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琉璃钟,琥珀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人的局促,“当然没有。我既有婚约在身,怎可不洁身自好?”

她目光偏了偏,“那你为什么要提出延迟婚期?”

“我希望,我们彼此之间,能多一些了解……不会太久,”沈一拂说:“一年,一年可好?”

妘婛只觉得心中一阵涩然,她慌不择言道:“婚后来日方长,难道不能慢慢了解?”

沈一拂以为起的头算是表述清晰了,见她依旧一脸的困顿,原先打过的腹稿不得已作废,想来王府规矩森严,外头的新兴风向也吹不进这深宅大院,许多老思想还根深蒂固的扎着。

“五meimei。我知晓,皇城中的王宫贵胄,多是及笄之后就行的大婚,随同祖辈住在一起,生儿育女,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但如今,时下已经发生改变了。”沈一拂顿了一下,拣了个稍微浅显的说法,“我怕……我们还没有想好自己要的是什么,就稀里糊涂的走上一条不属于我们的道路。”

她听出来了。

原来,不是变心,只是嫌她的唱腔走了板,追不上他的起承转合了。

琉璃亭一时陷入死寂。

半晌,她凉凉道:“既然,沈少爷认为娶我是一条不属于你的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沈少爷不过是想求一个两情相悦。”她低下头,看着地上色彩斑斓的倒影,“很好,退婚吧。”

沈一拂错愕了,“五meimei,我并非想……”

她负气,“若是过个一两年,你方知我非良配,又该如何打算?”

沈一拂好像被问住了。

他的神情仿佛给了答案,她冷笑,“到时你大可轻描淡写说一句‘不合适’潇洒离开,再悍然无畏去追求别的幸福,然后,把嘲笑都留给我……”

沈一拂站起身来,有些急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我哪知你是哪种人?”她冷冷盯向他,“你前一刻不还说你我之间互相不甚了解么?”

“好……是我失言惹五meimei不快了,我道歉。”沈一拂鞠了一个躬,“但退婚之说,还请五meimei谨言,更不可因一时意气就妄下决定,稍有不慎……”

妘婛别过头,并无接受歉意的意思:“我不是一时意气!沈少爷,请吧。”

沈一拂却立在原地不动,看她油盐不进,只好道:“我今日来,确是真心实意想与你相商,现今时局不稳,一年之期,本非……”

妘婛“嗬”了一声,强行拧住他的话头,“沈一拂,你不觉得你很虚伪么?”

他愣住:“你说什么?”

“想悔婚,却不敢同长辈提,故意来到这儿激怒我,让我主动提出来,这不就是你此行的目的么?”她站起身来,做出了送客的姿态,“如今我遂了你的愿,又何必继续惺惺作态?”

沈一拂咬紧牙关,像是在竭力忍耐,不让自己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来退婚的。”

“可现在我想了。”她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我真心实意,不想与你成亲,请你回去原话转达令尊。”

他盯着她默了几秒,终于道:“好,就算五格格真想退婚,也需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事与愿违,还有可能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谁知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来沈少爷做什么都喜欢慢慢来,可我没有这样好的耐心。”于是,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烦请你现在就离开。”

几个丫鬟收到了主子递来的眼神,纷纷步入亭边,做出了赶客的姿态。

终究是少年的自尊心作祟,他没能说出什么挽回局面的话,出了王府,目光投向那气势恢宏的大门,神色却无半分松快之意。

妘婛素来心气高,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当夜便说出了自己的决意。

就算是亲王最宠爱的格格,退婚二字刚一出口,小小的脸蛋仍是结结实实受了个巴掌。

福晋拦在她身前,又是心疼又是无措,亲王抖着手指着她们娘俩,急红了眼:“看看你纵容出来的好女儿,往日的荒唐事不说,今日竟连这样的话也敢说,简直……大逆不道!”

妘婛想到阿玛会反对,没料到他竟然如此动怒:“二姐不也退过婚,同样是瞧不上眼,怎么轮到我身上就是大逆不道了?”

这下就连福晋也顾不上袒护了:“婛儿,你不是小孩子了,眼下朝廷是个什么处境,我们和沈家结亲的用意,你心中难道没有数么?自然,若沈少爷是个不堪托付的,额娘也不会看着你进火坑,但你阿玛早就托人打听过了,他既是个懂事上进的好孩子,你、你之前看过他的文章,不也夸他才华卓绝么?”

亲王嗅出了不对,“不,什么悔婚,之前从没听你说过,莫不是他和你见面说了什么?”

妘婛当然不承认,可如他阿玛那样见惯风雨的,哪是这样小丫头片子能糊弄的?

丫鬟们没挨几下板子,就把傍晚亭子的所见抖落了出来,多抵还是存了护主的心思,添油加醋的说成是沈少爷主动上门退婚,气得亲王连夜就气势汹汹地杀到沈府讨说法。

事态的发展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一去无复返。

妘婛就被拘在小小的院落中,既传不去消息,外头的动静也听不着。

只是在沈将军亲自登门时听说沈一拂狠狠挨了一顿家法,皮开rou绽的走不了路,才没法来致歉。

老将军保证自己那一时糊涂的逆子已然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婚期不变,一切照旧。

何其讽刺。

两家就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一般,喜庆洋洋地挂起了灯笼,广撒了请帖,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如期而至。

出嫁那日,骄阳似火,半个北京城的闲人都上赶着来瞧热闹。

大红花轿热的像个蒸笼,连空气都是黏糊糊的,下了轿,厚厚的盖头挡住了视线,路看不全,周遭的人也瞧不着。

沈一拂就在她身畔处。

这些被圈束的日子中,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个解释,没有想到再见已是此地此景。

妘婛不知,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与自己的拜的天地,正如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等在洞房花烛中。

是忐忑,是期待,还是害怕?

妘婛听着外头的喧闹,愈发觉得时间难熬。

等到夜幕降临,等到窗外人影憧憧,笑闹声着近了,她忙不迭将红盖头垂下。

门一开,酒气就顺着风灌了进来,蔓至整个厢房。

不晓得他说了句什么,把门外那些个插诨打科的人一一驱散了。

听着脚步是虚浮的,时重时轻,生生能将的人心踏了个七上八下,妘婛不自觉屏住呼吸,却看到一双皮鞋止在几步前没有继续向前。

屋中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