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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茵看着他,总结道,“我们这次没有顺利到达浮城,而坠落于鬼蜮。在那里,我们结识了一位徐郎,徐家安。他的影子——”沉吟起来,“他的影子,无论早晚,都没有变化,始终是同一长度。而且他的手,总是使不上力。”“怎么会这样?”乐珩有些吃惊,问清让,“他是人是鬼?”“我看不出来。”清让坦白地说,“他的影子太古怪了,活人怎会那样?可若说他是鬼,身上又全无鬼气,反而有着人类的呼吸。最让我摸不透的,是他说,过去进入鬼蜮,乃是直接前往的。活人如何能以rou身畅行那样的地方?我实在困惑,因此邀他前来,让你一看。”见乐珩也沉吟了起来,谢茵道,“之前徐家安同我们说过,他父亲身死,九十一天后才修得人身。如今他的种种奇异之处,会不会源自他父亲?”乐珩摆摆手,“他父亲既是塑成人身再诞育他的,那他决计不会是鬼物一流,应是常人,无道理影子会那样。总之,等他来了,我看过再说吧。”徐家安和碧桃在半日后来到了客栈。两人是容貌俊秀的少男少女,站在门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徐家安很厌恶这样的打量,紧锁眉头,一言不发。碧桃却是个伶俐的性子,快言快语地阻挡住了不少搭讪的言语。清让、谢茵听到动静,走出房门,与他们相见,双方都颇为唏嘘。——虽只隔了短短半日,却是跨过了人妖两界。徐家安看见生面孔,客气地问了一句。清让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友人,乐珩。”徐家安带着碧桃见了礼,转向谢茵,急切地问,“姑娘先前说,知道我父亲的旧事?”谢茵一时语塞,那本是她为吸引徐家安过来的托词。清让见她回答不上,接过话头,道,“抱歉,我们骗了你。因碧桃是被私自放走的,我们担心黄夫人和三娘认真追究,派追兵过来。因此,想叫你同我们结伴而行,以保万全。”徐家安闻言失望。见状,乐珩笑着打起圆场,“一起走,彼此也有个照应嘛。徐公子,正好到了中午,今天便由我做东,一起吃饭吧。”徐家安不好推辞,点点头同意了,众人一同往外走。乐珩故意放慢了步子,走在最后。正值中午,大家的影子都是一日内最短的。而徐家安的影子,居然和他的人一样长!不由地面色改变。碧桃一直在悄悄观察他,此时觑见这一幕,眼睫一跳。不过一瞬,她就恢复了向来的娇俏,笑道,“快走吧,我肚子都饿了。”作者有话要说: 徐家安这个故事结束以后,讲灵云和齐钧彦~☆、记忆一顿饭,除了徐家安,几人都吃的各怀心思。好不容易吃完了,乐珩借口吃太多、撑着了,拉着清让和谢茵去散步。徐家安拱拱手,带了碧桃去了客栈休息。他们俩的身影一消失,谢茵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那位徐公子......”乐珩紧锁眉头,沉吟着。谢茵急道,“你别不说话啊!究竟怎么一回事,你看出来没有?”乐珩的眼睛黑沉沉的,注视着徐家安离去的方向,“你们可知,影子乃秉阳气而生。所以在世之人都有一影相伴。而鬼世之人,有形无影。徐家安如今形影相悖,问题必出在他的内里阳气上。——他的气与躯不配,甚至相冲,因此无法衍生出正常的影子。”这番话说的太绕,谢茵听不懂。清让却已经明白,简短地概括道,“你是说——徐家安,并非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他一语既出,谢茵毛骨悚然。而乐珩已经很干脆地点头,“是。除此以外,我想不出还会有什么样的理由。”“若真是如此......”清让蹙眉道,“那就是扰乱阴阳两届的意外事故,我们必须查清楚。乐珩,你看得出徐家安的真身吗?”乐珩摇摇头,“方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想查探。想不到徐家安的魂魄包裹在一片混沌之中。他到底是妖是鬼,我完全看不清楚。”清让有些忧心,“我也是。”乐珩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我们设法,晚上再查一查。”当晚子时,乐珩与谢茵换了夜行衣,清让则含了颗隐身丸,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去了徐家安窗下。站定后,谢茵以气声问,“乐珩,你一会儿怎么查徐家安?还是用灵眼看吗?”乐珩点点头,推开窗子,利索地跳进房内,就地一滚。而后两指并拢,按在熟睡的徐家安额上。徐家安在睡梦中仿佛有所察觉,身体一动。乐珩以空着的左手结咒,口中默念有声。徐家安的眉目立刻安恬了下来,陷入毫无防备的睡眠。而乐珩神色变幻,时喜时忧。谢茵看的神色紧张。忽然,她身边传来“嗖”的风声,一朵花飞快地经过她,自窗户打入房内,打向乐珩的手指。他正闭着眼,勘探徐家安的魂魄,丝毫没有防备,手指猛然一痛,睁开眼。那个人站在月光下,娇艳眉目带了三分冰冷,是碧桃。乐珩蹙眉道,“我是冥界钦命的走无常。徐家安魂魄有异,我有权详查。碧桃,你不要阻碍我办公。”碧桃脸上流露出惧怕,但很快,她就咬了咬牙,从袖中挥洒出花雨。那些花瓣向着乐珩和谢茵兜头飞来,它们不再是柔软馥郁的花瓣,而变成了一根根钢针,刺的人浑身发痛。谢茵忍不住脱口痛呼,展开袖子抵挡。乐珩眼见着,恼怒地跳出窗外,与碧桃交锋,引她往客栈后的树林去。谢茵觑着两人越打越远,悄声对窗外说,“进来吧。”清让吐出隐身丸,从窗外跳了进来。他开始读取徐家安的记忆。徐家安的记忆非常混乱,清让不得不先梳理一遍。趁着这个当口,谢茵扫视起床头。那里摆放着徐家安仅有的几件行李。分别是金银、玉镯、砚台、狼毫笔、随笔、竹杯、换洗衣物。清让沉吟道,“徐家安体内的魂魄得保四年,必是因为他随身携带原身。可——”谢茵明白他的意思,迟疑道,“可他总不会是衣服精吧?钱精?”清让也怀疑起自己的推断。他让谢茵把徐家安的房间翻检一遍,可除了床头的物件,徐家安再没有其他行李。清让不由地踌躇起来。这个时候,徐家安的头顶开始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那是一片连绵的田野,有个人站在田垅处,轻声啜泣。那人的面貌极模糊,只见得一袭白衣,声音清朗,料想是个年轻公子。“这是?”谢茵愣住,直觉眼前这一幕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突然,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