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人咬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反正熬一熬,也就这么挺过去了。如果现在就坚持不住,剩下的十年该怎么办呢?

“呃......”

一边的小黄看吴笑慈没有任何说正事的意思,连忙从她手里拿过话筒,问,“那个,你找吴记者来,不是说有事要告诉她吗,到底是什么事?”

提到这个,宋春生的眼神中总算多了几分生气。

“我在里面遇到一个女人,她说他和赵望根同居过三年。”

宋春生一开口,就让吴笑慈和小黄都忍不住皱起眉。

“能具体说说吗?”吴笑慈拿出笔,准备做记录——这里录音笔和电脑都没法带进来,只能用这种最原始也是她最喜欢的方法。

“她叫黄佳珍,一年前组织卖-yin被抓。她在09年到12年曾经和赵望根同居三年,赵望根被抓以后,她就没了生活来源,只能卖-yin。”宋春生音调平平,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她们刚刚开始是妓-女和嫖客之间的关系,而赵望根手上只有少量的偷来的钱,有时候连嫖资都给不起。但10年的时候,赵望根认识了一群朋友,那群朋友给了他工作。”

“什么工作?”

“她不清楚,只知道是需要‘开工’的工作。”宋春生说道,“她和赵望根在同居三年,他‘开工’不超过五次,但每次回来赵望根手上都会有很大一笔钱,他们用来挥霍和生活,等钱用得差不多了,赵望根就会再去‘开工’。”

小黄听得云里雾里,但吴笑慈此时却大概明白,那个所谓的“开工”,说不定就是那个“老虎”组织的活动。

帮人越狱啊什么的,应该一票赚不少吧。

那照这样说能支付得起这项“工程”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赵望根没权没钱,为什么能得到越狱的机会呢?

小黄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吴笑慈的思路。

年轻的警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示意出去一下,吴笑慈点点头。

小黄出去之后,她把刚才这自己脑子里想到的问题问向宋春生,宋春生也不知道。

“你们当时有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什么?”她问,“黄佳珍说,在赵望根被抓进去之前曾经有一次回家很开心,说他再也不怕被抓到了。”她皱着眉头,“我猜可能是假-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吴笑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我还纳闷呢,我们当时真的在赵望根身上什么都没找到,除了半张车票。”她说,“而且那半张还是最没用的半张,没有名字没有二维码,甚至上面的字都是模糊的。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她摇了摇头,“就为这,我现在都是被人追杀的状态,每天提心吊胆的。真是冤死了。”

“是吗?”宋春生这倒有些诧异,“没想到你这一个月竟然是这么过的。”

吴笑慈撑着下巴:“别提了,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煎熬,真的是煎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边小黄很快就打完电话回来。

“刚才聊了什么?”

“闲扯呢。”吴笑慈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佳珍说,她在外面有个儿子。”宋春生说出最后一个信息,“不知道这个对你们有没有用。”

吴笑慈:“她和赵望根的儿子?”

“不是。”宋春生摇头,“是她自己生的,不知道爸是谁,她说当年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

说完,只见宋春生身后的门被从外面打开,狱警走到她身边,示意探视时间已经结束。

吴笑慈看到宋春生的眼神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死水一般,她心里有点难受。

可她无能为力。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宋春生之所以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这也是很多她所知道的,新闻记者过不去的坎之一。

新闻媒体的议程设置功能让记者在撰写此类稿件的时候都会很小心,可但凡与罪案有关的,罪犯很少扮演无辜角色,报道发表出来之后所产生的后果可预测,但影响规模却不可估计。对犯人和犯人家属,有时候会造成极严重的心理负担。

吴笑慈认识许多跑政法口的记者,许多人辞职的原因,都是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

虽然洗脑似的一遍遍重复,这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客观报道出了这件事,但一旦出现后续事件,比如家属受不了外界的指责而自杀之类的情况,就会不免把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尤其是当自己心里的立场都向着罪犯倾斜的时候,这种负罪感更重。

吴笑慈现在就有一种负罪感。

对宋春生,也对万溪村的村民。

出来之后,直到坐上车,她都一直默不作声。

和领导汇报完情况回到车上的小黄一看见这样差点当场崩溃。

“吴姐,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刚才不是聊得挺开心吗?”

吴笑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

如果现在旁边坐得是白朗,她或许还会说几句,但对于小黄——她看了一眼他还略显稚嫩的脸,在心里摇了摇头——不是对年轻人的偏见,而是找到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实在太难了。

“那您一会儿能不能开心点啊。”小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白哥要是以为我欺负你了怎么办?”

第49章静默释放计划(04)

另一边,白朗开完会,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哟,这不是白哥吗!”

小赵看到白朗,就忍不住自己的sao话,“我们辛勤劳作的田螺先生回来了呢!”他甚至还大着胆子走上前从背后拍了男人的肩膀,“吴记者家的饭菜怎么样?听说都是你在做呢啧啧......”

摇头晃脑的他还没有注意到办公室其他人向他投来的可怜的目光。

活着不好吗,少年!

白朗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赵灿,我刚才经过训练室,里面好像没人。”

赵灿的脸色立刻像吃了屎一样。

“白哥,不是,我刚才......”情急之下,他竟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哥,求你,我前两天的伤还没好透呢!”

白朗不由分说,拎着他的后衣领就往训练室走。可怜赵灿手脚并用扑腾半天,哀嚎声传遍整层楼,也没人有来救他的意思。

就连这两天一直在局里的汪局长听到他的叫声都忍不住感叹,果然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本来五点就能下班回家的白朗被赵灿硬生生拖到了七点。

正准备走的时候,方家荣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他把他叫住。

“白朗?正好你在这儿,跟我进来。”

两个人走近办公室。

“‘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