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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生外,带的还有大二学生的解剖课。前几天林老师上班路上出了个小车祸,拐弯的时候为了避开路口突然窜出来的熊孩子自己把车怼护栏上了,所幸人没什么大事,只是右腿骨折了。她带的那些博士生倒是不用cao心,上面有师姐带着,就是她不在平时的任务也能好好完成,但是就是请人代大二解剖课的时候犯了难。学院里的老师最近请假的特别多,一个女老师怀了二胎请了长假,一个年轻男老师请了婚假结婚去了,上个星期又刚退休了一个老教师,人手还没补齐,这边她又出事儿了。找代课的老师找不到,其他老师因为最近请假的多也快忙疯了,自己带的博士生已经到了实验的关键阶段,让人家出来代课也不厚道,林老师躺在病床上,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为了找个代课老师犯了难。最后还是她儿子陪床的时候翻一本医学杂志,突然在上面看到了宋怡的名字,她儿子觉得眼熟,就指给母亲看。林老师一看,这不是自己刚毕业了的那个学生嘛!曾经的学生那么有出息,林老师也高兴,她正高兴着,儿子在旁边恍然大悟了,“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小姑娘啊!您当年还夸过她解剖学的不错,胆大心细。”于是林老师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宋怡从何主任哪里听完了始末,心里一阵点点点点。倒不是她不给曾经的老师面子不帮这个忙,只是单单“老师”这个名字,就让她头大。因为曾经心理疾病的原因,她有一段时间很害怕出现在人多嘈杂的地方,也相当抗拒成为众人的焦点,后来虽然慢慢转变了过来,又因为当医生的缘故比以前健谈了很多,但对于一出场就成为众人焦点的职业,她还是有点儿发自内心的抗拒。但是老师既然开口了,她也不能拒绝。特别是老师还先跑到何主任那里借了人,拜托人家每周三给她批一下午的假。这周三,解剖室。宋怡现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学生好奇的打量的眼神,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但她是谁啊!弟弟是童星,邻居是影帝,从小生活在和弟弟一起逛个街都会被拍的环境里,胆子还真不是吓大的。所以不管她心里有多慌,她的表情还是很稳的。学生已经来的差不多,都在看着这个没见过的老师,细细碎碎的讨论声陆陆续续的从教室的各个方向起来了。宋怡看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咳嗽了一声示意安静,然后摘下了口罩。她摘下口罩的一瞬间,班级里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惊叹,有胆大的男生在下面吹口哨,“老师有男朋友没?!”宋怡装没听见,开始自我介绍:“我姓宋,大家都知道,因为林老师腿部受伤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不会给你们上课了,这段时间由我代课,直到林老师恢复,希望大家相处愉快。”很官方化的自我介绍,下面的学生却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还是那个男生,鼓过掌之后扯着嗓子问:“老师姓宋,但您叫什么啊?”宋怡淡淡的跑过去一眼,心想你大概不会想知道的。见她看了过来,那男生曲臂冲她炫耀自己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宋怡又移开了眼。他们不是第一次上解剖课,具体的流程都知道。宋怡也不和他们墨迹,问了问班长人数,班长说一百一十二人。好吧,还是大班。宋怡点了班级里全部的男生去储尸室捞尸体,那群男生临走前,宋怡特意嘱咐班长,“就刚刚蹭的最欢的男同学,挺有活力的,该压榨的时候就压榨吧。”班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那个男同学的哀嚎声在其中格外响亮。班里的男同学不多,就算全去了也搬了两趟才把尸体搬完,搬完之后所有男生靠在讲台上喘气,那个肱二头肌的男同学嘀咕,还真是死沉死沉的。一时间整个解剖室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宋怡又把刚脱下没多久的口罩带上了。等人都修整好,宋怡直接把人分成四人一组,每组负责一个尸体。一边分宋怡还一边和人感叹,“当初我在咱们学校上的时候是五个人一组,两组负责一具尸体,现在咱们学校有钱了啊,虽说不能和人家两人一尸的协和比,但是相比从前还是有了质的飞跃啊。”不过抱怨归抱怨,宋怡也没真怨过学校。当年她也觉得十人一尸太简陋了,但在听说隔壁医学院居然是二十人用一尸时,瞬间就释怀了。幸福,果然还是都是比出来的。甲醛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宋怡学生时代的时候闻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毕业之后离开实验室这么久,再次闻这个味道的时候还是被刺激的不行。没办法,她在教室里转悠两圈就要出门透口气。有时候在知乎或者微博上看见有人问医学生第一次看见尸体什么感受,下面有人回答说时间长了都能直接在实验室里对着尸体吃午饭。宋怡是从来没在实验室吃饭,每次看到这样的回答时都会给这样的猛人点个赞。第三次从外面透气转悠回来,发现空气中除了甲醛味还多了股浓重的腐烂味,一个男学生拿着手术刀往外跑,嘴里喊着,“妈呀臭死我了!”宋怡没管他,往人群围着的地方,也是腐烂味最浓厚的地方走,问旁边的学生,“怎么了?”一见她走过来,围着的学生就都往两边散开,让宋怡没有遮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地上的那具尸体已经被解剖的差不多了,头部挂着被拆了一半的绷带,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脑袋。宋怡:“……”她大概明白了什么。旁边有学生解说:“这具尸体很奇怪,头部还像木乃伊一样缠着绷带,我们准备解剖大脑了,就想把绷带解下来,然后……”然后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宋怡屏住呼吸,把视线从尸体上挪开。“这是个被枪决的死刑犯的尸体,被家属卖给学校的。”宋怡解释了一句。被枪决的死刑犯,脑袋都碎了一大半,而且这具尸体不知道是不是没被泡透的缘故,解开绷带就闻到一阵腐臭味。……挺同情那个学生的,捞到死刑犯的尸体也就罢了,还是个没泡透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兵荒马乱的上完了一节课,宣布下课的那一刻,宋怡狠狠松了口气。果然,教师这个职业,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宋怡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一辆很眼熟的车,好像就是当初停在他们医院停车场的那辆某人新买的车。宋怡想了想,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应声拉下来,里面的人戴着墨镜,摆了摆头示意她上副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