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角色扮演(1-100)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套流程下来,云高寒竟感觉有些累了,他心底忽的涌上了一股恐慌。

自从和亥良接触后,云高寒才知道在他们俗世之外,有个超乎想象的另一界——那些仙人传说居然是真的,凡人竟然可以通过修炼而成仙。

云高寒自然心生向往,亥良给予了他修炼的功法和大量丹药,说是已经偿尽了因果,从此再没有在他面前出现。

云高寒的资质只能说是普通,又贪恋俗世繁华不肯避世,凭借亥良留下的丹药勉强筑了个基,便再不能进一步。修真者寿命绵长,每晋升一个阶段寿命便会大大提升,到筑基期可得三百寿元。现下云高寒三百零九岁,大限已近,此次梦见过去也是一个极其不好的兆头。

必须找到亥良!云高寒焦急地想,虽然亥良自那以后就消失了,但他大概知道亥良会待在哪里。

正好云鹏将族谱捧了上来,云高寒吩咐他向宫里的云妃娘娘递帖子,不日将会去看望她。

安排好一切后,云高寒的心松懈了一些,他翻开族谱,找到了他的位置。在他名字的旁边有一块污迹,那是被划去的云星河一支的名字。

区区一个旁系,竟然和嫡系相平并论,过去的云家为了讨好云星河真是无所不至。云高寒哼道,他盯着那块污迹,神情因快意而扭曲。

云星河,现在云家的污点是你而不是我,云家讨好的是我而不是你。当下,是时候将你完全抹去了。

云高寒拿起笔,重新撰抄修订族谱。好不容易写到他那一代的时候,银雪纸却不够了。

云高寒眯起了眼,叫来云鹏:“不是让你去墨香斋买纸了吗?”

“太.祖.父吩咐我的时候,我已派人去了。”云鹏额头冒汗地告罪,“奇了怪了,按理说早回来了啊……”

正在此时,管家在门外喊了一声:“回来了——”

云鹏如蒙大赦,而云高寒却因这声与梦中无二般的呼叫心神巨震。

一阵忽如其来的恐惧罩下来,他猛地起身,两步作一步地走到门边,向外望去——

只见那大门之外,逆光走来一人。那人身形修长,身姿笔挺,一步一步隐含威压,如一把出鞘的神剑那般锐不可当,竟将漫天的霞光都压下了。

眼前之人与梦中的人影重合,云高寒失态地叫出声:“云星河!?”

听到云高寒的叫喊,来者停下了脚步。他正好站在屋檐的阴影下,霞光念念不舍地从他身上褪去,露出纤尘不染的白袍,俊美绝伦的五官。如果说云星河如灼目的旭日,那人便是皎洁的皓月,明明光华雅淡,却压得天地都失了颜色。

——不是云星河!

云高寒先是猛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憋得满脸紫红,“你、你是……!”

虽然不是云星河,但不难看出对方与云星河七分相似的轮廓。另外三分明丽柔和了云星河刚勇的英俊,精致细腻的眉眼让云高寒忆起那份曾经让大燕所有男子仰慕的倾国容颜——大燕第一美人永安公主!

意识到来者的身份,云高寒狂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早就死了!他的眼睛早就被挖走了!你是谁!竟然敢来我这里装神弄鬼——别、别过来!来人!拦住他!”

段修远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云高寒,没人拦在他的面前,周围的云家人都看呆了,他们一直将云高寒当做神仙般的人物,直到看见了段修远,才明白米粒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根本兴不起与之作对的念头。

云高寒是修真者,更能体会到段修远的恐怖,那人哪怕只用呼吸就可以杀死他。对方是金丹期?还是元婴期的大能?云高寒贫瘠的想象只能到此为止,他狭隘的眼界保护了他不被生生吓死,光是猜想对方元婴期就骇得他连滚带爬地退到房间里。

“不、不是我害了你。”云高寒不敢否决对方的身份了,发着抖讨饶道:“是陛下、太宗帝杀了你的父母,取了你的眼睛炼丹!”

段修远尚未说什么,旁边的单子魏先爆发了:“妈蛋还不是你个恩将仇报的混球怂恿的!”

当单子魏用恶业抹黑了云高寒因果线后,段修远和云高寒的因果便开始结算了。段修远似有所感的怔了怔,单子魏趁机又退开一段距离,借由俗世浊气躲开对方的感应。

黑色的恶业如墨水一般写出段修远和云高寒的因果恩怨,单子魏还没看多少,墨香斋进来了一名眼高于顶的管家。他和齐一的转世起了争执,要抢夺少年买下的银雪纸。段修远暗中出手保下了少年,管家搁下狠话狼狈撤回马车,万万没想到自家的马车会招来一名煞神的注意。

单子魏看到马车上有些眼熟的云纹,心跳都快了半拍——这不就是当初他遇到段修远的那辆马车上的图案吗?

不止单子魏认出来了,段修远也认出来了。接下来一切理顺成章,段修远来到云高寒面前,见到了昔日的仇人。

单子魏通过结业看到了云高寒所做的一切,越看越怒。这玩意儿根本不配叫人,干的都是什么事!

他的怒骂没有传到云高寒耳里,却被段修远听去了。白衣剑修的眼中闪过一丝暖光,他似乎原本并不打算理睬云高寒的乱吠,此刻却驳回了云高寒的推辞:“你告了密。”

“我——”云高寒的脸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他不知道段修远到底知道多少,拼了命地推脱责任:“我被利用了!是亥良利用我去煽动太宗帝的!我遇到一个儒修,他就是亥良,为了拿到你的天眼借刀杀人!我、我知道他现下就在皇城,我带你去找他!”

段修远看着云高寒,冰冷地抛下两个字:“两次。”

云高寒脸色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他在过去告了两次密,第一次是将天眼告诉太宗帝,第二次是通报了永安公主带着婴儿逃跑的消息。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云星河明知道是送死,依然选择自己留在皇城吸引上面的注意,只求妻儿能逃脱,却在云高寒的告发下功亏一篑。

第一次可以说是被蒙蔽,第二次显然是要赶尽杀绝了。

“我……我必须要那么做!你爹竟然要抗旨逃跑!”云高寒愤而指责道:“你爹会连累云家,害死我们!要不是他这般绝情,我也不会为了自保通报太宗帝!”

段修远闭了闭眼,克制地叹道:“他早已为此与你分家。”

云高寒的指责戛然而止。是的,云星河做好了一切打算,他寻了个缘由分家,即使上面那一位问责,也波及不到云家。

——即使不被波及,但没了云星河的云家,还会是那个如日中天的云家吗?

至此,云高寒明白对方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对云星河的嫉恨,知道他明明恨死云星河却比任何人都要依仗对方的窝囊。一如当初那个生而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