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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雀跃地到了阿娇跟前见礼,“我估摸着你们就快到了……”见阿娇和游侠点头致意,张博达更是一双眸子钉在游侠身上。心间忽地有些说不出口的羞涩和尴尬,脸上却一笑若无其事地为两边引见。游侠也早蜻蜓点水轻轻松松地从树枝上下来了,目光扫向阿娇几个如冷电般,一脸桀骜不驯。阿娇微微带着笑任由他打量,同时也得以近距离看着他。游侠身材魁伟,三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腰悬长剑。顾盼之间,极有威严,显而易见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竹歌的声音轻轻地响在他们耳旁,“这位是我主人,这位是我从前行走江湖时结识的朋友……”游侠听到竹歌把阿娇称作主人目光讶异,脸上也多了几分善意。一拱手接过话头,“吾姓郭,名解字翁伯。竹歌一向称吾翁伯,尊驾既是竹歌的主人,还请不要见外,随意称呼。”他说话时落拓大气,气质豪迈,极容易就叫人被这份江湖儿女的直来直往折服。难怪竹歌……等等,他说他名解,又姓郭。郭解!汉朝出名的游侠,豪气盖世,引得司马迁为他作传。郭解不过是一个普通名姓,重名之人想必天下间不在少数。只是游侠中想必是绝对没有重名的,阿娇心中呢喃着。郭解,原来这就是郭解。难怪能叫竹歌倾心,难怪能轻轻松松就把竹歌遇到的麻烦解决了。阿娇心中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知道张博达一番痴心只怕要白费。带着笑同郭解见过礼,便含笑站定看着竹歌介绍张博达。张博达很失态,他好像出神了,对竹歌说的话充耳不闻。叫竹歌有些尴尬,郭解却豪气笑道说无妨张先生是赶路累了。眼看天色不早,总不能在荒郊野地过夜。郭解游历天下,经验丰富。当即便提议到此去马车再走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永和,可以落脚而后再做打算。张博达是浑浑噩噩上的车,他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哪。总而言之,皇后心里有数就行了。见他这样,雪舞便叫他上车里坐着。他也不说话,只呆愣愣地上了车去。竹歌自然也看见了,望向他的目光黯然了一下却没有上前。自己上了第一辆马车,给阿娇驾车。她的眸光很亮,浑身上下洋溢着光彩。张博达的不快她明白,她可以劝但是却不能劝。阿娇明白,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车将要起步时,她轻轻地问竹歌:“是他吗?”竹歌曾经告诉过她,她心恋一个游侠。只是因为她游侠的外甥横死,他们又是天生的对立面,根本连开始都没有,就只剩下怀念了。但是却不知是不是这个郭解。若是,可看起来并不像竹歌之前说的那样关系平淡,为她阻敌,又亲身护送他们。怎么都是像有几分情的。竹歌轻轻点头,似乎还想跟阿娇说什么。阿娇却止住她,柔声说:“不急,你理清了后再同我讲就可以。更何况,本来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你的事,哪怕是你的主人我。”竹歌听了这话,目光间闪过感动。她便低下脸不再说话,只是那眼角眉梢的甜蜜是藏不住的。纠结和痛苦只是一瞬间,就被甜蜜湮没。阿娇不知为何,心底又是酸涩又是感动。上了车去,她又想起了陈皇后。陈皇后也是这样,爱一个人就飞蛾扑火地去爱。哪怕这份爱让她痛苦失落委屈,但是只有一霎那的甜蜜她就甘之如饴。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正是最好的年纪,却生无可恋。阿娇没有再做跟陈皇后有关的梦,但心间只要一静下来总是想起她。阿娇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她总是觉得同陈皇后亲密极了。哪怕,这份亲密是毫无道理而言的。难道就因为她变成了陈皇后?走过她要走的人生?阿娇觉得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她靠着车厢,任凭扑面而来的情绪把她卷进去。最后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张博达,他只觉得浑身浸满了难过失望和愤怒。这样蛮不讲理的情绪,几乎把他折磨的想砸东西想发火。她叫他的字,那么理所应当地叫他的字。她都不会称呼他的字,不会叫她博达。张博达茫茫然坐在车厢里,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全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疏离他?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全明白了,都是因为这个郭解。张博达想到这里喉间哽咽阵阵,他颓然地把脸埋在手中。张博达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明白了情为何物就被重重地否定了。他知道,他做得再好再出色也是没用的。就像他祖母这一世,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吗?他紧紧攥着拳头,直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像被人用锋利的丝线一点点勒紧。天色擦黑时,马车才缓缓停住。郭解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到了一间客栈前,笑着解释说客栈老板同他熟识,地方干净价钱也合适。阿娇自然没有异议,在哪里歇都是差不多的。于是一行人便在客栈用过了晚膳后上去洗漱歇息,至于是走是留预备第二天再说。这夜是雪舞伴着阿娇睡的,许久不见雪舞有很多话同阿娇说。阿娇自然问起了雪舞她们遇险的情况,她听着问这个还有几分惊魂未定。“来的有二三十人,又都是好手。我和竹姊姊要看顾着车里的东西,只能留下和他们缠斗……这些人都不是好汉,不和我们单打独斗,想用车轮战把我们磨输。”(。)☆、第一百九十四章招魂李夫人雪舞说到这里很是不屑,而后又庆幸。“幸好郭翁伯来了,我从前也听说过他的厉害,只是不知道他竟然那样厉害。”她的目光亮了起来,但那仅仅是敬佩而不是仰慕。“他长剑在手,叫我们退到车上去。竹姊姊最理智的人,却突然犯起犟来,叫他走叫他不要多管闲事。”“郭解也不理她,就像看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笑笑就罢了。”雪舞说到这里,拽着阿娇的胳膊摇晃起来。眉飞色舞地道:“真的,不是我见了都不信。竹姊姊还有这个时候,可真是幼稚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明明知道没有他帮忙,我们只怕就得被缠死,更明明知道他不会走。”阿娇见她满脸因为一向冷静的竹歌也有这样的蠢时候而浮起的笑意,不免心中柔软,伸出手去握住竹歌。轻轻叹道:“傻丫头。”雪舞用毒出神入化,心性活泼,只是于情一道却是还是半点不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