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又是些残羹冷炙,小姐,姑爷怎么变得这么坏。他真不是人,竟然让奴才这么糟蹋您。”

汪听雪惨然一笑,“都说langxin如铁,他的心,又何止是铁呢?”

穆元心下大痛,看着心爱的人一天天的衰弱,他却无计可施,纵是锥心蚀骨,也比不上他此刻的绝望。

就这样,汪听雪的病越来越重,行到半路,她便油枯灯尽,已有了谢世之相。

穆元试过愤怒大喊,试过仰天大骂,甚至试过自绝于世,但都是无济于事。他只是一介游魂,触不到任何人,也救不了汪听雪。

知道汪听雪要死了,上船后便再没有出现的洪mama第一次来了她的船舱。这是大船的底舱,不仅不见阳光,更潮/湿阴冷。

洪mama捏着锦帕捂在鼻前,皱着眉看着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汪听雪,失望的发现,即便是到了这等境地,这狐媚子却依然如暗室明珠,鸦青的长发散落在榻上,更衬的那精致的小/脸白得透明,美得让人心怜。

她看也没看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她请大夫的两个小丫鬟,只冷笑道:“你既要死了,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其实不是世子夫人派我来的,是我家世子派我来取你性命的。”

“曾经入赘商户,这是对世子莫大的侮辱。他不便在松州处置了你,便只好派我在路上逼死你了。”

饶是已经心如死灰,汪听雪仍被这真/相激得连连吐血。

“对了,你缝的裘袄我很喜欢,世子回京后就嫌弃的赏给了我,下辈子,别投胎做商户女了,去做个绣娘吧,士农工商,也算抬了一级了。”

看着洪mama身上的黑狐裘袄,汪听雪咬着唇强撑起身子要夺过来,却被身强力壮的洪mama狠狠的摔回了榻上。

绝望的看着打着补丁的靛青床帐,汪听雪只觉得自己这一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穆元紧紧的抱着她,却始终是无济于事。“不是我,我从未嫌弃过你,更从未想要害死你,听雪,求你,求你不要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自幼坚忍的穆元在汪听雪与他恩断义绝时没有哭,她另嫁肃王是没有哭,此时看着慢慢咽气的汪听雪,穆元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肃王呢?他为什么没有出现?难道这就是前世吗?没有肃王的出现,而妻子,就这样死在了进京途中。

“洪mama……突然有一队人杀了出来,我们都抵挡不住,mama,怎么回事啊!”

守在门口的婆子被人一脚踢进屋,随之进来的,是一队持刀侍卫,

“瞧瞧,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洪mama吗?不在京中老老实实当你的走狗,跑这来干什么?”

那洪mama顿时神色大变,“肃王,你这是要干什么?”

打头进来的男子面如冠玉,一身玄色缂丝蟒袍气势凌人,“没怎么,只是看到让人心烦的狗,忍不住想打一顿而已。”

“给我把她抓起来,这狗东西是孙氏的心腹,必然知道不少内/幕。”

肃王转身欲走,却被两个跪地磕头的丫鬟挡住,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病榻上气若游丝的少女,转身出门,“时一,替她们请个大夫,再问问跟那洪氏有什么关系。”

安坐在官船上看着新军调动的肃王放下了手中的密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是说,那女子是穆元在松州娶的妻子?”

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恭谨的回道:“是,那女子姓汪,方才已经离世了。她的两个小丫鬟,说是自愿卖/身,求王爷满足汪氏的遗愿,将她火化后洒在淮江。”

“那汪氏死前,说只有这个愿望,她感激王爷的恩德,来世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肃王听闻那女子已死,心中莫名一痛,他闭了闭眼,敛去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又低头看起了密折,“那两个丫鬟,你先找个地方收着,等到穆世子回京后交给他。”

“至于那汪氏,那汪氏便满足她的愿望吧。”

穆元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妻子咽气,看肃王将妻子火化,洒在了茫茫江水中,看着踌躇满志的自己从漠北立功还朝,同肃王一道戳穿了孙家和方阳伯的阴谋,看着自己,从两个丫鬟的口中知道了妻子的死讯。

“世子,方惜是您的结发妻啊。况且罪不及出嫁女,求世子不要把方惜送去天牢。”

面目狰狞的穆元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毒妇,我特意同刑部打好了招呼,一定判你一个凌迟处死。你害死了我的听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孙方惜挣扎着伸指甲抓挠穆元的手,却被颈间的大手牢牢锁住,眼看着女/人就要窒息,穆元不愿她就这么痛快的死去,狠狠的松开手将她摔在地上,

“说,你何时偷偷仿制了我的黑狐裘袄。”

孙方惜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闻言低低笑了起来,她抬起狼狈模糊的脸,眼中满是讽刺,“我害死汪听雪,世子,真正害死你的听雪的,不是我,是你。”

“如果不是你贪恋权势,娶了我这个毒妇,她也不会死在我手上。”

孙方惜咯咯的笑着,“对了,世子恐怕不知道吧,国公爷的人,可是一直跟着我们,他默许我逼死汪听雪,你说,你的杀妻之仇,要不要找你爹报一报?”

穆元如遭雷劈的看着疯疯癫癫的孙方惜,攥着满是青筋的拳头冲进了外书房,“爹,你是不是早知道孙方惜会害死听雪,你怎么,你怎么能眼看着她杀了听雪呢?”

看着目眦欲裂的儿子,哼着小调的镇国公一掌拍在桌上,“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你爹说话?”

镇国公咳了咳,“那汪氏不过一介商户女,你身为堂堂世子,如今又是二品将军。怎可娶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再说了,你居然不告诉我,你曾经还入赘到了那商家。”

“未免她回京后乱说,那时又正是需要借助孙家的时候,为父,为父我便袖手旁观了。”

看着冠冕堂皇,全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父亲,穆元如坠冰窟,这熟悉的镇国公府仿佛一个张着大口的怪兽,它吞噬人的感情,吞噬人性的善良和良/知,也许孙方惜说的对,真正害死听雪的,是他穆元。

站在淮江上,穆元耳边响起两个小丫鬟说起的妻子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唯愿生生世世,与穆元相见不相识,再无一丝瓜葛。

听雪怕痛又怕冷,却生生病死在底舱。她死前,该有多绝望啊。

她的尸首,已经化作灰消失在了这江水中,就连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