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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季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又说:“我也不吃草,我吃rou。”很奇怪的一句话。但许衍棠愣了,他的这句话令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联想起四年前的事——有关于他和她的秘密。田季珩有一个秘密,他以为许衍棠不知道。许衍棠也有一个秘密,田季珩真的不知道。*前面还有一章,记得看。扮猪吃老虎的小田,很长。绿尾羊羔初二的那年暑假,许衍棠是在老家过的。那日田季珩来过她家后,她闲着无聊便也天天往田季珩的家里跑。那天下午,她记得她站在他家门口,太阳快要落山,天空很美。远处的云卷成一片片的,载着橙色的光辉,像是漫天铺开的枫叶林。田季珩站在门口等着她,准备迎接她。她很喜欢田季珩的房间,很大,地板不是村里普遍的六角形地砖而是光滑的木地板,光着脚踩在上边是凉丝丝的,并没有六角地砖的那种凹凸不平感。她坐在地板上,神情却恹恹。田季珩拿了一瓶他最喜欢的牛奶递给她,问她怎么了。她拒绝了那瓶奶,说:“没怎么。就是邹峒瑞和我吵架了。”田季珩也盘腿坐在她身边,问:“邹峒瑞是谁?”转开了牛奶的瓶盖,慢慢地抿了一小口。“我没告诉你吗?我男朋友。”手中的牛奶没拿稳,晃了晃。牛奶漾到他的鼻尖,留下一滴白色。许衍棠啧了一声,抽过纸递给他,嘴上数落着:“喝牛奶都能喝成这样。”田季珩把牛奶罐放下,将自己的鼻尖擦干净后,攥紧那张面巾纸,柔软的纸面被他捏皱,他继续一点点撕掉边角的柔絮。许衍棠瞧见他桌上新买的画笔,拿起那盒三十六色的画笔,问他:”能借我画一画吗?“田季珩点头。”我画一个你吧。“许衍棠笑嘻嘻地说着,田季珩看向她白色的纸面,她用黑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一只小羊的外形。田季珩不悦地皱起眉毛,头刻意低着,下巴都被挤成了三叠rou。许衍棠把笔丢下,看着他这幅样子笑得前仰后翻,“不满意吗?小羊羔好可爱。”田季珩摇摇头。“你也画一点吧。”许衍棠把纸推向他,“你的自己的造型,本人必须参与创作。”田季珩犹豫了一会儿,从里面随意拿了根绿色的彩笔。虽然不肯承认自己是一只羊,但是这是许衍棠画的,他依旧不敢随意去破坏它。最后只在尾巴那一点点地方,涂了一点绿色许衍棠笑得更大声了,“哪里有羊的尾巴是绿色的啊。你是绿尾巴的吗?”田季珩见她笑得开心,迎合似地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田季珩的房间里空调很足,机器静静地吹着冷风。她望向窗外,橙红色的天空渐渐变成深沉的紫色。一看就会变得疲困的沉紫色。许衍棠索性舒适地躺下,长发散在红色的木地面上,像开在红海里的一朵黑花。田季珩放下纸巾,看她。她的眼皮有些缓慢地眨着,困极了样子。“你没午睡吗?”“跟邹峒瑞吵架了就没睡。”“你这是……早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他也很早就喜欢一个人了,他也是早恋。因为困倦,许衍棠勾起嘴角的动作都变得慢了下来。她说:“你这种奶娃娃叫做早恋。我不是。怎么?你还想训我啊?”“没有。”田季珩低声说道。话里的失落和沮丧谁都听得明白。只是许衍棠太困了,困得想要直接睡下去。“你和……他接吻没有?”她听到田季珩这么问。“还没有。”许衍棠慢腾腾地吐出这三个字,“我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小羊羔。”她的眼皮慢慢地阖上。过了很久,在许衍棠的精神在陷入失智漩涡之前,她又听到田季珩说——“我不是羊羔,我不吃草的,我吃rou。”许衍棠强撑起意识打算反驳,她想说,你吃什么rou。还没说出口,昏昏沉沉的精神理智一下子回笼,脑中那根松弛的弦猛地绷紧——田季珩告诉她,他吃什么rou了。就在刚才,他亲了一下自己。他吃的rou,是她。许衍棠的阖上的睫毛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两下。田季珩盯着她看,然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他的话饱含歉意,真诚、委屈又唯唯诺诺。“这是我的秘密。”许衍棠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是闭着眼睛,但却再也睡不着了。她在黑暗的世界中思索着,这个亲吻是什么意思。想到最后自己都累了,最后,她想,亲嘴就亲嘴了,小时候她跟多少人亲过嘴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不知道,这个吻不似小时候的不经意,它藏着一个少年的沉甸甸的心事和感情。她也不知道,她随意画下的那只小羊羔,会在多年后经常出现在她的梦境里。那个夏日的午后,田季珩多了一个说不出口的秘密。许衍棠也是。*怎么感觉快要完结了??难以启齿许衍棠从四年前的那个夏日午后的回忆中抽身,她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指腹贴着她手腕内的皮肤,温热带着夏日的潮意。她抬眼看他,问:“吃什么rou?我吗?”她看见他原本冷静镇定的眸子里出现了慌乱。田季珩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也记得那个偷来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吻,这都是他这十八年里藏得最深的秘密。他松了手,风轻轻拂过,把原本温热的地方吹得清凉,许衍棠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田季珩望向她,四目相对。许衍棠看到他眼底的动摇和不安,她在想,原来这个秘密会让他这么惶恐吗?“你知道?”田季珩问她。“我没睡。”许衍棠将落在脸侧的头发勾回耳后。谈到这件事,她和他在谈话中的地位仿佛交换了。轮到田季珩诚惶诚恐了,可是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愉悦的滋味,反倒像是聚着一团厚重的浓雾,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对不起。”田季珩意识到她知道所有后,反而更加坦荡了。他坦荡地道歉,坦荡地承认他做了错事,坦荡地让她知道他偷了她的一个吻。“没关系,当时还小……”“不是的。”田季珩打断她。“虽然那时年纪不大,也不够成熟。但我知道,接吻是什么意思。我的想法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变过。”他认真地看着她,几近诚恳地同她说话。但我知道,接吻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许衍棠一再地想把心底的答案往深处藏,田季珩却一下把那答案揭示出来,还把它拿到许衍棠面前,逼着她去看清楚去看明白。“我喜欢你,从小学开始。”田季珩一直觉得很奇怪,所有小学同学都知道他喜欢她,她却不知道。她大大咧咧地不去承认也不去辩解,对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