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半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作者:七六君

文案:

一个神偷少女的追夫故事。

相传海外有仙山,山上住着一位神君唤司命,

司命剜下半颗心求了一世轮回,于是有了人间这一世的风波起,爱恨生。

十年旧案,五载沙场,

王朝倾覆佞臣篡位的巨大阴谋,

且看女主风sao走位神助攻,男主逆袭复家仇;

飞贼姑娘,将军少年,

死皮赖脸嘴硬护短的倒追日常,

且看女主坎坷情路漫又漫,男主求得求不得。

脸黑腹黑嘴硬将军x死皮赖脸大条少女

过程有刀子,结局HE,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笙,卫长恭┃配角:卫长青,墨翎,白羽┃其它:司命

第1章楔子司命

又是一年赤道与黄道相交的时候,我拜了帖子去请师祖。

师祖来时骑着青牛,牛脖子上的铜铃摇摇晃晃,惊醒了一山的蛇虫鼠蚁。它们如临大敌地四下逃窜,死水般沉寂的荆山,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我遣了黑鹤去迎他,白鹤扶住我的身子,将我从病榻上撑起。

回想上一次见到师祖是什么日子,我早已记不清了,大概过了几百年。几百年间,我失了生气,青山变作荆山,师祖却仍旧一如既往的爽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司命,当初天君赐你青山赤海,大小也是块福地洞天,如今怎的教你荒成这样,我这一路行来……”

师祖止住了声,站在门旁,定定看着我。我欠身轻笑:“师祖。”

“不过数百年不见,你竟成这般模样了?”

眼前的师祖长须白眉,一身青衫道貌怡然,还是记忆里的仙风鹤骨,我却已然不是当初在他座下问道的我了。望了眼桌上的铜镜,映出我的面色惨白,是一个濒死之人的枯槁形容。我勉力笑笑:“还好,还不算太糟。师祖请坐。”

黑鹤搬来一张方椅,师祖面色凝重,坐到我近前。

“三百年前听说你封了青山,我只道你是闭关修行,便未曾过问,不想你竟由着自己荒废。”他取下尘拂,搭在一旁,似乎准备随时给我一记,但他只是接着无不惋惜地叹道,“想这青山原是鸿蒙肇判便开辟的宝山,赤海也皆因西王母遗赤玉于此而得名,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哪里又是外头这荆丛横生,海枯石碣的景象。”

我自知有愧,低头苦笑:“是弟子自误。本想着此乃宝山福地,天君既开山建府,便是荣辱兴衰皆系于一处,神府兴,则山海盛。弟子妄自尊大,原也不曾好生打理,却不想旦夕骤变,落得是神府衰,山海败。而今更是弱病缠身,早已无力支撑神府,更遑论维持山海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默然不语,继而听得师祖一声长叹:“罢了罢了……我也并非怪你,自当是天命如此,你纵为司命,所司所掌也不过凡间命数,这神仙的命运,你又谈何知晓呢。只可怜你这副身子,如今却是个什么境况?”

师祖说这话时我正埋着头,视线落在掌心里,目之所及,双手已全然没了血色,十指瘦削,一层薄皮下,指骨几乎清晰可见。干瘦且僵,动一动便生疼,我甚至连执笔写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听见师祖这样问,我便摇一摇头:“只怕是不大好了。先时尚能外出,精神虽不比往昔,但巡山观海的倒也无碍。可渐而便常感疲惫,纵是青天白日里也昏昏欲睡,想着四下走动走动,却总觉心有余而力不足,老要躺着。哪知这一躺竟愈发不可收拾,先是四体发僵,继而殃及五脏六腑,及至今时,轻则咳,重则喘,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似乎……似乎已隐有油尽灯枯之相……”

师祖诧然:“怎的就到了这般田地。”

一阵沉默,师祖问我,究竟何以至此。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一道接一道仿佛永无止尽的惊雷,恶鬼般撕咬的烈火,坠入黑夜的青山。

我抬起眼来望向他:“师祖……想必也知道三百年前的事罢。”

师祖点点头:“知道。确有耳闻。”

“且不说弟子大半精元魂消魄散,就是被钉在刑柱上受的那十日天雷地火,也早已将弟子焚皮挫骨,再无力支撑了。”

我声气沉沉,看见师祖眉心紧锁,定睛看我,周遭如同凝固了一般,静得连府外面蛇虫的爬动都清晰可闻。良久,他复又叹一口气:“我且问你,三百年前那一刀,你可后悔?”

三百年前那一刀。

师祖轻轻一句话,我能清楚地听见每个字砸进脑海的声音,想起那一日钻骨般的痛楚,二十余载的等待,最后双眼紧闭以前她无助的眼神,连同往后三百年来的死寂,我一度不愿再想。可我又依稀记得她的笑靥,模模糊糊却分外真切,她应该,也是发自肺腑地欢喜过的吧。

想到这里,我又缓缓而笃定地摇摇头,一字一句答他:

“弟子不悔。”

话音将落,我仿佛听见师祖无声地叹息,他说:“不悔,不悔便好。”

我浅笑一笑,也道不出这笑容是何滋味。我曾是他颇为得意的门生,自幼习于座下,仗着几分天资,甫一得道便受天君器重,位列仙班,担掌大任,但我却不是一个好门生。为了一点执念,甘冒大不韪,犯天条,抗旨,惹出诸多祸事,师祖却一样也不曾怪罪,如今,大概还要帮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既如此,想必你也不是为了这槁木身子才请我了,”师祖的话打断我的思绪,他正色道,“说罢,你既投帖请我一叙,所为何事?”

我强打起一丝精神,直了直身子:“弟子想请师祖,代向天君陈情。”

“陈情为何?”

“卸职。”

终于说出这二字时,仿佛心上压着的千钧重石被移了去,我深吸一口气,只觉轻快,缓缓道来:“承蒙师祖与天君抬爱,自得道伊始,便由弟子司掌世间命数,一为凡人写命,二为规避人世灾祸,如今业已过去数千年。弟子自问恪尽职守,无甚纰漏,只是这三百年间,弟子身体每况愈下,近来执笔,每每费神凝思,便觉力有不逮,是日尤甚。弟子思虑再三,恐难再担此大任,故而恳请师祖代为陈情,卸去弟子司命之职,另觅他人,方不误正业。”

师祖听罢,眉心微动,他神色沉凝,似乎有些不悦,但转瞬又消散了去。

他轻捋长须道:“小司命,初时我与天君举荐,便是视你为不二之选,为凡夫俗子写命,虽凡人各有命格,命格既定,但命数千变万化,书命避祸,终究仍是大事。司命之人,又怎能轻易更改呢?”

师祖才将言罢,我便止不住咳了咳,却顿觉如鲠在喉,难以喘息。

白鹤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