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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点儿恼火,霍的站起身来。“以后无事便不要随意离开这院子。”冷冰冰地抛下这句话,然后拂袖离去。月荷呆呆地看着沈缙的踏出了房门,才眨眨眼睛,心里忍不住疑惑。难道将军坐在这里干等几个时辰就只是为了要禁主子的足?这是有多大的仇?月荷忍不住唾了沈缙一口,之后才紧张的去看阮诺的反应。见阮诺神色淡淡,恍若没有听到沈缙的话,月荷才放下心来。“主子这会儿饿不饿?”阮诺本不觉得,教月荷这么一问还真的觉得肚子饿得快要唱起空城计了,于是伸手比划了起来。“饿,有好吃的吗?”“唔,好吃的是没有啦,只有粥啦。”看见阮诺露出俏皮的表情,月荷虽然诧异,但心里更多的却是欢喜,因此也乐得跟阮诺打趣。说是只有粥,可是月荷准备的却是一碗香喷喷的rou粥,教阮诺吃的眯了眼,满足得很。“阿弥陀佛。”阮诺吃的香甜,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可瞧起来人却有了精气神,月荷见状忍不住暗暗念佛。“月荷的手艺果然是极好,教人吃了还想吃呀。”阮诺放下碗,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手比划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足。☆、红玉因为阮诺还在病中,依着旧礼的三日回门便被延期到了七日后。这一日清晨,由着月荷替自己梳洗打扮了的阮诺抛下前一日月荷挑选备下的一套绯红衣衫,自己从衣柜里选了一身淡紫色的襦裙,配上一件月白色的绣花真丝褙子,穿戴好以后,她笑着比划道:“虽然是回门,毕竟已过了三日的喜期,不必穿那太招惹的颜色,愈发衬得我脸色苍白了。”她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眉目之间流露的俏皮,让一贯见多了她愁眉紧锁模样的月荷微微讶然。在月荷的印象里,自家小姐一直都是个眉目含愁的小姑娘,明明是该小女孩儿最无忧无虑的年岁,却因生母早逝、亲父不疼、继母冷落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平日里一言一行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虽然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可是举手投足之间那不自然流露出的唯唯诺诺和呆板却是如何也无法和此时的俏皮相比的。从片刻的怔愣中回过神来的月荷连连点头,转身从梳妆台上的锦盒里挑了一支紫翡滴水发钗,捧在手上,咧开嘴笑道:“夫人这身打扮还是应该配这支发钗才好看呢!”阮诺的目光落在那支发钗上,见其光泽莹润,一眼瞧着便是个精致的物什,抿了抿唇角,转身便坐回到梳妆镜前。等到收拾妥当以后,阮诺抬脚往屋外走去,迎头碰上了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丫鬟,俏生生的,神态之间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屑。阮诺挑了挑眉,顿下了脚步,只管盯着眼前拦住她去路的婢女。“夫人……就这样出门,这恐怕是不太好吧?”粉衣婢女上下打量了一眼阮诺,微微蹙了眉,上前一步,瞥了一眼内室的方向,道,“回门是个大喜的日子,夫人穿这身实在是不妥当,依着奴婢看,那一身大红金丝刺绣的衣裳是再好不过的,您还是换一身吧!”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扶阮诺。她句句隐含指责之意,举止之间毫无主仆尊卑,虽阮诺往日也不在意这些,可这会儿还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这个婢女的触碰。注意到阮诺神色间的不快,那婢女先是一愣,而后似是恍然般扯了扯嘴角笑了:“瞧奴婢这记性真是愈发糊涂了。”一边挥了挥手中的绢帕,朝着阮诺打千儿行礼,声音倒是好听的紧,“奴婢是太夫人派来回雪居伺候夫人的,贱名唤做红玉。”太夫人派来的?阮诺微微眯了眯眼,自从那天那场大梦醒来以后,她对这副身子的遭遇倒是了然于心,这会儿听红玉提及太夫人的名号,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循着原主的记忆,阮诺知道这位太夫人是不太看得起自己的长孙媳妇的,尽管她出身于相国府,有个做贵妃的jiejie,可是太夫人还是很嫌弃她是个哑巴,又不得阮相国的宠爱,要不然也不会在新媳妇进门第二天请安时刻意刁难了。阮诺垂眸,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左手的虎口,暗暗想,得亏当时敬茶敬的不是guntang的开水,不然……呵,阮诺嘴角牵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不得不说,她对太夫人送这么个俏丽的小丫鬟来她这回雪居的目的还是很好奇的,沈缙连踏足这里都不愿意,这么个美人儿婢女搁在这儿难道还能膈应到她不成?“既然是老太太派你这儿伺候的,那以后你就跟着月荷做事吧。”阮诺比划完了,那红玉顿时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讪讪一笑,道:“夫人,奴婢看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看到红玉尴尬的样子,阮诺蹙了蹙眉,而后才好似恍然般扭身对着月荷比划了一遍,明亮澄澈的眸底有一瞬而过的狡黠。一直站在阮诺身后的月荷对于红玉的态度是不满的,碍于她是沈家太夫人指派过来的人只得隐忍着,可这会儿得了阮诺的许可,便上前一步,将阮诺刚刚比划的意思复述了一遍。原本被指派来回雪居这么个偏僻的院子就很不开心的红玉,这会儿知道阮诺竟然让她跟着月荷做事,心里就更加不快了。在她自己看来,不论好歹她可是太夫人亲自指派来的,阮诺如今被将军迁到这回雪居来也可见是个不受待见的,按理说总该巴结着她让她去老太太那儿说些好话才是正理,怎么敢就让她只做个二等的伺候丫鬟?!红玉有心拂袖离去,但是,一来顾及到阮诺就算再不受待见也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背后还有个相国府,二来想起沈老太太的吩咐,少不得按下心头不快,依旧笑脸相迎:“夫人的吩咐红玉自然是会记下的。”阮诺颔首,抬步准备越过红玉出门,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下了脚步,比划问道:“你可识字?”红玉直接看向月荷,后者道:“夫人是问红玉jiejie是否识文断字,以后你在这儿伺候,总不能看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不是?”“奴婢勉强识得几个字。”听她这么说,阮诺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递了个眼神给月荷,后者心领神会地转身去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放在桌子上。纤纤素手执起羊毫笔,娟秀的簪花小楷爬上素白宣纸,阮诺眉梢带着一丝泠然笑意,缓缓地搁下了手中笔,又接过月荷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手,目光再不曾落半分在红玉身上,莲步轻移便出了房门。红玉目送阮诺的身影消失,快步走到桌案前拾起那写着一溜儿字的纸,顺眼瞧下来,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