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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二爷,却见他面无波澜,敷衍了事地行了跪拜礼,就自顾自找了个位子做。忽然,“砰”的一声,一只青花杯子被摔在薛远忱脚边,碎片四裂,茶水飞溅。“你这不肖子,还把不把你父亲母亲放在眼里?!”愿枝第七章第七章第七章随后愿枝和一众奴仆便被遣到院外去,关窗关门。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屋内才有动静。大爷薛宗岐率先出门,面色难看,走路带风。薛宗月提着裙子追在他身后,声声唤他。这俩人走后院子外的丫鬟小厮被带走大半。愿枝左等右等也不见二爷出来,心里正焦急。忽然,旁边挨过来了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许久未见的春桃。“汀园不让随便进人,我就没去看你,你的伤好些了吧?”愿枝起初对春桃来看她是有些期待的,后来和黄杏相熟后,就把自己这第一个朋友忘到九霄云外了。这些天伺候二爷弦时时刻刻崩的太紧。但这时见到她,心里免不了得生出了几分欢喜。“我早好了,谢谢你记挂着我啊。”春桃笑了笑,露出脸上的小梨涡。又想到什么似的凑近她:“我这有一盒子茯苓糕,给你留的。”愿枝这才记起来春桃是在太太小厨房干活的,汀园做饭的婆子手艺实在不精,心思一动赶忙笑着应了。“你一会去侧门敲一敲,我给你开门。我得走了,我跟婆子说出来小解。”春桃话音刚落人就急匆匆的回去了。愿枝心里有些暖意,习惯性的想要握紧胸前的挂坠,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木鱼已经没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小雪花零零散散地下了起来,愿枝又拿了盒子,薛远忱才出来。悄悄打量了下二爷的神色,提起来的心才放下些。见他肩上落的薄雪,又懊恼自己忘了带伞。薛远忱走的不快,等到汀园时,肩膀的布料都被洇湿了几分。薛远忱被愿枝伺候着换了衣服后,便让她下去了,叫着仲云还有其他两三个愿枝不太熟悉的男子猫进了书房。每到二爷跟这些个人议事,书房门一关就是好几个时辰。愿枝无事可做,回到厢房打开茯苓糕盒子,悄悄垫一块儿。刚才老爷摔杯呵斥二爷那一幕就在脑子里回放。“你别记吃不记打!”她暗暗骂自己。“今日是除夕诶...”脑子里的小人可怜兮兮道:“黄杏说的对,二爷就是很孤单啊。”愿枝手掌虚虚动了下,负气脱了鞋袜滚到床上:“主子哪轮得到你这奴婢来心疼!”说罢,便闭眼沉默了下去。一时间屋内只剩炭盆中轻微的燃烧爆裂声。良久,愿枝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将鞋袜穿好,出了门。汀园的厨房非常简单,两个做饭婆子也是府里配的,二爷这次回来地仓促,没向往常一样带回那么多仆从。愿枝过来时,做完了的四菜一汤,放在锅里闷着,两个婆子正蹲在地上聊天嗑瓜子。见是她来,也没什么要搭理的意思。揭开锅盖,只见里面尚可的食材被烹的黄乎乎、油腻腻。愿枝之前住在北下房给各个园子轮番打杂时,有段时间去过嫡小姐薛宗月的小厨房,厨艺虽不说多出众,但也比这明显敷衍了事的好些。愿枝没学会跟人使威风,心中又十分憋屈。“咣当”一声,将锅盖扔在一旁。“你们就是这么敷衍二爷的?”其中有个婆子懒懒的抬了抬眼皮道:“愿枝姑娘给我们扣了个好大的帽子。我们姐俩在哪儿厨艺都是如此,何来敷衍一说。太太将我们派过来伺候二爷想必也是信任我们的,愿枝姑娘这是要质疑太太咯?”愿枝半句说不上来,被堵的红了眼:“那我自己做!”俩人嗤笑一声,又聊了起来。愿枝自己灰头土脸地找齐了食材,想着薛远忱身上的胃病,决定再添两道清淡的菜。她将油锅洗了两遍,愣是在天寒地冻的时节累出一阵大汗。最后成品出来时还算满意。两个婆子叫她弄完,不客气地使唤她:“愿枝姑娘这锅不刷了?”愿枝差点被她们气出眼泪。默不作声地连同她们做的四菜一汤一并装进食盒,转身就走。后面两个老妇粗嘎的笑声只叫她想捂住耳朵。愿枝第八章第八章第八章愿枝回去时薛远忱早已经回到寝卧了。许是屋子里太暖和,他脱了外衣,摘了玉冠,坐在案前,低头写字。就像一个寻常公子哥。听见她回来,头也不抬:“去哪了?”愿枝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品一样样的摆到内间的桌子上,边回他话。“奴婢去小厨房拿菜了。”话毕便听他起了身,跟了过来。“这等杂事儿叫底下人去就可。”语气不大高兴。愿枝把碗筷摆好,正要低头退到他身后,却被他一手拦了下来。沉下脸色,皱起眉头:“满身都是烟火气,回去换身衣裳。”愿枝本来是想换的,但见他今日早早回来,怕他再等的不耐烦。本来被厨房婆子欺负就委屈着,被他这么责怪,眼圈都红了。憋着泪意,低头小声行礼退下去:“奴婢这就回去换。”薛远忱心里正琢磨着那封给济州郭培的信,吃饭也心不在焉。吃到嘴里才顿住,再定睛一看。除开几样寻常的样式,面前有两盘样子青翠可爱的家常菜,不像别的那样油腻,很合胃口。想起来小丫鬟身上的油烟味,薛远忱嘴角勾了勾。愿枝换了身烟青色的衣裳,薄的很,进了屋才止住哆嗦,面上也没有那副委屈相了。薛远忱吃完了饭漱了口,餐具叫小厮收下去了。立在床边看愿枝给他更衣。圆滚滚的头上梳着双丫髻,发质细软还有些不健康的发黄,上面各绑了两根青丝绳,绳子末端坠着颗珠子,紧挨着冻红的耳尖。“找仲云叫他给你置办几件厚衣服。”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愿枝闻言有些惊喜,抬起头睁大眼睛望向他。愿枝的长相在丫鬟里算是好的,虽然看在主子眼里只能叫顺眼。养病期间好吃好喝得被照顾着,如今整个人都饱满起来,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独有的花骨朵似的样子。这么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薛远忱忽然就烦躁起来,恶声恶气:“专心做事!”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