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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摇头轻笑一声,道:“你啊!天真。”“啊?”苏洛笑道:“你以为除了你,还会有别人来?要来的话早该来了。也就是你个小胖子,傻乎乎的。”陈赟心一酸,不敢看苏洛的脸,低头闷闷道:“阿洛,其实,他们不是不愿意来,是不敢来……你家的事,我们都没能帮上忙,尤其是猴子他们家,还……猴子这会儿还在和家里闹呢,听说已经一个月没和他爸爸说话了……”苏洛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窗外:不管是不屑来,不愿来,还是不敢来,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以后都是一样的淡了,远了,不见了。“本来我也不敢来的,可是就是不放心你……”陈赟的声音打断了苏洛的思绪,他说着眼泪又开始啪啪的掉,又怕苏洛不高兴他哭,连忙用袖子抹,结果越抹越多,连鼻涕也跟着一起下来了,抽噎着语无伦次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知道自己没用,帮不上什么忙,阿洛,你要是不痛快,就打我骂我把我当出气筒好不好?求求你别再这样了……我……我……我都快吓死了……阿洛,我害怕你真的……我我……你……你别再这样好不好……”见这小胖子哭的浑身打颤,苏洛默然,扯了张纸递给他,道:“好了好了,跟你说了别哭了,还越哭越厉害……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做傻事了,行了吧?”陈赟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真、真的?”苏洛举手发誓:“真真的。”陈赟破涕而笑,用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抹,弄的一张脸惨不忍睹,苏洛叹了口气,伸手一指卫生间:“去洗!”“哦!哦哦!”陈赟去卫生间飞快的洗了脸出来,脸上终于带了笑,拍着胸脯道:“阿洛,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弄……除了医生交代过不许吃的,什么都……”苏洛接口道:“什么都可以问护士要。”陈赟傻笑一声,挠挠头,道:“那我们……继续喝汤?”苏洛有气没力道:“不喝。帮我剥个桔子。”“哎!”陈赟欢快的去跑腿,拿了小盘子过来,桔子剥好分开,将每一瓣上的白丝摘干净才放进盘子里,递到苏洛面前。苏洛吃了半个桔子,嘴里感觉总算没那么油腻了。这里医生护士不少,可病人就他一个,属于典型的粥多僧少。护士jiejie们态度一流,绝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一能给二给三给四,可问题是他口味一向很重,爱油盐爱麻辣,让他天天吃这些淡而无味的病号饭,简直是要他的命。“阿洛,我感觉,你好像忽然变了好多……”苏洛耸耸肩,道:“我也算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不变一下也对不起我好不容易鼓起的跳楼的勇气不是?”他没心没肺的自我调侃,陈赟却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怎么好端端的又让他想起这个来?正绞尽脑汁想要换个话题,忽然感觉病房里的光线暗了下,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因为逆着光,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来人的身份,顿时吓得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冷、冷、冷……”“让你把空调开那么大,现在知道冷了?”苏洛瞥了这没出息的小胖子一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冷砺,笑嘻嘻道:“哈,学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受宠若惊、不胜荣幸……”冷砺冷冷打断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苏洛道:“救命恩人?哈!要是医院的医生们都以救命恩人自居的话,那我的救命恩人可就多了……”他板着指头数道:“我从生下来开始,几个月就打一次预防针,要是没有那些护士阿姨们,说不定我早就得什么天花啊,百日咳啊之类的一命呜呼了,还有啊,我幼儿园的时候扁桃体发炎,高烧四十度啊,要不是……”冷砺怒声打断道:“苏洛!”苏洛耸耸肩,道:“怎么,我说错了?还救命恩人呢,我没交医药费的吗?啊,对了,我还真没交医药费呢,学校会为每个在校生提供免费医疗的嘛!咱们学校不是冷学长家的产业吗?说起来,这医药费还是学长家给掏的呢,真是谢谢了啊!”看着喋喋不休的苏洛,冷砺慢慢眯起了眼,心里反而没有多少怒意,现在的苏洛,已经不是“竟然会对他冷砺这样说话”的问题,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使不是面对替自己做过手术的大夫,而只是一个陌生人,这种态度也已经无礼到欠揍。他印象中的苏洛,不是这样的,虽然他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的苏洛,阴郁懦弱的让他生厌,两个月没有打理的头发遮住眼睛,站在天台上,口口声声说要去死,却吓得两腿发抖,哭的涕泪横流。这样的一个人,就连寻死都不敢找高一点的地方,只敢站在三楼的天台哭着一厘米一厘米的向外挪。这样的苏洛,做的唯一让冷砺意外的事,就是在他故意言语刺激之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而是一转身,真的跳了下去……又或者,他正是崩溃之后才选择跳了下去。冷砺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想让他快点去死,他自以为这样做,可以避免在这清净的校园发生这样血腥的事件,想不到却适得其反。事实上,如果不是苏洛的坠楼的确有他的部分原因,他绝不会这么积极的参加对他的救护。在手术台上看见苏洛,算是第二次。虽然这两次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小时,但他却感觉,他见到的是另一个人,一个截然不同的苏洛。要意志力强到什么地步,才能在身受重伤,生命悬于一线的时候,还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理智要多么强大的神经,才能在肚子开了了洞,手术做到一半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指着拿着手术刀的的大夫,骂他是猪?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让他震撼的,或者说这些的确让他有些动容,却还谈不上震撼,真正让他刻骨铭心的,是他缝合完伤口后,看见的少年死死扣着床沿的手。那只苍白瘦削的手,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死死的扣着床沿,手背上的血管暴起,几乎撑破皮肤,指甲裂开,血迹斑斑。那一瞬,冷砺整个人都僵硬了,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大的冲击,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在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在他固定他的肋骨的时候?在他还在他的身体里摸索出血口的时候?又或者更早,甚至他根本就没有……他到底是用什么克制自己本能的反应,在这种剧痛下还保持身体不动、肌rou放松,让他这个在他身上动刀子的人都没有发现的?这个人,真的是刚刚那个阴郁懦弱的家伙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