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聖堂神使50
「喲,看來我們不是唯一的特例呢,我親愛的夏洛特。」看著總是柔和如三月春風的首席教育祭司用滿頭是血的狼狽模樣抱著一個陌生的稚嫩女孩跌跌撞撞地走來,不久前才從昏迷中醒來的杜馬躺在冰山美人的膝枕上瞧著他們,悠閒的模樣頓時和不遠處的斷垣殘壁形成鮮明對比。給他頸部抹藥的動作一頓,手指因為沾滿藥膏而變得盈潤透亮的少女冷眼看著膝上的男人,對方臉上沒心沒肺的笑容,忽然就讓她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把這人迷昏後應該把他丟在牢房裡自生自滅。「又是這種表情啊……我說妳難道不知道,就是妳自己這樣嫌惡又看輕他人的眼神特別吸引我嗎?」握住她的手,讓浸染過女性體溫的藥膏按上自己頸部被鐵鍊勒出的深紫瘀傷,心情極好的男人撇頭去親吻她潔白的腕部,一點也不在意這樣親暱的舉動看在曾經跟自己地位相當的另一個男人眼裡會引發何種想法。「你們……」愣愣地望著草皮上宛若在進行郊遊般,對神殿的崩毀傾塌置若罔聞的鐵修女與曾經的最高行刑官副手,左眼被額上留下的鮮血黏連得難以睜開,只能用另一隻眼看路的夏佐抱著懷中的女孩,心裡的最後一點臆測終於得到了證實。擁有女性外形的非人之物,正在神聖的殿堂內秘密誘惑著位高權重的聖職者,這條警告他聽過無數遍,但始終堅定地告訴自己他和懷裡的女孩之間不是這樣的關係,可出現在眼前的鐵修女與不久前才因為疑似背叛而落馬的同袍,還是毫不留情地把他自欺欺人的那層布簾扯了下來。混亂的思緒和被珍愛之人欺瞞的難受讓強撐著趕來的祭司腿腳一軟,在草皮上跪倒下來,他身下的翠綠小草被滴下來的殷紅血液溽濕,看起來宛如沾上紅色的露珠。在他完全倒下前掙扎著從他的懷抱中下來,神情默然的女孩抱著他的手臂,動作輕柔地讓他緩緩趴臥在柔軟的草地上,過程中既沒有開口承認任何事情,也沒有向他解釋現今情況的意思。雖然腦子亂糟糟的,身體也因為失血過多而不受控制地顫抖,閉上眼的夏佐卻仍然保有清醒的意識,自然也感受得到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探著自己的鼻息。「昏過去了?」清冷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接著就是有人接近的沙沙腳步聲,他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在內廳聲稱替自己學生執行驗身的鐵修女,漆黑一片的視野中腦子轉得飛快,一下就讓他想通了貞cao檢驗的前一晚,她纏著自己做了一夜,卻還是無所顧忌地丟下昏睡的自己前去驗身的原因。或許在她心中,自己反倒是要防備的那個外人。張口想說話,卻只能微弱地動了動唇角,一句話都說不出,苦澀在他心裡蔓延,仔細回想著她進入候補生培育機構後與自己之間的種種邂逅,把師生間禁忌甜蜜的地下戀情拿掉後,他們之間發生的巧合多到不自然。「嗯,剛剛為了保護我,背上傷得很嚴重。」低低的聲音從他身邊響起,袖口也感受到被攥緊的拉力,她的話音裡沒有了過去的歡快輕柔,聽起來就猶如一汪死水般平靜無波。「處理一下吧,需要匕首的話我這邊有。」再次響起的女音離他更近了,聽到這個冷淡的嗓音說出匕首一詞,夏佐心頭一跳,隨之湧上的就是自己識人不清的苦笑。布帛被割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本來還麻木一片的背部忽然就被牽引出撕裂般的疼痛,血淋淋的傷口被大面積曝曬在空氣中,意識放到傷處上之後,光是輕柔的微風吹過,都能讓他疼得彷彿遭受刮骨之風。刀尖戳入他的後背無數次,像是在戲玩一樣,每次都只有鋒利的前端刺入又挑出,他痛得渾身都在顫抖,那個在自己面前連昆蟲都不忍傷害的女孩卻還是安靜地重複著相同的過程。「二號,妳為什麼帶那個人過來這裡?」即使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得到另一股饒有興致地窺視著自己的視線,不是叫假名而是直接叫代號,扮演緹娜人格的意識體跪坐在教育祭司身旁,用最快的速度替他清除著背上插入皮膚的破碎石屑,兩隻手沒多久就染得腥紅。「不知道。」乾脆地給了她自己的答案,同樣都是一個主體分裂出來的意識體,負責cao控夏洛特的二號看著她手上的動作,臉上是一貫的冷淡疏離,即使她明白另一個自己現在正茫然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我負責的對象好像在某個時候就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可爆炸發生的時候,那人滿腦子只想著殉情。」她的修女裙被撕開一道很大的裂縫,幾乎開岔至大腿中段,那是地牢搖晃起來時,前任行刑官副手像餓虎撲羊似地猛壓上來,一邊親吻一邊愛撫,說要死也要死在她身上時留下的證據。「……瘋子。」將匕首放下,沒有猶豫地用等同生命力的重要魔力替雙眼緊閉的祭司施放起治癒魔法,緹娜忽然覺得一直扮演著被呵護對象的自己實在不能那麼不知足。「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就把他藥倒拖過來了。」極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抱著手臂的鐵修女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望著和自己外貌性格截然相反的女孩,夏洛特看著她的側臉,感受到對方不討厭現在這樣從某個角度上來說的自問自答,她也不反感,畢竟這種體驗還滿新奇的,也只有在擁有魔法的奇幻世界才能做到如此具體的自我交流。瑩白的光輝從女孩的手掌間亮起,地上的人抽動了一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女孩也不氣餒,只是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過程,就像這是下給自己的某種執念。「繼續下去,妳的魔力會變得跟現在的我一樣稀薄,這樣也無所謂嗎?」看著她貌似也要走上跟自己相同的道路,夏洛特沒有阻止也沒有支持,就只是淡然地詢問著,彷彿這僅是兩人日常午後的閒談般,一點重要的意義也沒有。「或許在本體將精神絲線連接過來前,身為並列意識的我們就會消失,這兩具身體也會成為真正的空殼了喔。」補充著自己率先分析過的後果,如果不是魔力已經瀕臨枯竭,她也不會只能用聊勝於無的藥膏替前任上司療傷。並列思考是技能的一種,她個人覺得,現在她們這類存在不過就是技能的具現化,約莫只比影鎖那種純粹的魔力聚合物再高級一點,支撐的魔力沒了同樣也會消散在空氣中,這樣的發展比較貼合實際。聽到另一個自己說的話,緹娜靜默了一下,想著不久前還在嫌別人笨,結果現在騙人騙到都要把自己玩不見了,誰才是真傻高下立見。大概是想到同一個點上,兩個意識體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輕笑出聲。「沒辦法,夏佐大人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啊,讓他因為我這種捏造出來的人格死掉,那就太浪費了。」治癒魔法瘋狂疊加下,血rou模糊的傷口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看著身下人寬闊而令人安心的肩膀,她忽然就懷念起用臉頰在上面磨蹭的觸感。可惜她已經沒有碰觸他的資格和理由了。「我負責的杜馬大人倒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可也不懂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算什麼,說不上喜歡,反正就是沒法丟下他。」肩膀放鬆了下來,找到同病相憐的可憐蟲後,夏洛特悶在胸口的那股滯悶感就像多了個負擔的同伴一樣,清冷的神情瞬間柔和許多。「我們這樣算假戲真做,日久生情嗎?」墨黑的眼瞳眨了眨,就算因為消耗了大量魔力而反應有些緩慢,還是能看到裡面閃動的光澤。「我覺得我比較偏向罹患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有著冰藍眼眸的少女慎重地給出這個判斷,因為性格設定的她在平日生活中總是表現得冷漠寡言,不知不覺間便開始變得熱衷心理分析。兩名意識體如同初次見面的異卵雙胞胎般,在彼此第一場無關任務的閒談中親密地湊在一起低聲閒聊,魔力的流失和此刻的心得交換讓她們的警戒意識放鬆了,全然沒注意到臉上帶著猙獰傷疤的男人已然靠坐到她們身後。帶著鞭痕的大手將年輕的鐵修女一把向後拖去,沒有一絲縫隙地牢牢困在自己胸前,杜馬如同進入重症末期的肌膚飢渴症患者,低頭嗅聞著她頸間淡淡的幽香,還不忘用犬齒親暱刮蹭著嘴下細膩的女性肌膚。「我是個混蛋還真不好意思。」他的一句話讓緊繃起來的兩個意識體閉緊了嘴,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鬆懈鬆過頭的惱意。「……能否確認一下,您是從哪裡開始聽的?」耳下那塊敏感處被輕咬了一口,忍過爬上背脊的一陣顫慄,夏洛特低頭看著自己緊握的右拳,正打算根據他的回覆增加或減輕肘擊的力道。「約略是在妳問她要不要匕首的時候?」完全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藥膏會不會抹到她身上,身形挺拔的男人把她像個孩子一樣抱坐進自己懷裡,黏黏膩膩地賴著她親近的模樣就像個甩不開的大型牛皮糖。往後撞去的手肘被那人看都不看地輕鬆接下,扳過鐵修女的下頷讓她將臉側轉過來,高大的灰眼男人沒有一絲遲疑,張嘴就以吻封住了那兩片唇瓣。用舌頭撬開閉合的貝齒鑽進她嘴裡,唇舌交纏的黏膩水聲馬上就響了起來,不顧她另一隻手正在憤怒拍打著自己的腿部,曾經的副手大人捲住她的舌頭拖到自己口腔中盡情吮吸著,滾動的喉結昭示著自己正在吞下她嘴裡泌出來的津液。啞口無言地回想起對方前任行刑官副手的身份和與之相應的不凡身手,黑髮女孩定定看著眼前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不太確定這種情況是不是就叫猝不及防被餵了一口狗糧。魔力讓渡的過程被他弄得像下一秒便要上演兒少不宜的畫面,等到深吻終於結束,接受了能量補充的鐵修女才氣喘吁吁地軟了下來,冰藍色的眼眸因為裡面蘊含的怒意而晶亮濕潤,卻又因為自己遭受了強行施予的憐憫而說不出話。清冷美人氣到面色緋紅又雙眼濕潤的模樣,的確能夠引來眾多男性的覬覦。「我會負責帶妳們走。」不顧兩名傀儡同時發出的一聲咦,思考模式無法讓人看透的男人就逕自開了口,自顧自地下了決定。「魔力補充的部分,我也會想辦法解決。」簡單一句話,就把坐在旁邊觀看的女孩也牽扯了進去。「不是,這種事情……」連忙舉起手在胸前左右晃動表示抗拒,看著另一個意識體引來的神經病朝自己看來,稚嫩的候補生女孩就差沒嚇到起身叫他離自己遠點。「夏洛特喜歡親近妳,我跟那個戀童癖祭司不一樣,對乳臭未乾的小鬼沒興趣,但多帶一個會讓她開心的人離開也沒什麼不好。」看到懷裡的少女一臉怪異地瞪過來,杜馬不得不開口解釋,伸手往一臉發懵的孩子抓去,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用手背抵著唇角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比她還抗拒。「安分點,用黏膜接觸的方式來供給魔力是最快速方便的,我會盡量當成自己被狗咬了一下,妳也別浪費我的時間。」盡量收斂自己臉上的嫌棄,建立好心理準備的他才剛要碰到她的肩膀,就被一隻橫空插入的手給握住。寬大的祭袍袖襬沾著血汙和草屑拖曳在地上,趴在女孩身邊的祭司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雖然臉上的表情還看不清,但那扣在男人手臂上的力勁,卻大到讓在場的另外三人都聽到骨筋被壓迫到即將錯位的嘎吱異響。一百五十七、聖堂神使51(在危難中動搖的傀儡與聖職者、下)「捨得替她擋著了?」甩開抓住自己的那隻手,杜馬握住自己的手腕,喀的一聲把脫臼的腕骨歸位,盯著阻擋自己的教育祭司,對他會出面干預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兩個女孩子沒有相關經驗,分不出差異很正常,而他在審訊牢房裡混了那麼多年,要是還不能從呼吸頻率辨別出他人是真的昏迷還是單純閉眼不動,老早就被手下的隨便一個人頂替出去了。「夏佐大人……」望著阻隔在自己面前的背影,黑髮女孩心情複雜地面盯著他背部被自己用匕首割開的祭袍,對這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發展頗不自在。他的後背肌很結實,因為用力而隆起的肌rou線條看起來比平常的溫文爾雅多了絲讓人心動的男子氣概,寬闊的肩背將她完全遮擋在另一名男性的窺探視線之外,如同連環爆炸發生時那樣,一旦出現意外就什麼也不管地在第一時間將她護得密不透風。想著剛才和另一個意識體之間毫無顧忌的談話,黑髮女孩絞著自己不自覺用力到泛白的手指,忽然不知道在自身的底細可能曝光的差不多後,現在的她該用什麼表情和態度面對以往最為熟悉的這個人。「……這孩子我會負責,她的事情,就不勞杜馬大人費心了。」抹去快要凝固在自己眼皮上的血跡,聲音還有些沙啞的夏佐抬頭看著面前曾經的同僚,語氣雖然還算平穩,但與他四目相交的杜馬卻清楚看到對方眼中不下於自己對懷中鐵修女的執著獨佔慾。「若是說到補充魔力的話,身為祭司的我所擁有的魔力,再怎麼樣都比作為劊子手的您還要精純吧?」束在腦後的長髮因為體內魔力的動盪無聲飄揚了起來,死死盯著想對自己重視的女孩出手的男性,夏佐生平初次體驗到名為嫉妒的醜陋情緒。挑眉看著對自己釋放出強烈敵意的首席教育祭司,本來真要代勞供給魔力的杜馬一開始還覺得他大驚小怪,可換位思考了下後,覺得要是忽然面前有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冒出來說要幫他的夏洛特供給魔力,自己應該也會當場擰斷那人的脖子。不過道歉或改口是不可能的,他本來就不是信奉與人為善的和平主義者,被關進地牢審問後又被剝奪了本以為會持續終生的職位與權力,積攢下來的種種不快,正好可以透過一些諸如暴揍高階聖職者的發洩方式得到抒發。「我在魔法造詣上確實與您有段差距,但在其他方面,我可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一個栽在小蘿蔔頭身上的戀童祭司。」將懷裡一直默默掐著自己大腿的鐵修女放下去,也當作是放過自己的大腿,他轉動了下肩膀,認為自己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不然治療完後就算沒有外傷,手腳還是有些伸展不開。「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單純提個疑問。」用令人極為不快的眼神在祭司胯間一掃,他臉上故作出來的表情像是同情,又帶著幾分嘲諷。「選擇跟那孩子發展戀情,是因的那裡只滿足得了未成年嗎?」處刑部背景出身的人,就沒有一個嘴不毒的。只是眼裡的戲謔沒能存在太久,眼前人影一閃,響亮的兩聲巴掌正好就給口不擇言的前任行刑官副手來了個左右開弓。頭歪到一邊,好半晌才緩過勁來,愣愣地撫著自己發麻的臉頰,杜馬凝望著自己面前的候補生女孩,又看了眼身旁漠然撇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的年輕鐵修女,他用舌頭舔了舔內嘴角,果然嚐到一絲血腥。只不過是調侃了一句,本來還躲在祭司陰影裡的孩子就竄出來對他動手了。手勁挺大,看來是用盡了全力,而且還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措手不及間被一個矮了自己好幾顆頭的小鬼用這種方式下了臉面,杜馬心裡被冒犯的不悅瞬間就升起了,可是看著對面冷冷瞪著自己的黑髮女孩,這些怒火就像被澆上冰水一樣,不只發洩不出去,還因為某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無法對她動粗,只能把這些惱意悶成滿腔的鬱悶。夏佐也呆住了,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就咻地一聲繞過他鑽到前面去,還毫不猶豫地賞了別人巴掌,從後面看去,她微微弓起的背脊就像一隻炸毛的幼貓,墨色的長髮散在肩頭上,貼在身邊的那隻小手握得死緊,現在還在不住發顫。「杜馬大人,既然您精力這麼旺盛,又熱心地想日行一善,那麼這裡不用我陪伴照顧應該也沒有問題了。」沒等在場任何一個男性開口,起身拍了拍修女裙上的草屑,在地上那人反應過來前,有著冰藍眼眸的少女就率先走向中庭的另一端,把空間留給待會還要補給魔力的另一個女孩。「……嗯?為什麼連妳也生氣了?被打的明明是我吧,夏洛特……!?」看著鐵修女頭也不回地逕自離開,顧不得剩下那兩個人,按著臉上紅腫的杜馬隨即起身追了上去,只是前面那人腳下走得極快,又看都不看他一眼,急急追去的他很快就和另一個纖瘦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涼亭的方向。微風從翠綠的青草地上拂過,隱隱傳來糾纏著鐵修女不放的男人一連串模糊急促的話音,雖然遠處還有因神殿傾倒而引發的騷亂吵雜聲,附近也盡是倒塌的建築,但這座中庭卻宛若不受侵擾而獨立存在般,連一草一木都沒遭到毀壞。即使對面的人都走了,嬌小的身影卻還像是被冰凍似地停在那邊動也不動,夏佐腦子裡閃過很多想法,也有無數想對她說的話,但唇瓣相碰又分開幾次,最後還是全數化為輕輕地一聲嘆息。光是聽到他嘆氣,那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背影立刻就發出如同受驚小獸般的脆弱輕顫,明明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他還是感覺得到眼前的孩子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來。心口軟得一蹋糊塗,他苦笑了一下,發現自己就算有過糾結也鑽過牛角尖,但一被她出面維護,現在又當著自己的面露出即將被拋棄的可憐無助樣,就能心疼到把自己這輩子立下的所有原則拋之腦後。他不爬起來不是不願面對她,而是找不到適合的時機打斷她和另一名女性的談話,只是聽得越多,他就越確定自己沒有扔下這孩子不管的理由,儘管她一開始只是為了利用自己才被設計出來的也一樣。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著,在他想碰觸她的時候,她就率先當了打破寂靜的那個人。「夏佐大人教的那些魔法,其實我都會。」像是在告解一樣,背對著他的孩子突然就開口說出這句話。夏佐頓了一下,雖然覺得這話題開啟得有些突兀,但心思細膩的他還是馬上就抓到她正在向自己釋放的那一點柔軟善意,他不由得啞然失笑,感覺心裡像是有一塊地方被午後的陽光暖過一樣,正在流淌出某種溫暖的東西。「嗯,我知道了。」沒有被戲耍的不悅,儘管現在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拉著手尋求指導時只是在演戲,他還是覺得記憶裡那雙黑亮的眼眸生動又漂亮。目光溫和地看著身前的她,他忽然覺得自己能進入神殿並與她邂逅,說不定就是命運賜予的最佳饋贈。「我討厭又臭又長的祝禱文,每次都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其實只是帶了小抄。」像是聽不到他的回覆一樣,她再次開了口,這次的坦白讓夏佐差點笑出聲來,卻還是勉強忍住了,起碼只有讓揚起的弧度停留在自己的嘴角,沒有發出聲音。光明神殿的祝禱文根據不同場合時間會有不一樣的組合排列,他在神學院待了數年才把它們全部融入腦中,用拳頭抵著唇邊的笑意,他想著她在沒人的時候奮筆疾書的模樣,覺得這孩子為了裝成天才犧牲也挺大的。悄悄往前挪了一點,他把自己放到伸手就能觸碰到她的距離上,即使她因為他的靠近而不太自在,但終究還是裝成什麼異樣都沒察覺到地停留在原地。「我不喜歡說話時緹娜緹娜的用名字當自稱,這樣每次講話都感覺自己像個笨蛋。」自暴自棄地開始把心裡的牢騷往外丟,已經不想再背著人設包袱的傀儡女孩蹲了下來,開始摧殘身前無辜的翠綠草地。「唔……關於這一點,我是有想過等妳大一點再慢慢替妳矯正過來的。」提到關於自我稱謂的部分,涉及自己教育領域的祭司大人斟酌著用字遣詞,沒有直說自己早就幫她規劃出一套改進方針,教材都預備好了,只是沒來得及提上日程。黑髮少女眨了眨眼,巴掌大的小臉上出現了短暫的茫然錯愕,忍下回頭的衝動,她定了定神,才想到自己接下來要繼續說的是什麼。「我本來就沒有處女膜,用治療魔法也恢復不出不存在的東西,說被很多叔叔哥哥玩過是騙人的,為的就是要降低夏佐大人的警戒心。」揪著手裡的草莖,雖然努力維持著和剛才一樣的音調,但她的話音還是出現了一點不甚明顯的變化。在扮演緹娜人格的意識體要被罪惡感抓住前,一隻大手就按上了她的肩膀。「這樣很好,真的,這樣比什麼都好。」抬手輕撫著那接觸到自己的瞬間立刻劇縮的圓潤肩頭,夏佐柔聲安撫著,神情是打從內心深處感到的真實慶幸。「只要小緹娜好好的,一切就足夠了。」如果這孩子為了欺騙自己而受到別人玷污,那麼他反而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辦法伸出手去擁抱她,和潔癖之類的無關,他只是沒辦法接受任何傷害過她的人再次接近她,就算是自己也一樣。從後面將她抱入懷裡,他吻著她的頭頂,力道輕柔謹慎地就像是在對待世界上最珍貴易碎的寶物,柔軟的墨黑髮絲被他用最虔誠的心態印上零散的碎吻,明明是沒有帶上任何情慾味道的親近,卻比過往的每一次深吻還觸動彼此心弦。「可是我現在的身體連生物都不算,只是一團長得像人類的東西……」親口承認自己只是人工合成的產物,胸口發出細微刺痛的女孩自虐般笑出聲來,轉過頭正想看他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卻被落在眼睫上的細密親吻弄得怎麼也睜不開眼睛。「那就陪著我一輩子吧……只要小緹娜不嫌棄的話,在死亡將我帶離這世界前,都讓我用盡全力呵護妳疼愛妳,好不好?」溫柔地親吻著此生最珍視的存在,確信自己可以為了她而背棄神靈也在所不惜,祭司大人抱緊了懷裡的女孩,用比雪落下還要輕的聲音在她耳邊卑微央求道。一百五十八、聖堂神使52(在汲取魔力時誘惑吃掉祭司大人)坐在祭司大人腿上仰頭迎接著從他口中渡來的溫暖魔力,黑髮女孩抬著小臉,圓潤的雙眼透著幾分迷離,瑩白的手指輕輕搭在對方胸前的祭袍上,乖順可人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被人放在懷中疼愛的精緻人偶。四唇交疊,溫暖和煦的魔力便從祭司大人的口中傳遞過來,雖然比不上從本體那裡得到的精粹,這股能量卻也足夠維持她的活動所需,只是當身體汲取到足夠的魔力後,小心思也悄悄活絡開了。像是在對待價值連城的貴重物品般小心翼翼地捧著她柔軟的臉頰,夏佐用自己的唇摩娑著她櫻粉色的唇瓣,心裡如同被某種無形之物填滿般溫暖又充實,溫柔地透過半垂的眼簾凝望著身前的孩子,他細細觀察著她的反應,舉手投足間的動作更是放到最為輕緩,彷彿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驚擾了眼下的美好寧靜。只是他在怎麼輕手輕腳,也擋不住一條粉嫩的小舌從懷裡孩子的口中探過來。沒有因為他瞬間的停頓而緩下舔弄,不再安分的女孩用勾起的舌尖纏捲起不知所措的祭司,引著他進入自己口腔,並將彼此纏繞在一塊,一雙小手無聲地從他胸膛上滑了下去,纖巧的指尖在前胸至腰腹的路線上刮出一陣顫慄,接下來的目標是哪裡極為明確。「等、小緹娜……!」胯部隔著幾層布料被喜愛的孩子一把按住,夏佐瞳孔一顫,慌忙間趕緊抓住她想要亂來的手,面頰上泛起的紅暈把那張清俊的臉龐襯托得更迷人了,他想阻止她卻又不敢用上手勁,最後只能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眼巴巴地任她侵門踏戶。「這裡是外面,杜馬大人他們也在附……嘶……!」勸解還沒說完,兩腿間的rou物就被一隻小小的手貼上去揉按撫摸,將掌心包覆在他襠部感受著那裡的觸感和溫度,坐在他懷裡的女孩偏過頭,黑亮晶潤的眼眸裡因為動情的關係,此刻看來就像覆蓋了一層薄博的水霧。被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那處突突一跳,如同在雀躍地回應緊貼自己的柔嫩掌心。「就算那樣還是想被夏佐大人抱……不可以嗎?」祭司大人深情的告白還在耳邊迴盪,揉動著手心裡的男性象徵,墨髮散落在肩頭的女孩用軟糯的嗓音低聲懇求著,小動物似的親吻一下又一下落在他嘴角,撒嬌討好的姿態做得誠意十足。心臟跳得飛快,即使知道自己應該開口婉拒,夏佐的所有推託之詞卻還是融化在那雙柔弱望著自己的黑亮眼眸中,被她盯了半晌都說不出一個不字的他最後只好無奈地閉眼,無聲地選擇束手就擒,放縱她對自己的性器把玩蹭動。只是他卻想不到懷裡的孩子一得到自己的默許,就真的放大膽子去做了。溫軟的身體靠著他往下滑去,那雙靈巧的小手熟練地將他的祭袍上推,迫不及待地解開拉鬆他腰間所有影響自己動作的阻礙,他重新睜眼時,就看到剛剛還啾啾親吻自己的小嘴啊嗚一聲,用可愛卻yin穢至極的舉動將他的龜頭完完整整含入口中。「唔……小緹娜……!」修長的手指瞬間揪緊了身旁的草皮,看到珍愛的孩子趴在自己腿上吃著roubang,小臉上還帶著一絲如願以償的朦朧陶醉,夏佐腦袋轟地一聲陷入暈眩,立刻就感覺全身的血液正在爭先恐後地衝往下半身。原先還有所克制的慾望在女孩口中以令人羞愧的速度飛快地勃發壯大,這個變化階段讓她的嘴完整體驗了一把旁人看來糟糕到不忍直視的roubang擴張,夏佐伸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被她在自己勃起過程中也堅決不把性器吐出來,而是含咬住頂端更加賣力吮吸的侍奉弄得胸膛劇烈起伏,腰脊不住發出輕顫。沒有把粗壯的莖身吞下,而是趴在他膝上用唇瓣沿著冠狀溝把傘冠約略包起來,她的舌尖鑽弄著鈴口,彷彿是在渴求裡面不知何時才會噴灑出的熱燙白濁。頸間浮現出因為過於繃緊而出現的青筋,看著對roubang露出迷戀眼神的她,帶著草屑的手終於捨得離開地面,緩緩朝胯間的那人伸去,微微出力托起她清純稚嫩的小臉,他動情地替她將垂散的長髮勾至耳後,食指指腹宛如在壓抑某種本能般輕輕勾動著軟嫩的臉頰。「姆……那裡癢了……夏佐大人也摸摸我,好不好……?」臉蛋酡紅地吐出嘴裡的roubang,像示好的貓兒一樣將臉湊近他掌心,她由下往上望著他的眼,聲音裡充滿了令人憐愛的希冀。看著跪趴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輕微晃動著腰臀,夏佐再不解風情也不會誤會她指的意思。寬闊的大手越過伏低的背脊,如她所央求地碰上嬌軟濕潤的花戶,他的喉結上下一滾,探過去的兩指就接連被暖熱的幼xue誘了進去,在裡面小力翻攪起來時還因為花蜜太多的緣故,不斷聽到從那裡發出的咕啾水聲。yin浪的蜜汁豐沛到插進去的手指再待久一點就肯定會泡爛,應邀用長指愛撫花xue的祭司氣息紊亂,腿間硬燙的慾望在她唇縫間腫脹到快要不留一點空隙。「小緹娜,我的理性可能維持不了太久……」艱困地承認自己的難處,他沒有直接撲倒她,但感覺這麼做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眨了眨迷濛的黑瞳,嫩xue被喜愛之人摳弄了一小會就纖腰發軟的女孩哼唔了幾聲,很是乖覺地坐了起來,自己爬到祭司大人懷中。雙手攙扶到她腋下,稍一用力就把體態輕盈的孩子一把抱起,夏佐把自己腫脹的陰莖對著她雙腿間的粉色rou縫,緩緩把人放下時,roubang也一吋一吋地插入花液橫流的美xue。「哼嗯……」哆嗦著在他身上感受被硬燙性器拓開蜜腔的戰慄,她還沒坐到底,就已經在吞掉他的途徑中迎來一小波高潮,痙攣的xuerou瘋狂收縮著,一點矜持都沒有地纏緊緩慢cao進來的粗壯男根。受到她這麼熱情的對待,夏佐也按捺不住了,判斷她裡面濕熱得足夠承擔剩下的那截,他猛地將懷中女孩向下壓去,火熱硬挺的roubang哧地一下貫穿了稚嫩的幼xue,兩人的下體深深嵌合在一起,緊密到沒有留下絲毫縫隙。「哈啊……又……在一起了……夏佐大人……」軟若無骨的雙手攀上他的頸項,身形嬌小的她用額頭抵著他胸口,臉上泛起的甜美潮紅就好像在告訴所有人自己是一顆等待被他摘採食用的熟透蜜桃。沒有開口回應她的餘裕,大掌滑落到纖盈腰身的兩側,額上出汗的祭司大人摁住她的身體,便迫不及待地上頂恥骨,拼死將腿間的壯碩幹進她氾濫成災的水xue中。「好深……嗯啊……夏佐大人的……那裡……這樣撞的話……嗚……會去了的……!」縮實的內腔不知是要緊夾起來抵抗巨物的入侵,還是打算死纏著roubang不放它離開,緊緊依附著柱身的媚rou在劇烈的交媾節奏中被幹得熱度直線上升,摩擦間帶來的高度快感讓rou體相連的兩人幾欲失神。腰胯往上一個重頂,夏佐狠狠將自己撞入了幽徑深處另一個更為窄小的空間,被他摟緊的女孩微微弓起身子卻沒能從他手中掙脫出來,緊若處子的嫩xue如她所說的又被cao到噴出一大股淋漓花蜜,淅淅瀝瀝的yin汁澆灌得roubang興奮跳動,接連幹得她發出似疼似爽的輕泣,裡面咬他咬得更兇了。「緹娜……我的小緹娜……一輩子都別離開我……」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撞擊她的敏感點,他晃動著她的身體,讓xue裡的褶皺能被自己的粗壯撐平抹開,現今的他眼裡除了面前嬌軟的孩子再看不到其他事物,把她狠插到喘息聲都帶上哭音後,意猶未盡的他反手就將懷裡人倒壓回中庭那片翠綠如茵的青青草地上。「嗯哈……是……的……夏佐大人……」被深入腦髓的酥麻感弄得淚眼模糊,背光的情況下更是難以看輕對方臉上的神色,雖然猝不及防被人推倒,習慣性尋求依靠的身體還是在祭司大人覆身上來時毫不猶豫地做出搭住對方後頸及抬腿勾住人家腰桿的反射動作,依賴信極高的這番表現馬上就引得身上人露出憐愛的微笑。如同給予的褒獎般噗哧噗哧地猛烈抽插著已經被cao成自己roubang形狀的幼嫩窄xue,夏佐眷戀地望著身下的孩子,奮力cao她時噴濺出來的晶瑩水珠很快就染濕了他們身下的幾株鮮綠。rou體拍擊的激烈啪啪聲在幽靜的神殿中庭內經久不絕,帶著淡淡麝香味的腥羶情慾氣息被吹散在風間,當心滿意足的夏佐抱著邁不開腿的孱弱女孩離開神殿前,他給她灌注進去的除了大量魔力,還有許多自己體內製造出的濃稠白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