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谁主沉浮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想在这里再谢谢芳草、夜鹰、LIUREN、明月、冬熊、FNFN、小猪……等等,谢谢为谁主书宝宝画封面、插图的米酒、疏风、菠萝、沂云、花小白、空劫等。还有太多,不能一一赘述,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59章番外【苍皇篇】

“!啷!”

沈重的铁门缓慢开启,火把刺眼的光芒立刻从逐渐扩大的缝隙里照进我的双眼。

我毫不意外地直起脖子,看著他在两个亲信侍卫尾随守护下向我走来。

每一步,他都踏得沈稳而充满自信。仿佛脚底踩的不是阴冷潮湿的地牢,而是通往金殿帝座的百丈锦毯。

我笑了,受伤的嘴角裂开,淡淡腥咸一下子涌进口腔,蔓延舌苔。我心里依旧骄傲。

踩著天靖大地的帝王,本来就该如此。更何况,他身上,流淌著我的血。

身上紧缠的镣铐铁链随之发出冰冷撞击声,在空旷的地牢里荡起回音。

他挺拔的身影驻足我面前,漆黑深沈的双眸,如往常一样无温度,静静等著我笑完。

“不用浪费功夫了。”我转动著被吊锁刑架下的手腕,“动手吧!今晚,你打算断我哪只手的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我如今却只剩下三指。

从七天前开始,每天的拷问就以他亲手锯落我一根手指告终。

他锯得很慢,慢到像要把十年来深深积攒的怨恨一丝丝地释放。

可今天,他眼神里有点不同平日的东西。

“父皇。”

他突然开口,一贯的低沈悦耳。我却听出得他心底隐约的得意。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自从我被他关进这地牢後,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父皇,声音跟从前一样恭敬,然而我的心,缓缓沈了下去。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他用与我五官中最相似的那双黑眸盯视著我,视线似是穿透了我,薄削的唇微微扯起缕讥笑。

“我已经有了解毒之物。”

这句话,等於定了我的死亡。

闪著寒光的雪亮腰刀,被亲卫送到他平摊的手中。

我愣了一刻,随即笑。

这个结局,早在十年之前便已注定。

他凝望著刀锋上那一抹青森流转,良久,伸手拂开我额前血污凝结的头发,看著我,不说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笑得更响。“你还犹豫什麽?不敢下手就让侍卫来!我可没有你这样婆妈手软的儿子。”

头发猛地被他狠狠揪住,他用力地拧搅著手里的头发,似乎恨不得将我整张头皮都撕下来。

薄唇紧抿成一直线,锐利如剑锋。可他被火光照得阴晴不定的脸上,透著我才看得见的伤楚。

我皱起了眉,却并非因为头皮传来的剧痛。

一国之君,怎麽能露出这种表情?

我继续冷笑,挑衅他的极限。“反正我也从来没当你是我的儿子。你还有什麽不舍得?你──”

胸口倏忽一凉,紧跟著近乎麻痹的痛慢慢地扩散了全身。

半截刀身已经没入我胸膛,冰冷凌厉如他此刻的眼神。

终於……我张著嘴,想对他再笑一笑,涌出口的只有腥甜热辣的血。

他握著刀柄的手背青筋毕露,纹丝不动的胳膊却渐渐有了丝难以觉察的颤栗。

思绪如泛黄的画页,毫无预兆就凌乱地争先恐後飞满眼前。我看著他脸上神色变幻,忽然觉得心脏奇痛──

十年来,我还未曾叫过他一声名字。

“……玄……”现在叫,或许已经太迟。权当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真正对他尽一份人父的心。

我已气若游丝,可他仍然听到了,震惊地望著我。

就像十年前,我破门闯入密室的那天,他也是如此,不敢置信地紧盯我,瞬息不眨。

也许他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看著我的目光里,有多少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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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初次这麽近地仔细打量他。

虽然是我的长子,我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如此。我甚至连他的娘亲叫什麽名字,长什麽样子都早已模糊。只记得她当时哭得很凄惨,却半点都不敢拒绝我在她身上驰骋。

十四岁的我,需要的,也不过是单纯的发泄。一夜过後,我便将她遗忘。

一个没有丝毫地位家世的卑贱侍女,在深宫内,不是默默等待红颜老去被发配回乡,便是沦为皇族的玩物,不值得我去留心。

我更不想去了解这个女人偷偷生下的孩子。那样低贱的血脉本不配怀上我的骨rou。可既然已经出世,我也就扮演起一个太子、一个父亲应该扮演的角色,拨了座荒废已久的冷宫“开元宫”安顿他们母子。

每年一度的宫宴,他们母子才得以出现在我眼前。次次都被深谙我心的近侍安排在离我最远的席位。

母子俩的容颜,隐在舞姬们甩开的水云长袖之後,遥远而黯淡。

在我登基那年的宫宴上,那个席位没有了女人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端坐著。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被宫灯投落的烛焰抹上层深重阴影。

金樽珍馐,年年岁岁。他在我眼角的余光里不断地长高,却沈默依旧。

原本,我也没希冀要听他在宫宴上说什麽。只要他懂得自己的地位,安分守己,等日後麈儿身登大宝,他也能按祖训分得块封地,离京做个有名无权的富贵闲王。

那已经是他几世才修来的福气,也大概是他的娘亲不甘受辱事後却仍将他诞下的缘由。

想母凭子贵一步登天的女人,後宫中多不胜数。

看著角落中的他,我暗忖冷笑。

我本以为他在我生命里,将一直是个面目模糊的影子。然而一支穿著纸笺飞钉进我寝宫廊柱的长箭将一切都打乱。

好不容易辨清纸笺上奇丑无比的字迹,我披衣,迎著连天飞雪大步走向麈儿的宸宫。

一脚踹倒密室门外手足无措的侍卫,踢开门,麈儿和言儿的嬉笑声浪随即迎面冲来。

堂堂太子,耽於玩弄成何体统?我怒叱,麈儿吓得低下头,噤若寒蝉。

这个我最器重的嫡子,徒长了张俊俏聪慧的脸蛋,可惜始终不成大气,在我跟前畏缩如鼠,毫无半分王者气度。

我恨铁不成钢,可麈儿毕竟是我的太子,见他面无人色唯唯诺诺,我只得暗叹摇头,目光转向吊绑铁链下的人。

许多年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