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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时间对于她总显得不够用,她日以夜继地翻阅着书院里千万藏书,如饥如渴汲取着各种知识。两年光阴飞快而过,她终于让风陵皇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在风陵皇的大力栽培下学会了武艺,慢慢开始接触朝政,在宫中有了一定地位。临渊的官员渐渐也都知道宫中有个聪明的女官瑶光。但这些,离她心目的目标依然遥远。她仍然无法踏进风陵皇处理国事的清心阁。十八岁那年,她在清心阁小楼外的花丛中徘徊。柔媚的月光下,人比花娇。刚踏出小楼的风陵皇,也有刹那惊艳。看到风陵皇目光里一闪即逝的异样神采,她忽然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她向风陵皇献出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童贞,换取了他的信任,被准许随侍风陵皇身边。而后的一切都按她计划中进行。她用越来越耀眼的才华为自己争到了丞相的乌纱帽,成为风陵开国以来第一个女丞相。风陵皇对她恩宠备至,为她悬榜找来巧匠打造义肢,然而两人床第厮磨的次数反而慢慢少了,最后不再召她侍寝。风陵皇并非沉溺美色之徒,也不会将私人情感带到朝政中来。当初月夜下的情动,也许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忠诚。想通了这点,她如释重负。她尽心尽力地整顿风陵国境内的商业财币,事事谨慎,不让风陵皇看出破绽。暗中,她已经开始在临渊的百官里物色可以利用之人。即使做到丞相,她一个人终究孤掌难鸣,她需要培植起自己在风陵的势力,在冷玄最需要的时候帮他。事态一直进行得非常顺利,直到数年前,风陵皇外出游历带回了那个面如冠玉眼若桃花的符青凤,并一纸诏书封为四相之首。那个总是笑吟吟的男人,长袖善舞,折扇轻摇,对谁都笑容可掬。可她却觉得,初次见面的瞬间,符青凤的眼睛已经看破了她心底秘密。风陵皇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直觉自己有种被渐渐疏远的迹象。年前,她被派往属国景征收新开赋税。这种小事本来该是税吏做的,可风陵皇却说景国国主不明新税,要她去详加解释。她只得去了。回临渊后,风陵皇已扮做符青凤随从,随之出使天靖,起程的日子是符青凤定的,只比她去景国迟了一天。她缄默无言,寻思着该做点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处境。过了年,还是没想出个周全的计策,冷玄手下死士却潜来临渊城为她带来了冷玄的口谕,要她设法行刺风陵皇,嫁祸西岐,阻止两国结盟。要不是情况危急,她笃信冷玄不会让她行这险棋,过早暴露身份。然而筹谋未定,景国国主呈给风陵皇的一封信,又将她请去了传授通商知识。这次,她确定是符青凤在暗里捣鬼,但皇命难违,她只能匆匆赶去景国,再回朝时,只见到符青凤代皇摄政,风陵七万大军已挥军西伐。最新传回的军情文书称风陵将在云潼关与御驾亲征的天靖皇帝对垒。她的心都为冷玄吊到了嗓眼,没空听符青凤笑容满面地跟她一大通解释,快马加鞭赶去云潼关。抵达时两军已相约停战。她听风陵皇说起冷玄在阵前被雷海城劫走,险些失去理智。幸好不久后顾东神一脸悻悻地归营请罪,说雷海城不许任何人动自己的猎物,害他无法提冷玄人头回来复命。雷海城!她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居然把比她性命还重要的冷玄当猎物,她一定要为冷玄除掉他!可风陵皇似乎十分赏识那个少年,执意生擒。她故意用热茶泼了少年满脸,故意出言不逊,希望激怒少年,只要少年一气之下说错做错什么,触犯了风陵皇,她就可以借风陵皇的手除掉少年。她想错了,少年远比外表成熟理智,看到少年投向她的冰冷目光,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她想不到的是,那样冰寒刺骨的目光竟然也会变得温柔若春水。少年微笑着握起她的手,问她痛不痛的时候,她茫然,沉沦了。纵使后来知道少年只不过是透过她的容颜在看另一个女子,她已经无法收回自己的心。被太多人世间的冷漠无情和尔虞我诈折磨到麻木的心,只要一点点的真,一点点的温柔,就义无返顾地交了出去。她应该是喜欢这少年的吧?……瑶光笑了,却觉舌头的麻痹已扩散到脸部肌rou,仅能牵出个僵硬诡异的表情。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不再像雷海城的未婚妻了……怀里的身躯逐渐变冷僵直,瑶光原本遥远变幻的目光也越来越涣散。雷海城知道,瑶光的生命快到尽头。他伸手,轻轻抹去她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什么都别再想了,安心去吧。”他听说过人死亡前,会在短短几分甚至几秒钟时间内回忆起毕生的经历,所以刚才他一直都没有动,任由瑶光一脸恍惚地沉浸在追忆里。他确实很不忿自己被瑶光算计,让瑶光利用婚礼破坏了风陵大军再征计划,间接帮了冷玄的忙。不过,要他把这个酷似婷的垂危女子丢在沟壑里等死,他还是做不出。至少,她曾让他的柔情在孤独飘零的异世暂时找到了归宿。尽管那段时光短暂得令人唏嘘。毒性已经蔓延到脑部,瑶光眼前骤然变昏暗,再也看不清雷海城,只能依稀辨出一个模糊影子……什么都别再想了……她听到雷海城这样劝她。可是,她放不下那个月色里、碧湖边,木然凝望远方的大王子……那是她一生的牵挂……泪水像永远也擦不干似地沾湿了雷海城的手,他蹙眉。发现瑶光右手紧抠进泥土里,指甲都渗出血来,也是青黑色的,显然是毒性发作痛急了借抠抓地皮来转移疼痛。他不想让她再伤害自己肢体,去拎她的手,瑶光却抠得紧紧的不放手。雷海城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她的手挪开。原先被她手掌覆盖的地方,歪歪斜斜划着两个字。“冷、玄”每一笔,都深深刻进土壤里。瑶光反手紧握住雷海城手掌,压到那两个字上,眸子没有焦距地望着他,尽是哀求神色。“你要我放过他?……”雷海城大致猜得出她心里的想法,摇头:“你既然知道我在他手底受过不少罪,就该明白那不可能。”瑶光的目光彻底黯淡下去,泫然欲泣的表情让雷海城胸口微微刺痛。沉默一阵后道:“其他的我无法答应你,不过,你走后,我可以送你回天靖,让你安息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