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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楼的手。“你心里有我。”他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神色中发现什么,哪怕是一丝的波动也好。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误会了。我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你。”“唐二哥哥?”她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她的惊讶尽收他眼底,满腔热情顿时化作一股又酸又涩的愤怒,“他是谁?他和我长得很像?你最开始接近我也是因为他?”他眼底的酸涩让她难过得透不过气。但是,她不能错过这次放他走的机会。“他是谁?他到底是谁?!”她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他是我此生唯一想嫁的人。”他皱紧眉头,用力咽下一口涌上喉头的猩甜。“我的确是错把你当成了他,对不住。你不是他。”唇角泛出一丝苦笑。嗬,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伤人的话张嘴就来。错了就是错了,说对不住又有甚么用?就像他,爱了就是爱了,怎么收得回?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降到尘埃里,“没关系,没关系,阿韫。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人,我也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他艰难地朝她挤出一个笑容,“我会好好努力,我好好努力行不行?我把他从你心里赶走行不行?”谢成韫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眼底的绝望刺得她生疼,“你再努力也没用,你永远也不可能赢过他了。”“为甚么?!”他几乎是吼着问道。“因为他已经死了!”猩甜又涌了上来,这回再也压不下去,噗的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身体晃了晃,有些摇摇欲坠。谢成韫死死忍住伸手去扶他的冲动。老鬼却忍不住了,从一旁冲了过来,扶住唐楼,一跺脚,气急败坏道:“老头子可是费尽心力才救回你这条命,你自己不知道爱惜,我还舍不得我的药呢!”看着谢成韫,“这还没好透呢,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在眼前被肆意践踏。苏愫酥将自己藏在黑暗的角落,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恨意。唐楼稳了稳身形,勉力站定。眼底的绝望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比暗夜还要深邃的暗沉。他推开老鬼,朝谢成韫走了过去,缓缓说道:“阿韫只管一心一意练剑,不必理会世间这些琐事,交给我就好。我来做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嘴,你看不见的我替你去看,你不想听的我替你去听,你不愿说的我替你去说。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谢成韫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盛满柔情的双眸。☆、第75章(七十五)似一道突兀的闪电划过,顷刻之间,狂风骤起,脑海之中卷起滔天巨浪,掀翻了谢成韫那一叶孤零零而又不堪一击的名为理智的扁舟。再顾不得强作冷漠,再顾不得好不容易才硬下来的心肠。所有的努力与狠心,在眼前这双温情脉脉的眼眸之中化为灰烬。不绝如缕,溃不成军。“你方才说的甚么?”任自己沉溺入他含情的双眸之中,谢成韫声音低低的,软成了泥,带着一丝轻颤,如梦呓般喃喃道,“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其实并不是没有听清,而是她不敢相信。当一个人的思念到达极致,当日思夜想变成现实,反而让人望而却步。“好,阿韫想听多少遍都可以。”唐楼摸了摸她的侧脸,绽开一个纵容的浅笑。他的唇角尚凝着一丝血迹,这一笑,恍若妖娆艳逸的鬼魅。他极有耐心地低沉着嗓音又说了一遍。“阿韫这回可听清了?”她一声不吭,只是看着他。他便接着说道:“我的阿韫,可还是将甚么都不放在心上?可还是很容易便着了别人的道?”他每说一个字,她的神识就像是被抽走一丝,待他将这些话完完整整地说完,她已如同灵魂出窍般,茫然地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脸上已布满了泪。唐楼轻叹一声,抹去她脸上的泪。纵使他从未见过她流泪的模样,纵使他觉得她泪流的样子美好动人,他仍是不愿见到她的眼泪,不舍得。他弯下腰,将她圈在怀里,贴近她的耳边,柔声哄道:“别哭,别哭。有甚么好哭的呢?我的阿韫,还是这样呆呆的,可爱至极。”她的泪落得更凶了,身体僵硬着,双手垂在两侧,就像是一只牵丝人偶。他将她的头轻轻压向自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脑勺,“阿韫的心,我过去总是看不透,是我不好,是我做得不够好……”他停了停,皱了皱眉。时间不多了,他意识又开始渐渐涣散,很快他便又要陷入黑暗。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魂魄,他只是一缕残魂。当年,在他死在她的剑下之后,本应堕入黄泉,却被一抹执念所牵扯住,留在了人世间。他想不通,不知道这抹执念究竟来自何人,又是谁放不下他,不愿将他忘却。总归不会是她的,她恨她厌恶他还来不及。但也正是这抹执念,让他无从像一般的生灵轮回。于是,他在人世间飘荡了无数年,而他原本完整的魂魄也渐渐被人世的生气所蚀,渐渐变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倘若,不是因为那一次偶然,他进入了这一世的唐楼体内,或许他便真的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他没想到,他还能再睁开眼。也没想到,他还能遇到他的阿韫,他的绝无仅有的阿韫。更没想到,将他留在人世的执念,来自她,那不愿将他忘却的人,是她。真是,造化弄人。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对于这一世的唐楼而言,句句绝情。于他,却是不敢企盼却终究成了真的美梦,满腔的欣喜若狂无法言表。每当这一世的唐楼情绪不稳之际,便是他醒来之时。但他毕竟只是一抹残魂,每次醒来的时间总是仓促短暂,很快便又会睡去。他不知道,每一次的陷入黑暗,还会不会有再醒来的机会。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他有经年累月的思念要倾吐,他有遗憾终生的错要弥补,可惜……他渐渐有些吃力起来,意识正一点点消散。他费力地凝了凝神,扶着谢成韫的肩膀,让她站好。他看着她的眼睛,恳求道:“阿韫,不论如何,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不管你是因为甚么,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