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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临的声音带了些怒气,“三弟,你说这话是何意?你养的儿子有出息,能救谢家于水火,我养的女儿就是个祸害是罢?”“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小心防备防备,谢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老老小小……”“你也知道谢家这么多口人!想我谢家百年世家,老老小小哪个不是身怀武艺,即便不如鼎盛的时候,那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岂是个疯癫道人说灭就能灭得了的?再说,我们与唐家毗邻而居,谢家有难,唐家又岂会袖手旁观?怕什么!瞧你那点出息!”“大哥……”“好了!我会提醒他们小心,也会增派护院人手,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弄得一惊一乍,草木皆兵的。再过几日就是小山剑会的日子了,小山剑会之后便是你大哥我的三十六岁生辰,且有的忙了,你啊,还是多花点心思在那上面罢……”谢初凝赶紧悄声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为何,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至极。谢初今脚不停歇地往回赶,回到竹楼之时,已是第二日午时。他直接去了谢成韫房内,没见到人。问了天寅,得知谢成韫正与宋晚一道在厨房做午饭,便也去了厨房。来到厨房门口,里面两人正在忙活,站在灶台边炒菜的是已经略有些显怀的宋晚,灶台下烧火的是谢成韫。大锅之内冒着热气,不时传出宋晚翻炒的声音,两人笑着闲话家常,并未发现谢初今的到来。谢初今懒懒地往门上一靠,双手抱臂,看着眼前的一幕,唇角不知不觉扬起。“宋jiejie,累不累?”谢成韫问道,“要是累了,我跟你换?”“不累。”宋晚轻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可能月份大了的关系,这孩子最近乖得很,睡觉时也不闹我了,总是能让我睡得安安稳稳。”“说来,这还是十二都天出生的第一个婴孩。真想早日见到他,定然长得跟宋jiejie一样可爱。”“还早呢!这才过去五个月。”宋晚眼中溢满幸福,“若是长得像他的父亲,也是极俊的。”谢成韫笑了笑,问道:“孩子的名字叫甚么?jiejie可曾想好了?”“取名字的事,还是交给他的父亲罢。”宋晚顿了顿,对谢成韫道,“谢姑娘,你师父可曾,可曾对你提过孩子的名字一事?”谢成韫一愣,道:“未曾……”“她师父?!”谢初今站直,从门边几步走了过来,脸沉如水,“谢成韫,你师父不是虚若么?孩子的名字跟他有何关系?”谢成韫暗道一声糟糕,忙起身道:“阿今,我们出去说话!”谢初今不理会她,“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宋jiejie,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虚若的?”宋晚一下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见她不否认,谢初今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好个人模人样的和尚!亏我还把他当成正人君子!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把你害得这样惨。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了,走,宋jiejie,我带你去找他去!”说完拉起宋晚就要走。谢成韫一把将他拦了,“阿今,别冲动。”“谢成韫,你不要因为虚若是你师父就袒护他!”“阿今,你这么贸贸然带着宋jiejie去找他,可有考虑过后果?”“他当初做这犯戒之事时可有考虑过后果?”谢初今反问道。“不怪他!其实,他也和我一样,是被人给陷害了。”宋晚解释道,“那日,我被人迷晕,醒来头昏脑涨,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被关在伽蓝寺的一间禅房之中。除我之外,禅房之中还有一人,身穿黑色僧服,昏睡在榻上。我用尽力气爬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他。后来……”宋晚难堪至极,脸红得火烧一般,“后来,我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这才注意到禅房之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这时,他也醒了过来……我们,我们……”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再也说不下去。谢成韫的心猛地揪起。伽蓝寺……此人为何要将她掳到伽蓝寺?若宋晚是在伽蓝寺被人欺负的,那么,孩子的父亲……她不敢往下深想。“是这香有鬼?催情香?”谢初今问道。宋晚点了点头。“宋jiejie,你与何人结下过仇怨?”谢成韫问道。宋晚摇摇头。“似宋jiejie这般温和又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可能与人结怨?”谢初今道,“这个问题暂且放在一边。你和他孩子都有了,他还在伽蓝寺悠闲自在地当他的和尚,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宋晚道:“他没有不闻不问,谢姑娘便是受他所托才救了我,收留的我。”谢初今对着谢成韫挑眉道:“真是这样?”谢成韫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点头。☆、第55章(五十五)曾经,武学分支众多,刀枪剑戟、拳棒棍矢。却至当今,武林以剑为尊,其余分支没落。剑道又以蜀中为盛,其余各地均以蜀中马首是瞻。小山剑会,乃是武林至高剑会,十三年一次,历届剑会之魁首均被奉为盟主,统率武林正派。十三年前,谢家家主谢怀山命丧小山剑会,而唐家家主唐稳登上了盟主之位,一坐就是十三年。从来,没人能够连任。十三年后,抱着同一个信念的江湖人士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盟主,该换人了。这一回,说不定就轮到自己了……小山剑会前两日,伽蓝寺。虚若手持佛珠,站在禅院之中,与擅闯者对峙。他打量了对方一眼,深眸之中闪过一丝讶色。此人一身白衣胜雪,面沉如霜,除了一双藏刀掩锋的眸子,面相与他的一位友人有七八分相似。对方也在打量他,看他的目光明白无误地透着憎意。虚若心下了然,此人,是敌非友。遂道了声“阿弥陀佛”,平静地问道:“施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因师父之故,我丢了一样很要紧的东西。”那人开口道。“施主说的,贫僧听不明白,还请施主明说。”那人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眸中仍是寒光一片,“过两日,你自会明白。我来,是想请师父随我下山。”“若贫僧不去呢?”“若师父不随我下山,那么,明日一早,师父私练无相内功的折子便会上奏朝廷。等着梅家的,将会是九族全诛的命运。”虚若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