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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来到大堂门口。只见远处,一位青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迎面走来。他气宇轩昂,剑眉星眸,身着紫色月华锦衫,腰间配环白扣玉缀,周身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时间,我竟有些明白,为何倾国倾城的姨母会拒了皇叔的美意,倾心于当年的初出茅庐的状元郎。许是接受到我探究的目光,他只低眉扫了我一眼,那一眼便是清高孤冷的模样,我自是不大愉快。那些婢子取了月华羽缎提花斗篷来,将他怀里的女娃娃轻裹了起来,见她睡得熟了,又往她手中轻塞了一个早就温好的银制手炉,那女娃娃只呓语了一声又继续在他怀中睡下哼,这众星捧月的做派真的是跟公主无疑了。倒也比得我们娇贵,想必她就是纪霄阎的嫡女吧纪霄阎见到父王只是微微低了眉眼,打了个眼势,便直径抱着爱女往院子里去了我们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换了一件便服,姗姗来迟。还未等到他给我们行礼,父王便推了我跟哥哥说“还不快快给你们姨夫请安。”我见他脸上有几分揶揄,心中就越发的不甘,我乃皇族贵胄,只给过天地,皇祖父,皇叔们作揖请安的道理,何时轮的到他。见我脸上有几分少年倔强,他倒也不勉强,作揖道“王爷抬举了,霄阎只是一介书生,担不得此大礼,只是您这两位世子,微臣倒是看得欢喜。”父王见他没有介意我和哥哥的敌意,倒也松了一口气,只说“小孩子不懂事,纪相见笑了。”他既已坐定,父王就吩咐母妃带着我们去院子里玩耍,我和哥哥自小就自诩不凡,有心怀天下的鸿鹄之志,不喜玩乐,倒是对这个名满天下的少年纪相有几分兴趣,只略施了小计,便甩开奶娘,双双躲在墙根下,只隐隐约约听得“扶持王爷,对我又有何好处呢,王爷请回吧,圣上最忌结党营私,争权夺位。无论是太子还是亲王,皇权斗争霄阎置身事外,绝不干涉。”我听了几句,就知道父王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确实他为何冒天下之大不诲,去扶持一个既没有背景又没有治国之能的闲散王爷呢?蹲着久了,腿脚便有些不适,毕竟还是孩子心性,既然眼下没了希望,皇兄便提议我们在这相府随处逛逛。母妃自是去找姨母叙旧去了,我们兄弟两依着喜欢不同,便各分东西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闲逛了几步,便来到一个阁楼,上面提匾着藏书阁三字,我自小就喜欢读书,又见得四下无人,便推门进去,琢磨着找一本闲书打发时间蹑手蹑脚进了那阁楼,就见里面灯火通明,案上又有几株暗梅腊香,好不雅致清新。这是他的书房?墙上的字画无不行云流水,巧妙绝伦。看着题字,竟出自纪霄阎之手,随即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取了案上的手扎随手翻阅治国论?鎏金宣纸上竟是他自己归纳的关于国事军政,农耕赋税的治国方略,他的文章虽有些艰涩难懂,细细读来,竟觉得精妙非凡。其中见解独到,一针见血竟比我见过的所有这类书籍都归纳得言简意赅。就这样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风雪停了。“世子看得懂?”抬眼间,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负手站我身旁,眼中戏谑的表情却惹怒了我。“这又有何难。”放下他的手札,我倔强地看着他,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弯腰用手欲揉我的发顶我只微微侧头躲开,我早已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倒也不恼,又问道“可有念过”“倒背如流。”“刚刚这札你记得多少。”“一字不差。”我话刚落音,他只微愣,又露苦笑道“婉婉学了一个月,不及你这一盏茶。”虽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应该是赞赏欢喜的。他只思虑了一会,便撩开衣摆蹲了下来,看着我说“要不要娶我女儿,做皇帝。”我实在是不喜他一副自命不凡的做派,又思及刚刚他当众拂了父王的面子,便赌气道“不愿,我早已有心上人了。”在大户人家,十三四岁的男孩确实算不得少,更别说皇子皇孙,早早有了侍妾的也不算什么有违伦理的事他见我这般,便有了几番恼意,起身便要出门去。不知为何,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今日,我拒了他的美意,那么父王母妃,我们可能在朝中真的就是孤掌难鸣,未来更是万劫不复。当下便有几分悔意,便脱口而出“皇兄可以。”他听了我的话,顿了顿,便笑道“回去告诉王爷,纪霄阎,允了。”自此以后,我虽是没有再见到他。回到扬州,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扬州总督大人许行便登门拜访,一改之前的态度,鞍前马后的为我们寻了一个新的住所,又佩了许多婢子丫鬟,生活也变得舒心许多。又半年,皇爷爷大病初愈便召了父王回金,我们从江南举家迁徙。而当今太子,也因贪污挪用公款而受了贬谪。后来,我就跟哥哥只顾着读书写字,父王虽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在王府里赏花钓鱼,甘心做他的傀儡。一年后便顺利拿到太子之位,再后面又过了几年,皇爷爷逝世,父皇登基,纪氏却越发猖狂,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满朝文武,竟都以他马首是瞻。皇兄与我两人皆是自命不凡的人,自然厌恶,被人cao控人生,只得拼命的彻夜苦读。终有一天,朝堂之上,必是一番明争暗斗得较量。“王爷,想什么呢?”从记忆中,被拉扯出来,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嘴角一抹苦笑,想起年少的轻狂无知,倒是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了。眯了眯眼睛,这宴席上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耳边又有丝竹靡靡之音。抿了一口醉花酿,竟有几分苦涩。她已经离开半年了。只是莫名觉得有些想了,想她曲意求怜的美态,想她情深意重的模样,双眼时常含着泪水,就这么直勾勾地唤我,心间便会一阵柔软。知道太傅在张罗她的婚事,心中只觉得快意。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我用过的女人,谁敢再接,就算是废掉的安亲王妃,也无人敢再接手罢了。根本就无需多虑,江湖草蜢,平民百姓,纪霄阎一向眼高过顶,既不可能让自己女儿做小妾,也不可能把女儿随便许给别人,只是私心想着,再过两年,等她年纪大了,或者就能说服自己,登门拜访,或许不用太多心力,就可以服服帖帖的把她领进门。只是眼下,政局动荡,我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