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古言短篇合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周洲月的将军府住了下来。

周洲月再忙也会陪她说话、练功,给她带最喜欢的糕点,讲江湖里的传奇故事。

对隋采来说,周洲月是一个好到不能更好的夫婿了。

唯有一样,隋采每次问他是不是早就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周洲月老是满脸窘态,避而不谈,让隋采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拿住了他一个大把柄。

***

隋采不知道别人成亲是怎么个流程。

长大到十五岁,她的亲人相继亡故,定安郡那个所谓母亲的jiejie也只是个血缘关系淡薄的陌生人,再没有人为她做打算了。

所以,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蓄谋已久,对周洲月,她是喜欢的,她想和他共度余生,再不要守着孤独的月亮一夜一夜地醉过去。

“阿洲,三日后我们去隋家祖坟一趟吧。”隋采放下手里的糕点,看着坐着一边看书的周洲月。

“好。”周洲月头也没抬,一如往常地顺从她的话。

“我把剩下那坛女儿红带给老头子。”

隋采伸手拿掉周洲月手中的书,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继续说道,“然后我们成亲吧!”

周洲月似是被吓愣了,转而噗嗤一笑,揉了揉隋采的头,笑语道:“求亲这事,应该留着我来。上个月我就传消息回锁剑山庄了,想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我把新娘拐回去了!”

隋采把手又塞回周洲月的手里,转过身去又练习起新的轻功功法。

周洲月好笑地看她耳根都红了。

三日后本是周洲月的休沐日,只是鸡鸣时分急诏传来,周洲月匆匆进了宫,仔细嘱咐下人们好好将隋采送到隋家祖庙,想着等出了宫,再去那里会合,还来得及。

隋采心情愉快地抵达隋家祖庙,倒上五盏女儿红,笑嘻嘻地和家里人说话:“老头子,哥哥们,你们还好吗?一人一盏,不用争不用抢。你们在天上别老是动刀动枪了的,娘身子不好,最不耐烦你们打打闹闹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被你们弄死了几遭了?老头子,哥哥们,别嫌我啰嗦,小妹我一个人过了三年,积攒了太多话想跟你们说。”

隋采心沉了沉,眼眶热了,强按下情绪,语气尽量轻快地继续说,“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叫周洲月。他对我很好,回去我就要嫁给他了,也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待会他来,你们在天上也把把关,不满意就给我托梦。你们要是说不好,我就不嫁了!”

“阿采!”外面的步子很急但是很熟悉,隋采为自己刚刚说的话心虚了。

周洲月进来,看了隋采一眼,见她一切安好,躬身向着牌位们恭敬地躬身作揖,诚恳地说道:“隋老将军,我会将阿采照顾好的,不让她吃半分苦,放心。”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的肃然,让隋采心里砰砰直跳。

“阿采,你可愿和我成亲?”

周洲月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上,温柔地问。

隋采两颊绯红,觑了一眼上面摆得整齐的牌位,又看了他的眼睛,专注地让她在里面迷失了自己,她点了点头。

“阿采,等我从北疆回来,我们就回锁剑山庄成亲!”周洲月双手捧着她的手,一脸激动地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有些傻。

“北疆?”隋采听到这个字眼就紧张。

“北疆那儿又出了点小事,国君派我去巡视一番。”

周洲月毫不在意地回答,此刻对他来说,最大的事就是他们的婚姻大事,其它都不值一提。

对隋采来说,却不是这样。

北疆,又是北疆。

四个哥哥,一个老头子,难道还不够?

☆、女儿红(4)

“洲月,能不能不去?”一路闷声不吭地跟着周洲月回府,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隋采从轿子里跑出来,一把扯住了周洲月座驾的辔头。

“洲月,能不能不去。”忽视周洲月示意她赶紧回轿子里去的眼神,隋采仍倔强地拉着马头。

周洲月的座驾是一个护主的良驹,摇头晃脑地挣扎着,辔头的绳子把隋采的手勒得发红,但隋采就是不放。

“洲月,能不能不去!”隋采也怕疼,但她不想放,发红的眼眶满是泪水。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周洲月担心出现意外,赶紧下马,拦腰把隋采抱起来,施展轻功,直接带着人飞驰而去,引得百姓们又是鼓掌,又是惊呼。

然而在这群看热闹的人群里,恰有一个有心人。

当朝三皇子,崔阁老的外甥。

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被周洲月抱起的时候,面纱扬起,里面那人,他认识。

当下,他需要抓住这次北疆危机的机会,和太子争一争皇位。

隋老将军的女儿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

“阿采,你怎么了?”周洲月抱着隋采直接进了将军府的采清院,看到隋采揪着自己的衣领埋头抽噎着,他手足无措地心疼。

“阿采,你别哭了。”周洲月拍着隋采的背,两人倚靠在拨步床的床沿,他温声地跟她讲话,“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武力高强,以一敌百是完全没问题的。”

隋采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周洲月,像个红眼睛的小兔子,哽咽着:“我家老头子比你厉害多了,还不是……”

周洲月抬手用袖子轻轻地给隋采擦脸:“别哭了,我……”想了想,毕竟是皇命难违,“阿采,北疆没有外敌入侵,只有一些流民在作乱,和隋老将军遇到的不一样。我快去快回,我发誓届时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洲月,好不好?”

隋采伸出双手抓住周洲月要发誓的右手。

“别发誓了,老天爷最喜欢作恶,我们不要让他注意到我们。”

隋采恨恨地说着,看在周洲月眼里又是可怜,又是可爱,他低头抚慰地吻在隋采发红的眼睛上。

隋采旋即用力将人推开,红着脸语无伦次:“你……你轻薄我……不正经。”

周洲月被推开就知道今天的福利又没了,但他终究有些不甘心,干脆用力撞到床柱上:“哎哟,好痛。”

隋采并没有上当:“你这样的没用,上什么战场!我们不去了,洲月我们不去好不好?”

又绕回来了。

周洲月只好从床上站起来,把坐在床沿的隋采抱住,让她的脑袋靠着自己最脆弱也最柔软的肚子。

隋采用头蹭了蹭:“不去了,好不好?”

周洲月只好妥协,轻声细语地,坚定地,回了一句:“好,听阿采的。”

管什么天命难违呢,终究是事在人为。

***

翌日的朝堂之上,三日后本该出征北疆的兵部侍郎周洲月,猝不及防地公开上奏,在这样的节骨眼竟要辞官还乡。

“周爱卿,危难之际辞官还乡,此举恐招人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