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速婚夫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行的命令后,除了骂脏话外,还狠狠的摔电话,砸键盘,所以低级职员的工作区办公用品的消耗量非常厉害,我们一个月坏的电话机,够美国一个正常公司用10年了。高级职员们一般不敢到我们工作区来,怕被我们吐沫淹死。”

“下午除了收任务,还要开会,没完没了的开会,一个接着一个,有时是去会议室开,有时是电话会议,上司的,律师的,会计师的。开会最恐怖,因为会不定的制造任务,一个随口的提议就会裂变为一个文件叠起来跟人一样高的任务,把低级职员直接压死在废纸堆里。”

“好不容易到了五点,ED,MD们下班了,电话不再响了。助理们去吃晚饭。一般助理都会拉帮结伙,跟几个要好的知己朋友占一个小餐厅,然后把门关上吃饭。为什么关门吃饭呢,因为我们要一面吃一面骂脏话,我们在吃饭过程中发明了全世界最新颖最匪夷所思的骂人新词汇,给我们的上司起各种异想天开的代号,把他们骂得无微不至,无孔不入,这是我们的集体心理治疗。要是没有这顿晚饭,我们早就疯了,虽然投行其实比精神病院早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吃完晚饭,真正的一天工作开始了,这是低级银行职员最重要,效率最高的工作时间,所有的资料都是这时候被一目十行的,所有的文稿都是这时候被完成的,写建议书,写备忘录,绘制图表,选择分析模型,做金融分析.....大家埋头苦干,思维高度集中,头脑清醒异常。投行是高竞争行业,完不成任务,出不了业绩,就会被淘汰出局。身处这样的激流中,除了奋臂往上游外,就只剩下被淹死的份。”

“比如说,写,我把已经写好的建议书发给项目组的每个成员,包括SVP,包括MD,保证他们每个人都能看到,然后他们就会在建议书上标上各种他们想要的改动,什么这里增加一份财务报告,那么加个曲线分析,这里的要加张彩色照片,那里要用不同的字体加下划线,有时他们还会异想天开的把这一页换到那一页,把这一章换成另一章,于是建议书改得面目全非。”

“他们的指令不断的发过来,我不断的按他们指令修改文案。每修改完一次,我就要发给我们公司的文字处理部位,那里的人类似于职业打字员,他们是小时工,每小时15美元。所以别指望他们会对你有多好的态度,如果你想对他们发号施令,那么他们会故意把你的文件弄得一团糟,处处是错误,所以你发过去的时候,最好还附加上几句好话......”

“文件从文字处理部门传回来,我再给各位上司发过去,保证他们每个人都能看见修改稿,然后他们再继续没完没了提出修改建议,我再继续没完没了的改,投行的规矩,就是不到最后一秒不停稿。这完全是一种病,高级银行职员焦虑症发作的典型症状,靠无穷无尽的折腾手下员工缓解内心的恐慌,他们以为我们的建议书做得包罗万象,越漂亮越完美,被客户选中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建议书永远那么厚,厚到根本没一个人会愿意去读它。事实上,建议书90%的内容永远不会被客户看见。”

“如果运气好,偶然会有一个晚上午夜前可以把活干完,这时候,就可以下班了。”

“那么剩下的长夜咋办?回家睡觉么?绝不,做投行的受虐贯了,让他们半夜下班回家简直会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一般这个时候,男士们就会去寻花问柳,女士们就拼命想,过去认识的人里面谁还可能没睡觉还可以去勾引......不过,这种机会微乎其微,一个月都发生不了几次,于是工作时间进入半夜后,对我来说,一般是到凌晨4点,但是每周总有两三个晚上通宵不睡工作到早晨8点,然后11点钱还得精神抖擞,衣着整齐的再来上班。”

“举个例子吧,比如,明天要去见客户了,半夜前,终于所有的修改全部完毕,于是我就去复印室打印,要在明天登机前把建议书打印出十到二十份。复印室的人可比文字处理中心的人难搞定多了,因为他们是蓝领,只拿美国劳工部规定的最低时薪,一个小时6.5美元,所有他们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我们想催他们快点印,他们就会给我们一个白眼,说;‘你前面有20份都要加急印,你有什么特殊的,去,后面排队去’。但是我们却非要他们帮我们加急印不可,因为明天早晨9点必须抱着这叠东西上飞机,而且这不比文字处理部门,文字处理部门不给我们干活,我们自己也能完成文本的修改,就是得多花点时间,但是复印室不给我们打印,我们是真的抓瞎,所以我们得千方百计拍复印室工人的马屁。”

“我每年到圣诞节都会给复印室每个人发圣诞贺卡,里面装个20到50美元的小费,平时会时不时的叫外卖给他们送披萨,意大利面。这样,我就能长久的让我要印的文件排在最前面。如果临时有急活——这个临时其实已经是常态了,我干脆掏50美元直接塞进人家口袋,再叫披萨饼店送两大盒披萨过来,跟他们一起吃。这样他们不光会帮我把文件打印出来,还会帮我一起分页,核对,装订。这个太重要了,因为,建议书厚达100多页,里面有那么多的彩页插图照片,这些都必须用别的纸张单独印刷,然后再插入黑白印刷中间去,一本没什么问题,但是20本,就得两三个人分一个晚上,每本都得仔细核对过页码,检查是否有打印错误,然后再印封面,再装订。这完全是体力活,我经常跪在复印室的冰冷地上分页,膝盖都肿了,等装订好,人精疲力尽,腿都迈不开。但是不行,该去赶飞机了。”

“我们上班总是随身带着一个登机箱,随时准备出差,每次总是在飞机起飞前的最后一分钟赶到。跳上航班时,总是拖着大包小包,累赘不堪,沉重无比,里面2/3的东西并非自己想带,或者能用的。但是这些也算了,最可恶的是当我们连续一两个晚上不睡,穿着龌龊不堪的衣服,浑身熬夜的怪味,嘴里血腥阵阵令自己恶心,一脚踏进公务舱,总是看见带队的那位MD或者ED,睡眠充足,精神饱满,衣冠楚楚的坐在那里喝咖啡,看。我每次都有冲上去掐住他喉咙,再来回抽他几个耳光的冲动。我开始以为只有我这么有犯罪倾向,后来我那些男同事告诉我,他们每次看见这些MD、ED,想做的事情是直接上去把这条洗刷的如此干净的狗给阉了。”

殷子波听得毛骨悚然:“老天,你们对上司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叶哥,你.......”殷子波提心吊胆的想:叶翎手下员工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