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魁地奇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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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在里德尔面前,不被他的气势压倒的人。 里德尔很奇怪,他并不恼怒。平常有人越过他多看我几眼,他不当场把这人皮扒了都算他今天心情好。 今天面对找上门的挑衅,他不仅不生气,还很欣赏对方。 “莱姆斯卢平——”里德尔拖长了语调,我猜这应该是年轻官员的名字。 里德尔居然邀请他入座:“能站在她面前,你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你很不错。” “莱姆斯?”我下意识叼住指尖,第一次见面就很不礼貌喊他的教名。 他比我更不礼貌,第一次见面就笑眯眯掐掐我的脸,低头看我的鞋子不舒服,在众目睽睽之下半蹲下来把我的脚放在他膝上,解开系带给鞋子施了一个变形术。 尖头高跟鞋变成柔软的小牛皮平底玛丽珍鞋。 我没觉得他冒犯,还恃宠而骄地踢踢他的衣摆嬉笑。 我也不想这么亲近他啊。 可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我最爱吃的奶糖诶! 含着奶糖,我抓着卢平先生的袖口不想松手,试图再从他的口袋里摸出几块不一样的糖果出来。 不同于里德尔纤瘦,骨节分明,连手掌都硬邦邦的手,卢平先生的手暖乎乎的,有一层软乎乎的rou包着,把我的手拎出来的时候指头都是软软的。 这位卢平先生和我说话像是和小孩子讲话,用故意上扬的语调拖出每一个单词软绵绵的音。 “不可以~你不喜欢喝健齿魔药,每次都偷偷倒掉。”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包厢里仅剩里德尔和卢平先生,魔法部长和女司长寒暄几句就知情识趣退了出去。我看看左边安静看球的里德尔,再看看右边举着望远镜的卢平先生。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场球赛要很久,尤其是这一场的金色飞贼迟迟没有出现,两边追球手百无聊赖飞来飞去,我举着望远镜追随其中一个比较英俊的黑发追球手的身影看他在空中飞。 他好英俊,就是头发乱糟糟的,同样都是追球手,人家另外一个就梳了一个油光水滑的大油头。就他顶着鸡窝一样的脑袋。 也不知道戴眼镜是怎么能打魁地奇的? 他是不是靠脸上位? 真的好帅! 看了一阵子,直到从包厢的位置找不到黑发追球手的身影,我才恋恋不舍放下望远镜,想和他们其中一个聊聊天打发时间。 包厢里没有光源,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悬挂在对面包厢架子上的广告牌子,借助窗口外的微弱光源,我微不可察向卢平先生的方向歪了歪。 我和里德尔一直没什么共同话题。 “卢平先生——”我努力压低声音,还是被里德尔听到,探过手来握紧我的右手腕,意思是我别当着他的面就往陌生男人身上凑。 卢平先生面对我突然被拽回去,委屈巴巴看他的表情微笑。 好假。 我莫名觉得卢平先生该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他…… 大脑里怎么也想不出任何关于卢平先生的记忆,本能却在我的大脑刻下关于他的一切。我无法分辨这到底是记忆所带来的认知还是我的臆想。 “里德尔先生未免太过严格了。”卢平先生主动探出手来摸摸我的头发,“就算辛西娅已经结婚,也该允许她和老友见面。” 老友? 我和这位卢平先生难道是旧相识吗? 一想到有人参与过我空白的过去,我连假装听话的样子都懒得装,看向卢平先生的眼神瞬间发亮,在黑暗中熠熠闪着光彩。 “莱姆斯?你以前认识我?”我从里德尔掌中强行抽回手,他没能拦得住我。我也顾不上去体谅里德尔的心情,急匆匆想要找回灵魂中所缺失的那些。下意识抓住卢平先生的手腕,抓皱他身上昂贵熨帖的灰色西装。 我望向他,莱姆斯的眸子是温柔浅淡的浅褐色。凝视我时会让我生出一种我是他心上人的错觉。 对我说话语调也是轻轻软软,说不出的温柔体贴:“我是你的同学,辛西娅。我们曾生活在一起很长时间。” 同学? 这个词汇让我有些茫然,就以我的魔法水平,怎么看也不像是上过学的…… 我的困惑不止这些,但莱姆斯显然不想为我解答我的所有疑惑。说过这句话后重新举起望远镜,好像那些追来追去的扫把打架有多好看。 问不了卢平先生,我只得去问老秃子。 “里德尔,我上过学?”真的,我不理解。满怀着满腔悲愤之情,在黑暗中我找到老秃子的手指头握紧,为真相鞠一把泪:“我上过学还这么不学无术啊……我的魔杖是不是都离家出走了?怪不得我连一个漂浮咒都被你笑话,里德尔,你拿出来魔杖做什么?” 我抓住魔杖,这个我现在看到就会对自己的满腔悲愤的玩意儿重新塞回里德尔的口袋,他就是现在非要杀人也得给我忍住别掏出这玩意儿。 现在我有点悲伤,看不得这个刺激源! “我还能重新学吗?可能我的学校不太好。”卢平先生已经是不愿意再和我说这方面的事情了,我只能求助里德尔。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迎来两位男士的不赞同,同时对我吼道:“霍格沃兹是最好的学校。” 行行行! 霍格沃兹最好了。 等等,我是在霍格沃兹上过学? * 我在霍格沃兹上过学这件事情比里德尔现在告诉我,我们结婚前他一直守身如玉还要对我冲击大,我的一切认知好像变得模糊起来。 黑色袍子,长长的桌子,漂浮在半空的蜡烛。 这些场景交替在我脑海闪过,我以为这种想起来某些记忆的场景应该是我抱着头哎呀哎呀几声,下一个镜头我就该眼神一凛,说里德尔你果然是个大混蛋居然让我忘记了什么什么。 但我就是眨了眨眼睛,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最多就是我知道我是个学习成绩烂到爆炸的坏学生,有个同学叫莱姆斯·卢平。剩下连我之前对身份和真相的耿耿于怀都沉没在脑海最深处无法浮出水面。 至于霍格沃兹?还有我在霍格沃兹发生了什么。一并被封存在脑海深处,我无法打开锁上记忆的盒子,偷溜出来的记忆碎片很快碎成我想都想不起来的渣滓。 “我…”我刚刚在耿耿于怀什么呢? 大脑会说谎,但身体是不会说谎的,我无意识靠在莱姆斯肩上,手搭住他的肩背无意识说出来:“莱姆斯,你怎么能把我丢下呢?你把我丢下了……” 我和他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好困。 困倦突然席卷大脑,大概是里德尔强行把我从莱姆斯身上撕下来,抱回他的膝上,逼迫我靠着他睡。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莱姆斯温和的笑容。 “困了就先休息,醒来我会在的,从现在开始,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不可以。”说话已经变成不可闻的梦呓,我努力抬起手指想要抓住莱姆斯的衣角,指腹落了空。 困倦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闭上眼睛前是卢平先生的身影,醒来后他依旧坐在方才的位置上,除了西服上沾了些灰尘以外,他依旧保持着我刚刚所看到的样子。 我一动,身上属于里德尔的衣服滑下来。里德尔不知所踪,而我怎么也记不起来我为什么困倦,又为什么醒来。 “卢平先生,我的丈夫呢?” 卢平先生笑容凝在脸上一瞬,几乎是瞬间又恢复温和如常的表情:“他去拜访部长先生了。” 里德尔和拜访两个字画上等号就有问题。 不想深究卢平先生的谎言,难得逃离里德尔的眼睛,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 “莱姆斯,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在卢平先生身边,我格外放松,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这一刻我终于不再被里德尔这个名字锁在囚笼里,我可以摆脱他的世界,尽情呼吸属于我的空气。 “你能说些关于我的事情吗?和里德尔完全无关的事情。” 卢平先生握紧我的手腕,同时将我的事情娓娓道来。他慢慢讲,说我在学校里是多么调皮捣蛋,惹了祸就往他们身边推,他作为级长不知道给我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你总抢我的床,但你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翌日你留在我枕边的幽香,那会让我神魂颠倒一整天。”他捧着我的手轻笑,也在怀念那段时间:“辛迪,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那真的很难熬。” 他,我们,他们。 卢平先生的故事里藏了太多他不肯细讲的人,我不能逼他,那些人一定是里德尔不许我知道的人,就像是他害怕到极点却不知为何不肯铲除的布莱克家。 我想那一定和我有关。 我不细问,而是莞尔一笑:“听起来,那时候的你喜欢我。” 他不躲避,而是看着我的眼睛微笑:“是的,辛迪,包括现在我也喜欢你。” 卢平先生笑得更爽朗:“只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里德尔?” 卢平先生纵容地摇了摇头,“因为我有些毛茸茸的小毛病,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我的脑海里对他是一片空白。 但我要说:“如果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莱姆斯·卢平。”我真是疯了,抬起手刮刮他的鼻尖:“就算是刚刚我第一次见你,我都好喜欢你。” 看着他,我歪歪头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啊?” 对面的广告牌此时播放着自动清洗魔咒的广告,一大片白色泡泡堆满整个广告屏,类似月光照进原本黑暗的包厢里,将我和卢平先生的影子拖得很长,对坐的我们影子贴得很近,就像是在拥吻那样。 我看着影子在笑,卢平先生的情绪却陷入一种我不明白的悲伤中,他不为自己悲切,而是将悲伤怜悯赠与他人。 卢平先生抬手理理我的鬓发。 “可是辛迪,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他时刻口袋里都有糖等着你回头看他,他会为了你拼命,也会为了你远走,更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你把回家的路忘记了,怎么把他也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