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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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谢飞絮便又被盛祥亲自请回了兴德殿,陛下也没再限制他的出入自由。甚至还作为补偿,还给祁映己设了个虚衔,让他当谢飞絮的太傅,每日进宫陪他说说话。 祁映己自是不会拒绝皇帝的召令,尽职尽责当起了太傅。可他又不好教太敏感的东西,只好每日带着谢飞絮认认花草树木,偶尔陛下高兴了,祁映己才会教他赶紧认几个字,方便读书。 那日常贵妃在御花园打骂谢飞絮,不管谁来查都只能是偶遇……但那是建立在没人怀疑祁映己的立场上。 如果怀疑祁映己,就算一点证据也没,心里该认定他是幕后推手也还是这么认定。 卫濡墨摆摆手:“算了,只要没落人把柄就好。对了,等会儿回去你把上一世梁闲反叛的细节给我描述一下。” 祁映己“哦”了一声,等回了将军府的书房,检查过后才放心地讲了一遍:“当时赈灾不是梁闲和工部侍郎去的,是丞相的门徒和新晋状元郎。他俩私吞了这笔钱的绝大部分,赈灾的银子没了就算了,运送过去的官粮也被他们当成了私粮贩卖,价钱炒得可高了。那一次的洪灾远比这次要更严重,堤坝决口,江水倒灌,洪灾过后又是瘟疫,死得人也更多。梁闲出手处理了那个门徒和状元,还捐了王爷府的钱财粮草,以此为借口,说朝堂腐败不堪,直接逼宫。” 末了,祁映己问道:“你也发现了吧。” 卫濡墨也稀奇道:“梁闲竟然没趁着洪灾搞事。如果是我,我大概会在洪灾赈灾时做手脚,给朝廷泼脏水,任由事情发酵数月不管,趁民生不稳时挑起战乱,到时候百姓积压着的愤怒无处可泄,一呼百应,百姓过得越惨成功的几率越高,绝对比动手解决这件事再逼宫来得有效。” 祁映己趴在了桌子上,没什么干劲:“但不拿人命当命,那不应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应做的事,也绝不会是我所辅佐的明君。” 卫濡墨笑了:“我可算知道你苦恼什么了。” 他都能想到的事,祁映己只会比他想通的更早。 梁酌的逼宫能到要祁映己大老远前来支援的地步,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也不会没脑子到真的就是在太平盛世挑起争端。可他却没选择卫濡墨想到的那个计划……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于心不忍了。 上一世卫濡墨死在了边关对外的一次突袭上,没经历这次反叛,亲手镇压叛军的祁映己肯定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 卫濡墨:“说不准梁闲还真有可能是个明君呢。” 祁映己瞪他:“那也是他运气不好,和梁澈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也就罢了,两人还都这么优秀。帝位只有一个,谁坐在那上面我就只能支持谁。” 卫濡墨意味深长地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饶了我吧!”祁映己拿桌上的宣纸砸他,“我爹泉下有知我当了叛军,他得气到不投胎,专等我下去后对我扒皮抽筋。” 卫濡墨大笑起来。 祁映己:“而且你以为梁澈是吃素的吗?就算我也叛变了,他肯定还有后手牌呢。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成功平息叛变后就急流勇退,交了兵权回老家养老了。幸好陛下没派人追杀我……” 卫濡墨:“也对。不过我也看不见了。” 祁映己:“……” 祁映己“啧”了一声:“虽然我刚开始确实没想救你,但既然这辈子都变成这幅局面了,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卫濡墨没说什么不信他的话:“你也说过的,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就好。对我来说,死在疆场上便是我的死得其所,没什么好遗憾的。祁镜,你可别钻牛角尖啊。” 祁映己顶嘴道:“我才没有。” “那就没有。”卫濡墨唇角的笑意外温柔,“祁镜,好好过完这个新年吧,许多因意外而死的人连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我已经很幸运了。” 梁楚翌日又差人来准时拜访。 祁映己收到的拜帖能集齐一盒子了,干脆一咬牙,让前来的小厮回复说晚上去酒楼吃饭。 等小厮离开,祁映己又派人去了梁闲府上,说上次在宫里约好了,请他晚上一聚。 卫濡墨知道后:“……真有你的。” 祁映己:“你跟我一起去。” 卫濡墨:? 梁楚二八年华,人生得天香国色,虽跟当今圣上不是同为太后所出,却从小被太后喜爱养在身边,吃穿用度都随着太后用了最好的,比起常贵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及笄之后才搬了出来,娇贵的不行。 祁映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有胆量能做出内应的事。 卫濡墨和祁映己比起约定的时间要早到许久,期间卫濡墨数次想起身离开,都被祁映己不讲理地摁下了。 梁酌和梁楚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祁映己都怀疑他俩路上是不是撞马车了。 梁楚一身粉嫩嫩的衣裙,脸比鲜花还要娇嫩,祁映己让她吃点什么随便点,她挑了半天,每道菜都挑出了毛病,最后嫌弃地挥挥手,让小厮去把自己府上的御厨请来。 梁酌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怎么还这么挑食?” 梁楚哼了一声:“又不是我想挑剔的。宫外的一切粗糙又简陋,我哪里习惯的了!” 真粗人·祁映己、卫濡墨:“……”有被冒犯到。 等御厨来时,祁映己怕冷场,开口问道:“公主怎么没再和太后住一起了?” 梁楚一提到这个就撇起了嘴:“太后说我长大了,得出去自己独立去,不能天天闷在宫里了。” 卫濡墨微笑道:“太后有她的思量,她老人家还是疼公主您的。” 梁楚摆摆手:“别公主公主的了,叫我梁柔便好。” 祁映己倒是有点意外。 没想到公主看起来不好相处,竟然意外的直率。 他也没再推脱,介绍道:“您也叫我祁镜就行。他是卫濡墨,单字砚,叫他卫砚便好。” 梁楚好奇道:“砚台的砚吗?” 卫濡墨没想到公主会好奇自己名字,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是那个。” 梁楚哇了一声:“没想到你一个将士,人清秀,名字也怪文人气儿的。哦不对,你可比他们那些文人雅士看上去要强壮多了。” 卫濡墨不知道回什么,只好礼貌的笑笑。 梁酌笑道:“她还以为你们边关的人都不认字呢。” 祁映己也笑了笑:“那倒不至于,兵书兵法从小就要读,肯定要识字的。” 梁楚问道:“边关很苦吗?” “那要看具体指什么了。”卫濡墨想了想,“衣食住行自是比不得京城的精细,不过别有一番风味,倒不算苦,习惯了就乐在其中了。” 梁楚又问道:“你们都会乌牙语吗?” 祁映己:“对呀,大部分将士都会的。我们两国离得太近,前些年一直摩擦不断,经常要打交道的,听得多了自然就会说了。” 梁楚莫名向往起来:“我也想去。” 梁酌泼了盆冷水:“不出意外你这辈子都去不成了。” 卫濡墨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吃完饭回了将军府,卫濡墨犹豫再三,还是皱眉叫住了祁映己。 祁映己喝了酒,这酒还挺烈的,风一吹让人晕乎乎的,他顿住步子,问他道:“卫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卫濡墨先把他扶进了屋子,省得他吹风,等人坐下后才问道:“上一世和亲的公主是哪一位?” 祁映己眯着眼睛想了想:“我在边关只听说有人要和亲,具体是谁还真不清楚……后来我回京救驾又来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打听京中的事……” 他酒醒了不少:“你是怀疑——” “凡事都会事出有因。”卫濡墨道,“你也看到了,梁柔贵为一国公主确实娇纵,她明年也才十七的年岁,自小养在宫中,哪来的勇气去当叛贼内应?只能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崩溃的事,最后被梁闲带上了贼船。” 卫濡墨叹了口气:“……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如果你没跟我说她那条船上都是细作的话。” 游船的时间比洪灾还要早,那些细作只能是梁柔自己养得。 娇贵的小公主和梁酌一样有反叛之心,借着皇帝把她推出去和亲的由头,和梁酌里应外合,企图逼宫。 如若真的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梁酌和梁楚互相争斗了。 祁映己后知后觉“啊”了一声,挠头道:“怎么大家都对帝位这么感兴趣啊。” 卫濡墨也感叹一句:“不愧是帝王家的人,心性和计谋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祁映己一时牙疼起来:“明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卫濡墨拍了拍他的头:“我会帮你。” 至少在我死之前,多挑去些你身上的担子。 谢飞絮的生辰在新年期间。 梁澈下了朝回兴德殿,谢飞絮正跟盛祥说着什么,边说还边比划,末了点点头,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梁澈没让人通报,径自走了过去,淡声问道:“在谈什么?” 盛祥躬身回道:“谢公子年初六的生日,他刚刚在跟老奴要一些东西。” 谢飞絮脸上还挂着明媚的笑意:“陛下,惊柳过年后就要十四岁了,在我们那里就是成年的乌牙族男人了,我想要张白狼的皮。” 梁澈微微颔首:“要什么吩咐盛祥去准备。” 谢飞絮也没想到皇帝这么好说话,准备好的请求的说辞当即胎死腹中,张了张口,憋半天憋出来了一句坑坑巴巴的话:“那,那吃饭吧……” 午餐照常多做了三道乌牙族的菜食,每份分量不多,谢飞絮吃得很干净。 餐后盛祥端来了两份热乎乎的蒸蛋,谢飞絮吃完自己的仍意犹未尽,梁澈动动手指,把自己那份只舀了一小勺的推了过去:“你吃吧,朕去处理一些事。” “……好。”谢飞絮眼巴巴地跟着他站起来,把人送到门口才折回,高兴地吃起了那碗蒸蛋。 盛祥许久没跟着梁澈了,自谢惊柳再次搬进兴德殿,他的日常就是围着谢公子转悠。 伺候完谢公子漱了口,盛祥才去了宫中库房,亲自为他选了张上好的狼皮,让随行的小太监打包好,自己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要说陛下刚开始是存了施压的心思,之后起了兴致,兴趣没了就坡下驴把人赶去偏殿也正常,可在偏殿那种冷宫里还专门安排了照顾人的宫女太监,再往后又让他亲自去偏殿里把谢公子接回来,他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往日里常贵妃嚣张惯了,她家世不错,又在梁澈还是皇子时就嫁了过去,陪了陛下七年,比宫里的其他妃子都要时间更久。陛下后宫又没封后,太后不管后宫的事,常贵妃一言独大。 仗着这三点,常贵妃可以说是在后宫中横行霸道,平日欺压妃zigong女的事陛下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去管,乐得看静如死水的皇宫中有些吵闹声。 ……这回踢到谢公子这块铁板上了。 盛祥一想到陛下看到谢公子红肿的脸颊时冰冷的眼神就害怕,他接过小太监包好的装有狼皮的盒子,亲手抱着回兴德殿去了。 盛祥打算让陛下过目再送出去,刚一进殿内,盛祥就看到了太后身旁常伴的宫女,让身后小太监去放好东西,自己陪笑道:“是春姑姑啊。春姑姑来兴德殿可有何事?” 春姑姑行了一礼:“叨扰盛公公了,我家太后有请。” 太后十五岁进宫,十八岁生下梁澈,二十二生下梁酌,如今刚过不惑之年,多年来在宫中养尊处优,容貌保养得当,一如当年那般绝色倾城。 雍容华贵的妇人懒散悠闲地倚靠在软榻上,虚虚地朝盛祥挥了下手:“起来吧。” 盛祥爬了起来:“老奴谢过太后。不知太后可有何事?” 太后微微笑了一下:“紧张什么,哀家就是随便问问罢了。皇上最近很少去后宫,有妃子闹到哀家这儿来了。” 盛祥讪讪笑笑:“陛下日理万机……” “这话不用在哀家面前说。”太后笑着截了话头,“那孩子叫什么来着?谢——谢惊柳,是吗?” 盛祥弯下了腰:“回太后的话,是谢公子。” 太后道:“改明儿带来给哀家瞧瞧吧。” 盛祥有些为难:“这——” 太后却不听他多言:“哀家乏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