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民国妖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告辞,回了顾公馆。

往后两日,容少爷都在洋行混日子。

他一直怀疑自己之前轻易被顾惊寒压制住,是自己闲了太久,骨头疏散了的缘故,所以还不如出来晃晃。

在洋行清心寡欲地参了两天禅,等到第三日,便到了该去顾公馆下聘的日子。

一大早,容少爷便披风戴露地拉着容夫人出门了。

但容少爷兴致勃勃而来,却扑了个空。

顾惊寒一早出门,还未回来。

少了容少爷的这两日,顾惊寒便带着临字骨灰盒在海城闲逛,寻找解开这骨灰盒里封印的大鬼执念的线索。

当年顾惊寒下山之际,长青山人将九个骨灰盒交给他,告诉他里面封印了四个法力高强修为高深的大妖大鬼。

据长青山人说,顾惊寒命格特殊,出生之时万鬼来袭,几乎要将弱小的婴儿生撕活剥。

也就在此时,有四个大妖大鬼出世,保下了顾惊寒一命。

这四个大妖大鬼看中了顾惊寒资质,不求其它,只求顾惊寒修为有成后,化解它们的执念,送它们再入轮回。

这一契约定下期限为二十四年。

若顾惊寒在二十四岁之前不能化解这些执念,便会被妖鬼的阴气反噬,不死也要衰亡。

彼时看到天降异象,刚刚赶到的长青山人已无力再改变什么,只得将四个已耗光力气,陷入沉睡的大妖大鬼封入了九个符咒骨灰盒内,以顾惊寒的心头血和道家真言暂时镇压,只待第一个骨灰盒苏醒,再让顾惊寒去寻找解开执念的线索。

而这一等,就等了二十二年。

顾惊寒在回国的轮渡上,才察觉到临字骨灰盒醒来。

临字已没有任何记忆,不知自己身份年代家乡,唯独记得自己的执念,是找回自己缺失的三块骨头,不然他将永世不得超脱。

他也不记得是为何选择的顾惊寒,只记得冥冥之中有个感觉告诉他,跟着顾惊寒,便会有缘寻回自己的骨头。

这缘最是虚无缥缈,顾惊寒猜测或许在海城,便四下走访,到街头巷尾听些旧事,以作判断。

不过两日下来,临字的线索没找到,却是听说了不少关于那水鬼和狐狸的事。

原来那位玄虚道长此次下山,是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为一大户人家做法事,其二,便是为了山下水鬼害人之事。

据闻那水鬼在山脚村庄溺亡了两个幼儿,这家人痛失爱子,求上了奉阳观。玄虚便因此下山,捉拿水鬼。

只是水鬼狡诈,遇水就奈何不得,极其难抓,玄虚本就是个半吊子,一直毫无所获,从城外追到城内,也没摸到水鬼的屁股。

再加上海城比起山下人气重,水鬼虽藏身在此,但并不敢出来害人,只是躲藏着,更是让玄虚无迹可寻。

在早饭摊听过巡捕房对于狐狸尸身的处置后,顾惊寒去德福居提了一份小笼包,踏着曦光回到顾公馆。

门还没进,便被两排容家的手下拦住了,一人出来,一摆手:“是少夫人。”

顾惊寒对这个称呼无甚想法,进了公馆,便见下人们一件一件往里抬绑着红绸的大箱子。

他记得容斐今日上门下聘,但未成想来得这样早,定然是没吃早饭。

容斐在一旁瞧着,身姿挺拔,时不时指挥一声。

许是刚回来,他还穿着骑装,马靴踢踏着踩在石阶上,发梢似乎还沾着露水,有些凌乱随意,听见声音回头看向走进院子的顾惊寒:“出去了?”

“嗯。”

顾惊寒听出了点不悦之意,便从纸包内捏出一个小笼包,往容少爷嘴里一塞。

容斐下意识张嘴叼住。

德福居的小笼包做得是真小巧玲珑,寻常人一口一个不是问题。

容少爷含在嘴里嚼了嚼,视线向四面一扫,发现无人注意,便鼓了鼓腮帮子,慢慢咽了。一抬眼对上顾惊寒漆黑的眼,他忍不住喉头一动,道:“你……手脏不脏,就拿包子。”

顾惊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抬到容斐唇畔,声音沉而低:“容少尝尝?”

耳膜一震。

鬼使神差地,容斐双唇微张,轻轻含了那指尖一下。

几乎是瞬间,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股被人捏住心脏咽喉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来,哪怕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容斐也没有这么迟疑惊怕过。

顾惊寒率先错开了视线,收回手,“去里面吃吧。”

容斐若无其事地转了个身,一把抢过顾惊寒手里的纸包,笑着眨了眨眼:“吃完了跟我去城外打猎,今天全用来陪你了,哈尼。”

说完,大步进了门。

顾惊寒注视着容斐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碾动了几下,缓慢摩挲,颇有点缠绵之意。

等有些过快的心跳声渐渐恢复正常,顾惊寒放缓脚步,跟了进去。

薛萍正和容夫人坐在一处说话,倒不见多少忐忑拘谨。

前日顾元锋来了电报,痛骂了顾惊寒一顿罔顾人伦不知廉耻,表示会尽快赶回去解决,但千万不要得罪容家。

顾惊寒一眼扫过,随手扔了。

两位亲家母相谈甚欢,也不知容夫人有什么魔力,短短时间内将薛萍变成了好meimei,俩人跟亲姐妹似的挽着手,薛萍把容夫人送上车,还依依不舍的,“容夫人性子好,你去了容家,娘也放心些。”

顾惊寒颔首不语。

容夫人走了,容少爷没走,牵来一匹马,拉着顾惊寒去城外打猎。

打猎自然不能穿西装长衫,容斐早有准备,给顾惊寒拿了一套骑装。

顾惊寒看了容斐一眼,回屋换上。

高靴束腰,比起往日冷峻之色,更多出几分锋锐凛冽的气势,如出鞘的利剑般,眉角眼梢,俱是锋芒。

容少爷看得目不转睛,借着整理衣服的理由,暗搓搓摸了好几把。

几名随从在侧,为首两骑并行,出了海城城门。

边往山上走,容斐边偏头注视着顾惊寒,在深深浅浅的朝阳曦光里看他线条俊逸的侧脸,弯起唇角问:“顾大少枪法怎么样?”

顾惊寒回望他一眼:“我不会用枪。”

容斐一怔,挑眉:“那你会什么?用手抓兔子吗?”

“射箭。”

顾惊寒脚跟踢了下马背上的行囊,鼓鼓的,装着的就是包得严实的弓箭,是他从顾公馆里带出来的。

容斐眼底浮起一丝好奇之色:“那你箭法如何?”

两匹马在行进中不知不觉靠近,几乎就要肩膀挨着肩膀。

顾惊寒凝黑的眸子一定,深深看进容斐眼里,声音低冷沉稳:“我不论射什么,都是百发百中。”

容斐心头一烧,有点火辣辣的。

他狐疑看了看顾惊寒冷凝的神色,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别有深意。

想不出索性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