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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情,一来二去,他竟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可人总会有私心……柳清言看着程穆之蹙眉,心里有些奇怪,却没有问什么,他的心思也几乎全在刚刚程穆之提起的韩书文身上了。这少时好友自己也是多年未见,当年离开他便蒙在鼓里,此番归来他亦不曾知晓,现下却为了稳住大局依旧不能让他回来。盛京这边纵使即将大乱,他也只能继续镇守边疆。恐怕要等朝堂上一番腥风血雨过后,才能再次见面了。“穆之,盛京这里若是安定下来,我们去安阳吧?总归还要处理蛮族的事情,我想再见一见书文。”柳清言顿了顿,“也是多年不见,都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好。”程穆之应下,“睡一会儿吧,天已经快亮了。”他拍了拍柳清言的后背,“最近事情很多,注意些身子。”“皇上他这次病危多半是撑不过去。”柳清言突然道,他看着程穆之已经半闭上的眼睛,声音又放轻了些,“不管他最后将皇位传给谁,民心所向,方能为王。”程穆之不知有没有听见,柳清言再看他时,已经是睡熟了,眼底下还带着青黑,想来这些天也的确是累的厉害。再醒过来时,程穆之已经起身,手中捏着一封信在看。他听到了柳清言起身的声音,走过去将他抱起来给他穿衣服,伸手一摸却没摸着自己之前给他送的小叶紫檀的手串。他握着柳清言的手腕,“没戴手串?”“嗯,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怕不小心给弄丢了,那我该心疼死了。”柳清言理了理他的衣襟,走到旁边去洗漱,“我给收在匣子里了,等事情结束了再戴上去。”“再说了,这不是南红玛瑙佩在身上呢吗?”柳清言岔开话题,小叶紫檀到底是佛门里的物件,他最近手上要沾血,实在不想污了这佛门里的东西。“早膳用了吗?”柳清言净了手,问他一句。“还没有,让元宝送过来吧,刚刚高玄给我送了封信过来。”程穆之递给他,一边替他额角打湿的碎发撩过去。“谁的信?”柳清言接过来,“徐步云?!”柳清言有些不敢置信,“这人当年不是被处死了吗?为何还会写信给你?还是说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他把信拿过来,匆匆扫了一眼。程穆之在一旁解释道:“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清楚,我今天早上收到这封信时也很诧异。不过信里面也说了前因后果,徐步云现在在西边,跟在白青身边。”柳清言眼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现在倒是真有些可怜恒德帝了,到最后原来是真的没有人想要留在他身边啊……这封信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不知道当年因为这件事情把凤印交到颜贵妃手里的恒德帝知道了这一切以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早膳过后,程穆之去了暗翎,而柳清言则去了萧长风那里,他需要一副药。一副吃了意识还能短暂清醒不会立刻死亡的药,他要恒德帝听着这所有的一切然后带着愤怒与愧疚死去,他要恒德帝死得明明白白,带着满腹的怨恨离开他坐了这么久却毫无所为的皇位。他柳家的大仇,才算报了一半。第156章第一百五十章盛京城外,大军压境。程穆行从平阳返回盛京,恒德帝是知道的,毕竟自己病重,儿子赶回来尽孝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他只是没有想到,儿子是带着他亲手交出去的兵马回来而已。程穆之陪着程穆行进宫,却被告知恒德帝现在不想见人,只留了柳清言一个人在里面伺候着。于是只好在偏殿等候。柳清言伺候着恒德帝喝了药,替他顺了顺起伏不定的胸膛,“皇上,臣最近新学了一套针法,您要不要试试?您最近休息的也不太好,臣总是放不下心。”恒德帝点点头,“果然还是阿青……”说着说着,他似乎发不出声音来了,张了张嘴巴想要把下面的字说出来,却连一些简单的音节都没法说出来。他又想咳嗽,可是依旧不行。黄白色的舌头伸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柳清言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柳清言起身,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针灸包拿出来,挑了一根十二公分长的银针直接插-入玉枕xue中。恒德帝彻底动弹不得了,他只能稍微偏过头,看着柳清言,浑浊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惊骇。柳清言只放了这一根针。他站起身来,神情冷漠地将针灸包收好,安静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得到恒德帝的恐惧在成倍地增长。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初太子束发礼上的那个发冠?那些东西不管先前经由何人之手,最后皇上都一定会再检查一遍,发冠里的银针,皇上就真未发现?”恒德帝的眼神中有一丝疑惑,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但更多的却还是惊恐。柳清言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皇上可知,那发冠里的银针就这么直接被推入到了太子的脑户xue中?当日的痛楚较您今日的痛楚,只怕有过之而不及。”“您若发现了那银针,便是堂而皇之地纵容,若是没有,也真是枉费了你如民间传闻所言的那样宠爱太子了。”柳清言走到香炉边将香熄了,继续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徐步云?当年被颜贵妃身边的兰溪亲口指认与宫女花桥私通的那位男宠,实际上并非如此,不过是他与颜贵妃之间的一场交易罢了。”“哦,说到秽乱宫闱,”柳清言转过身来,脸上挂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次颜贵妃的罪名是丢不掉了,毕竟是您亲眼看到的东西。”“可你知不知道,当年的皇后林菀萱,也是被颜惠茜一手策划着以秽乱宫闱的罪名冤死的?”“你的皇位当初是林家一手帮衬着从谁的手里夺过来的,外人看的比谁都清楚,可结果呢?当初的状元萧长风是大好的治国之才,运筹帷幄的本事不比颜棋与惠山远差,你却因那莫须有的罪名一直打压他。”似乎是觉得敬称太过虚伪,柳清言也懒得再继续这么说下去,他看了一眼恒德帝不断挣扎的身子,带着讥笑开口,“别动了,再动下去只怕刚刚那药要发作的更快。”“这些且不提,你有没有想过七八岁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母亲的感受?他是太子又如何?还不是被送过去跟蛮族的质子一起住?对外你自说的好听,太子与质子同住是一视同仁,可你又何曾想过,朝中大臣如何待他?你一心看重的大皇子又是如何待他?”“那些年他稍有些做错的地方便被罚跪,若不是还有右相帮扶,太子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