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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一点。”“还在学校住吗?”“不了,其实毕业以后,基本就在家里住,反正离学校不远,也很方便。”“恩。”他答应一声,然后我们之间又开始了习惯性沉默。他还记得我的地址。帮我把几个大塑料袋拿进房间,我留他喝点水。家具基本上都换了,之前又重新装修过一次。色调沉重,是我要求的。沉重的颜色,让我有安全感。“没怎么见你。”秦南喝着白开水,淡淡说。“是。庄非还经常和你联络吗?”我的手握住茶杯,水的热度把我的手烫得有点疼。我能感觉到,我在紧张。紧张什么?五颜六色的头发都已经不见,他的头发纯黑,他对我说,他要重新做人。“恩。我们还是经常在一起。前几天他还说他想自立门户,出来开个律师事务所。应该已经在筹备了。”“哦。”我点头,心里有点失望,庄非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但是,他却和秦南说了。秦南掏出烟来,看我一眼:“介意么?”没等我回答他又笑:“你抽烟还是我教的呢。”我摇头,笑:“没关系。”秦南的烟是红双喜,有点薄荷味,有点甜味。我笑:“你为什么喜欢抽烟?当年还非得让我和你一起抽。”他笑:“因为吸烟可以缩短人的寿命,而我想死得早一点。”我看着他在烟雾里的笑,半真半假。“那干嘛拉上我?”他抬起眼,黑色的眼睛看着我,像是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后来,是的,就是这个烂俗的词,我和秦南变得渐渐频繁见面,甚至,他开始在我家过夜。而这一切,庄非都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很奇特。我和秦南,是的,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背叛庄非,这种感觉,似乎应该叫做出轨,我们两个人,一起出轨。庄非,在秦南怀里的时候,我偶尔会想到他,然后,闭上眼睛,想起他叫我名字的样子,他在叫我,齐松朗。他的眼睛,那样墨一样的黑。第四章庄非的事务所成立的时候,我和秦南都到场了。秦南坐在庄非旁边,很显眼的位置,而我,只是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坐着,没有注意到我,会场很喧哗。我还不是一个生意场上的人。我的生活圈子也很单纯。看着这些在他们的圈子里穿梭来往的红男绿女,我感到,我是不属于这里的。秦南先看到我。其实,他知道庄非并没有邀请我。所以,他自己也故意没有告诉我。但只要我想知道关于庄非的事,我总是有办法知道的。秦南有点迟疑,他好象希望我离开,又希望我留下。然后庄非也看见了我。那一刻,我的心很冷,比外面一月的天气还冷。我看见,庄非冷漠地看着我,他用唇语对我说:齐松朗。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回去的时候,庄非已经在了。我没有吃惊庄非为什么会有我公寓的钥匙。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庄非不是我所知道的庄非,他比我所认识的那个人要更加深沉,更加陌生。他已经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了。那个人,已经离开我了。“有事?”我脱下外套,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坐在沙发上,庄非的旁边。庄非在喝咖啡,他很习惯我家东西的位置,这里,也算是他的半个地盘。“你和秦南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大概两个月以前。”“进展还真快。”庄非的嘴角讽刺地一扬,不怎么善良的眼睛挑挑看着我,“你是下面那个吧,看你那样子也不像上面的。”我沉默。我想,庄非是在嘲讽我。“秦南已经都告诉我了。”庄非又喝了一口咖啡,是他最喜欢的摩卡,我知道他喜欢,所以在家里总准备最新鲜的咖啡豆。我的心疼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的隐私会被当成他们之间的谈资。“秦南说什么了?”“他说你是他见过最不要脸的男人。”庄非在笑,“哦,对了,你恐怕都不能算是一个男人。”我的头有一点晕,我想也许是我的感冒还没好。我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会以为他喜欢你吧。”他靠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位置,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换。换的速度很快,快得还没看那个频道演的是什么,就被换掉。“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的。”其实,我的心里明白得很,他和庄非,他们两个,都不喜欢我。是的,都不喜欢我。庄非挑眉,眼神里带了点轻蔑:“那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重复着他的话,我笑,我的头靠在玻璃窗上,玻璃冰冷冰冷,我觉得好受一点。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庄非啊庄非,你太爱你自己,你不会明白的。我笑着看他:“不告诉你。”庄非的脸色依旧冷的可以。“不为我的幽默所动啊。”“哼,真是冷得够戗的幽默。”我耸耸肩,反而轻松起来。如果爱得多的人会更痛苦,那么就不要让你爱的人知道你爱得比较多,那样,你的爱,就不会成为他手中的鞭子。我不会告诉我爱的人,我爱了那么那么多。庄非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微微皱眉:“你在发烧?”我微微一笑,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再绝情,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我送你去医院。”庄非抱起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笑。庄非,你爱别人,永远不可能比爱你自己多。所以……你赢不了我的……我醒过来的时候,秦南在我旁边。“他骗你的。”秦南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他的动作有点笨拙,苹果削得七零八落。“我知道。”我笑,“庄非把什么话都跟你说。”连他利用你都要和你说。我在心里加了一句。秦南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好好休息,已经转成急性肺炎了。”放下苹果,转身,拿起外套。“我走了,有空会来看你的。”我点头。秦南转身得太快,没有看见。我看着苹果,淡淡地笑,这场病其实我是故意的。然后,这场故意证明了一件事,没有人在乎我。因为直到我出院,都没有人来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