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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项西进了浴室。今天,最迟明天,一定要找到地方住,项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程博衍是没嫌他,但许主任明显对他住在这里有些担心,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提防担心着的感觉。虽然自己大概就是个让人没法放心的人,赵家窑和平叔给他的那些烙印,深深浅浅的都在身上刻着呢。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消失。洗漱完了程博衍的面条还没煮好,也不用他帮忙,于是他回了屋里,从背包的小口袋里拿出了那卷钱。打开来数了数,他轻轻啧了一声,够呛。风波庄这两天该发工资了,虽然没干多久,又突然跑掉了,他还是打算再过去一趟,几天的钱也是钱啊。“项西,出来吃面。”程博衍在客厅里喊了一声。“哎来了——”项西赶紧从床边蹦起来就往外跑,想过去帮着端个碗什么的,但刚一蹦起来就觉得晕得厉害,站立不稳地直接一脑袋撞在了门上。☆、第21章项西被程博衍拎到了沙发上坐着,这一撞正好磕在了眉骨上,没多大一会儿就肿了起来。“拿这个敷一下,”程博衍拿了个小冰袋过来往他眉毛上一放,“自己按着。”“哎哎哎,我cao这也太冰了受不了,”项西说,想皱眉也没成功,一皱眉就疼,“我没事儿,反正也不疼,肿就肿着吧。”“肿了会疼,用你那个小创可贴也遮不住,”程博衍看着他,“你这么臭美,莫西干没了,再肿半边脑门儿你受得了?”项西想了想,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按住了冰袋:“我主要吧,是想先吃面,要不一会儿面坨了多难吃啊。”“没事儿,”程博衍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两碗面,“煮出来就是坨的了。”“哎哟,”项西凑过去看了一眼,“哥你这手艺也真是精湛了……”“慢慢吃吧,”程博衍把筷子递给他,“要觉得坨得太厉害你就……加点儿水,再来点儿酱油。”“……我就坨着吃。”项西拿过筷子。接筷子的时候碰到了程博衍的手,程博衍愣了愣,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程博衍的手有些凉,手指很有力,项西被他这突然一抓吓得不轻,抽了两下都没把手抽出来,他瞪着程博衍:“哥……程大夫……干嘛呢?”程博衍没说话,捏了捏他手心,又往他脑门儿上摸了一把,这才松开了手,转身拉开了旁边柜子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箱子。“发烧了你,”程博衍从小箱子里找出个体温计递给他,“量一下温度。”“哦!吓我一跳,我以为……”项西拿过体温计,松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我吃完面再量吧,你看这面都这德性了,量完体温再吃估计连我这样的都吃不下嘴了。”“先量,”程博衍说得很简单,坐在他对面低头开始吃面,吃了两口又说了一句,“这面现在就已经没人吃得下嘴了。”“我没那么讲究,”项西把体温计放到左边腋窝里夹着,再用左手按着脑袋上的冰袋,腾出了右手,开始吃面,“哥,你家这么高级,怎么还用这么原始的体温计啊,现在医院不都用那种跟枪似的体温计么,对着脑门儿开一枪就知道温度了。”“水银的准。”程博衍吃了几口面就放了筷子。项西看了看程博衍,估计是太难吃了他无法继续吃下去,这手艺实在是挺驷马难追的。不过对于项西来说,这个面条他能吃完,从小他就吃得很随便,平叔要是心情不好,他连续几天吃不上饭都是正常,有得吃基本可以忽略食物的具体味道,跟没长味蕾似的。这面条除了口感有点儿伤人,咸淡还正常,里面还有很多香肠,算是不错的了。项西吃完面,放下筷子,抬手抹了抹嘴:“还挺好,就是汤面愣是煮成拌面了挺不容易的。”“我看看温度,”程博衍伸手,项西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了他,他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你挺行的啊,都烧到38度了还这么有胃口。”“38度很高吗?正常是多少啊?”项西摸摸自己脑门儿,摸不出什么感觉来。“36度5,”程博衍回答,“你连正常体温是多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多了,”项西满不在乎地回答,“反正长到现在我也没发过烧……烧了可能也没人知道吧。”“跟我去医院吧,”程博衍站了起来,“你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没有啊,”项西把裤腿捞起来向程博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腿,“你看,好着呢。”“换衣服,去医院,”程博衍把桌上的碗收拾了,“你也没感冒,莫名其妙就发烧了得检查一下。”“我……不用了吧,”项西很犹豫,一提到医院,他就想起自己还欠着程博衍那么多钱,看一次病花费太大,他舍不得,“我前段时间咳嗽也没管,自己就好了。”“咳嗽?”程博衍看着他,“什么时候?”“就上你这儿来前几天啊,咳了半个月,也没什么感觉就好了,”项西说,“我从小贱生贱长的,这种小病都自己能好。”虽说项西觉得自己没什么感觉,发烧也没怎么难受,还不如撞门那一下呢,但还是被程博衍拎到医院来了。给他挂了号之后程博衍急着去上班,交待他:“如果让拍片拿药的,先到我诊室来找我。”“哦。”项西点点头。今天程博衍在门诊,一大早诊室外面就已经堆了不少人在等着了,程博衍迅速从抽屉里摸了个派出来啃了,早上那碗面他就吃了两口,不再吃点儿东西估计中午都挺不到。刚换上衣服,第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病人就走了进来,说是脖子不舒服,头晕,手发麻。“大夫,我这是颈椎的问题吗?”这人挺紧张地问。“有没有头疼?睡眠怎么样?”程博衍翻开他的病历,边写边问。“没怎么头疼,但是睡得不太好,有点昏昏沉沉的,”这人摸着脖子,“这跟我天天晚上靠在床上玩手机有关系吗?”“怎么靠的?”程博衍看了他一眼。“就……”这人脑袋一低,“这么靠的。”“你这是靠么,你这直接就是窝着脖子吧,每天都这么玩啊?”程博衍皱皱眉,示意这人坐他到跟前的椅子上。“是啊,就这么玩。”这人坐了过来。“这么高难度的姿势你还挺忘我,”程博衍笑笑,“这么窝着玩手机多长时间了?”“几个月吧。”这人也笑了笑。“脖子往后仰,”程博衍站了起来,给这人说着,“往后,嗯,慢慢往左边转一下头,右边也转一下……有没有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