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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用不着绕来绕去的。”“同过一张床……”林云衍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段砚行,一字一字地说,“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哈?”那一刹那,段砚行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扭曲到令人难以忘怀。因为林云衍看了之后,神情也随之变色,如死人一般骇人。段砚行看不懂他这个神色。不等他有机会认真地想一想,林云衍的嘴忽然地封住了他的嘴。这猛烈的狂风骤雨式的突然袭击,让他乱了阵脚,一路退到后腰被栏杆堵截。一股惊人的力量,似乎被压抑了很久之后,从那个清淡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流淌在唇齿间的温度热到让人发狂……以至于在很久以后的日子里,段砚行还会想起这个吻,想起林云衍抓捏在他肩头的力道。漫长的静俏之后,林云衍松开了他,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一些,如白纸一样毫无血色,唇角边留着方才激情的痕迹。段砚行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两眼发直地看着他,失去了语言能力。“什么感觉?”像是怕他听不见,林云衍重复强调,“这样的吻,你有什么感觉?”一抹晚霞的余晖恰好映在那张清瘦的脸上,眸光似水,笑如清风。那样干干净净,不染烟尘的一个人站在斜阳里,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淡淡地问他:“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你直说没有关系。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第二十二章衍灵?觞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林云衍的语气平和,几乎听不出情绪波动,是试探还是真心的寻问,那心如止水似的表情让人看不透。只是微颤的眼睫好像沾了些水光似的湿润,唇色咬得发白,让人不免去猜想他说出这样的话下了多大决心,会不会因此而受伤。所以,段砚行没有立刻回答。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真,很纯,很深……段砚行仿佛看见了,它们带着情窦初开的美妙幻想和忐忑不安的期待,小心翼翼地索求幸福的浮光,去相信那虚无缥缈而又让人甘愿沉沦的两个字。——爱情。这样淳朴而又灵巧的一双眼睛,让段砚行不禁想起了初次遇见云觞的情景。简直是截然相反的对比。在那个声色yin靡、珠光宝气的场所里,他们相遇的方式或许就注定了结果只会是一场金钱交易。黄金海岸,豪华游轮,世界名流,觥筹交错。那时候,落日余晖也是这样一点点从海平面消失,夜色秾丽而神秘,汪洋之中的巨轮灯火通明,赌场里气派奢靡。公海上的交易,腥风血雨,人人都带着假笑伪善的面具。段砚行那时候尽管非常的年轻,却已名扬国际。那天他在赌桌边从黄昏坐到夜幕落下,赌运好得不得了,眼看着对家的脸色从白变到青,再从青变到红,号称是拉斯维加斯的赌王,却一局接一局输得颜面扫地。段砚行年轻气盛,看着金发碧眼的国际巨星快要爆走的模样,实在觉得好玩,便忍不住挑衅几句。老外绿着脸,露出阴笑。既而将一个少年推上赌桌,说:“你要不要跟他玩一局?”段砚行挑高眉毛打量过去。十四岁的男孩子,纤细的身板,雪白的肌肤,五官像玉雕的精美工艺品,刚柔并存,挑不出瑕疵。这样的外貌在他脑海中顿时印刻下一个词:极品。那是盛装在精致玻璃杯中的香醇红酒。雪亮的一双眼睛胜过大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好像天生就应该沉沦在纸醉金迷之中,点缀着不经意的邪笑。看起来十分金贵的一个东方少年,一只手熟稔地扣着纸牌,臂肘轻轻搭在桌沿,端坐中露出随意,一脸的天真烂漫,眼神里却满是打探和讥诮的意味。船上都是名流权贵,段砚行不知哪里来的直觉,竟觉得这个少年过于清瘦,眼神太锋利,不像是纨绔子弟。少年容身于花花世界,却并不属于这里。一时兴起,他问:“亚裔?”男孩抿嘴笑:“美国籍华裔。”音质如清泉流淌,璀璨的灯华衬托着男孩冰凉皮肤上渗透出来的妖气。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种妖孽?段砚行眯起了眼睛,露出一点儿探寻的兴趣:“在娱乐圈混?”好莱坞巨星得意地道:“他是我从唐人街挖出来的小宝贝,现在跟着我学表演,化妆技术很不错,名字非常好听。”段砚行不再深入,抛出手中的纸牌以示挑战,看着男孩:“要不,这局赌你的名字?”“我叫云觞。”男孩主动说出了姓名,笑起来眼尾上扬,冰艳妖丽,一股子邪气,“我们玩一点刺激的。胜了这一局,我就是你的。”云觞十四岁时,眼睛就利得邪门,当时初次见面,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索求。同样是一双乌黑的眼睛,同样的一片晶莹雪亮。云觞是妖气纵横,如紫竹深处,薄雾中花繁叶茂的一片桃园。云衍是灵动如泉,似远处山崖,清泉一泻而下沁人心脾的画。段砚行知道不该这么联想,但是他看着云衍那双透亮的眼里即便是真诚,第一反应竟是唤起了灵魂深处对感情的恐惧,害怕得想逃离。那种畏惧仿佛已经烙刻在骨髓里,牵动着每一根神经,疼起来五脏六腑,没有一处完整。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伤得如此之深,对那种伤口的恐惧已到了不敢再承受的地步。他的心里结起了厚厚的茧,不想再受到任何诱惑,不让任何人闯入。“云衍,”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润了润嗓子,认真而耐心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林云衍何等的聪慧伶俐,一下子就会意了他神色中的闪避。灰冷的笑意在脸上一瞬即逝,而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那时候喊我的名字……”段砚行扶了扶额头,暗暗咬破了唇:“云衍,你误会了。”迅速冻结了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深深哽咽。段砚行装作没听见,冷着脸瞥开目光,没有去看林云衍的眼睛。看了,只怕会心软,感情绝对不能施舍,这是他从云觞那里学到的。这种时候,只能快刀斩乱麻,趁对方还没有陷得太深,趁一切还来得及挽回。他郑重其事道:“我不是GAY,不喜欢男人,抱歉。”冷硬坚决的回答。林云衍身形晃了晃,一掌搭在他肩头,半扶半压地用力摁了摁。在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挨揍时,林云衍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