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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霓虹璀璨的K.S.A国际会馆中心正门外,围堵的一群记者由于两个人的出现疯狂摁快门,闪光灯将夜幕照得通亮。长长的大理石台阶上,K.S.A会所旗下前当家艺人段砚行正和新生代天皇巨星云觞争吵什么,但是两人的声音被咔嚓咔嚓直响的快门声盖没,记者们脸上荡漾着亢奋与惊愕交错的神情,仿佛像看见了大块奶酪的老鼠们,争相抢夺可口诱人的美食。谁都想抢下这则劲爆新闻,并且各种猜疑与浮想已经酝酿在这些文字杀手脑中。——娱乐圈有名的毒舌太上皇段天王招惹冰山女王云影帝,当众发生口角的幕后真相为何?莫非云觞力压段砚行夺得本届影帝,演艺圈师徒档反目交恶并非谣传?莫非两人与新一代流行教主安霁琳有复杂的感情三角关系,绯闻所传属实?莫非段砚行离开K.S.A会所,云觞转投叶氏娱乐公司,其中有尚未挖掘的秘密?他们有JQ吗?他们分手了吗?他们的地下忘年恋是真是假?谣传当年云女王靠潜规则博得段天王亲睐,才有今日的风光。时隔多年,莫非段天王这次真的沦陷了?他难以忘怀旧情人,于是想找云女王重修旧好,却遭云女王狠心拒绝?八卦啊,狗血啊,煽情啊。五花八门的猜想炮制出一锅大杂烩,刺激着娱记们的中枢神经,今年K.S.A会所岁末年会的焦点似乎将和以往不同,明天的娱乐早报上新旧两代天王会是最大亮点。而此时此刻被印在底片上的两位主角却早已习惯被镁光灯所包围,旁若无人地争执不休。其实段天王性情是比较温和谦逊的,作为实力派演员一步一步爬上今天的地位,演技精湛真材实料,和大部分被捧出来的艺人毕竟不同。然而,他的一张利嘴在圈内更惊为天人。他沉默不语的时候看起来慵懒闲适,人人都想把他圈养起来,可是一开口,连圈内最毒辣的经纪人都不敢靠近他视线范围以内。尽管如此,他即使说出最犀利恶毒的话语时,也仍然彬彬有礼,笑容可掬,通常会让人第一时间以为他是在夸赞别人。没人见过段天王真正发怒的样子,所以此刻段天王的举止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记者们恨不得三百六十度把他一反常态的样子照下来。他们会照下艺人的风采,也会照下艺人的丑态,但是此刻却不会在他们的底片上留下段砚行眼底微妙的情绪。段砚行的眼睛色泽特别浅,接近于琥珀色,平常给人以温润的感觉,而现在,就像是一滴墨在清水中化了开来,绝望与讥讽的冷意从幽深的眼睛里满溢出来,浑浊了瞳孔中倒映着的人像。忽然之间,他把正要转身离开的云觞一把拽入怀中,狠狠吻了下去。这一下子就好像往如饥似渴的狼群里丢了头羚羊,闪光聚拢在一起宛如太阳一样灼眼。娱记和云天王都快疯了。不但吻了,还是强吻,而且是同性之间,两大巨星之间的强吻!狗血的禁忌恋爱绯闻,娱记最喜欢了!短短的一瞬间,有人连标题都想好了——强强之吻,谁与争锋!闪光灯冲击着视觉极限,云觞恼羞成怒,用力推开段砚行。他脾气坏和段砚行的毒舌是一样有了名的,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一巴掌甩在段砚行脸上,刹那间各种声响愕然而止。不久,娱记们眼中晶亮,迸发出各种期待。——云觞女王了!他的女王脾气又发作了,而且是对昔日捧他的段天王发作!——段天王会怎么回应云女王的耳光伺候?太上皇要怒了,要怒了吧!?可是,他们等啊等,段砚行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觞眼中高高在上百毒不侵似的威严与寒凉,正如八卦杂志炒作的“爱称”,全然是一位高不可攀金贵无比的女王。一个他亲手打造出来,现在又想亲手毁掉的女王。忽然,段砚行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毫无预兆地把脸转向镜头,迷人的风采令人炫目,微笑清冽却风情万种:“把他拍得好看点,记得给我写上,我们谋杀菲林,菲林谋杀了我们。”他笑得那样天真无邪,过去萤幕上他所有的表情都不如这一刻的丰富生动,以至于众人的目光刹那间都停留在了他的笑容里,甚至忘记要去摁快门。他们看着他把云觞拖下台阶丢进车内,跑车扬尘而去,谁都没有想到要去拦截。直到马路的转角红灯闪绿灯跳,轮胎摩擦着柏油路面尖啸刺耳的响声划破空际,即使是反应最快的记者也只是往台阶下跌冲了一步。大约过了数秒之后,围堵在台阶上的人群才蜂拥涌向马路转角处那辆已然底朝天的银色跑车。明天的娱乐早报头版大标题要改了。改成——段天王由爱生恨,挟持云女王殉情车祸。当然,他们要怎么八卦怎么大做文章,段砚行都看不到了。他能看到的只是翻车的那一瞬间,云觞脸上的表情,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表情能留在世上。就是在那极短的时间里,他很希望看见云觞眼中有一丝懊悔,有一丝恐慌,或者是对他露出一点怜悯。为此,他把人生的最后一口气拖得很长很长,希望看到云觞脸上更多的表情。可是他看见云觞的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冷傲。就像是雪山冰峰反射的阳光。灼眼的,却冰冷的。自始至终,都是冷冷的……——冷得彻骨。第一章十年之后什么是死亡?身心俱焚,永无止尽的痛,好像也不能定义出“死亡”这种比任何感觉都深刻十万倍的状态。如果一个人的名字变成了不会消退的痛楚,深刻入骨髓,铭刻于灵魂,即便骨骼烧成灰烬,即便魂飞魄散,那痛楚却还是会从看不见的深处翻涌上来,贯通遍体,强烈得想抓心挠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忍受着……这种“死亡”的感觉很难受,实在太难受。当意识模糊,能淡化一切的时候,段砚行深深思索着,慎重地问了一个问题。——我……能忘了……云觞吗?……胸腹上像有千钧重压,胸膛里又如火烧一般,仿佛浑身骨头都散了烧溶了,五脏六腑像是全不在原来的位置,这股剧痛让段砚行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疼得发不出声,十根手指头撑开微微痉挛着,忽然猛地收拢,一只手揪住了床单边沿。手背上血色尽褪,青灰色的皮肤称在苍白的床单上骇人之极。触感的真实让他下意识退却了一下,既而更紧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