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重生之暴君(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长卿心疼之余,在众人面前依旧是副决绝的神态。

魏明之听闻苏长卿前去观刑,急忙也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昏死过去的苏重墨之时,猛地跪在了苏长卿脚下。

“陛下,不能再打了啊,太子真地会被打死的!”

“明之,朕说过什麽?不许给逆子求情!”

“可是……可是若太子死了,您真地不会後悔吗?”

“朕後悔与否,无需你这宦官来猜度!哼,此子既然忤逆不孝,虽死何惜!”

苏长卿厉声一笑,拂袖而去。

回到重华宫中,苏长卿立即唤来惜欢,压住他在床上做了好一会儿,这才把人放开。

被苏长卿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惜欢根本不敢问什麽,只是蜷在床上呻吟。

“来人,取酒来!”

苏长卿反感地看了眼被自己cao弄了一会儿便支持不住的惜欢,随意披了睡袍便下床坐到了一边,大口灌起了烈酒。

“小子,你真是逼为父太甚!”

虽然痛恨苏重墨的不识时务,毕竟……骨rou连心,可若是连为首谋逆的太子都无法降服,他的颜面又何在?

但是,今天看起来他的伤势的确非常沈重,如若再继续打下去,搞不好……

“唉!”苏长卿懊恨地将酒杯一放,飞扬的眉目之间已是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惜欢小心翼翼地看著心绪烦乱的苏长卿,後身火辣辣地痛著也不敢动弹,只是咬著被子窥看对方。

突然,苏长卿冷厉的目光扫视到惜欢身上,顿时将惜欢吓得浑身一颤。

他起身走回床边,一把拉起惜欢,仔细地盯著他的脸,这张俊美过人的脸与苏重墨当真有几分相似。

“以前你都很听话的,现在,你大了,翅膀硬了,为父便管不住你了……”

满身酒气的苏长卿对著惜欢喃喃自语,冷厉的目光亦变得愈发失落。

“看著你痛,为父心里何尝不痛,你怎麽就是不懂呢?”

惜欢目瞪口呆地看著缓缓抚著自己鬓发的苏长卿,从这个凶残的暴君的眼中,他第一次看到了慈爱。

天已经黑了,苏重墨根本无法入眠,剧烈的疼痛和随之引发的高热摧残著他的身体,也摧残著他最後的毅力。

明天天亮,自己就会被抬出去行刑,而今天被送回来之後,替他疗伤御医告诉自己,他的脊骨已经快断了,如果想保命,就尽早向那位帝王屈服。

但是如果不屈服,明天继续受刑,他的脊骨一定会断掉,这就意味著他日後只能像这样趴在床上,做一个废人,但是,如果他现在向苏长卿认错,至少他这条命,总还是能保住的。

是坚持还是放弃,这将决定自己是否还需承受更多的折磨。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放弃,可现在,他也无力坚持了。

“唔……”苏重墨稍稍一动,下身的剧痛便让他冷汗不止。

他看到桌上的茶杯,意识到那将是他解脱的希望。

父皇,抱歉,逆子不能再让你泄恨了。

苏重墨在心中轻声向苏长卿道歉,他咬紧牙关,伸出双臂撑住地面慢慢将自己的身体从床上拖了下来。

身子摔下床的一刻,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几乎喊出声。

“呃……”苏重墨不敢喊叫,生怕引来守卫,他竭力爬到桌边,伸手摸到了矮桌上的茶杯。

杯中还有一些冷茶,苏重墨颤抖著送入了口中。

他握著冰冷的瓷杯,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有时候,活著比死更艰难,而这一点,竟是自己的父亲让他体味到的。

苏长卿是被魏明之吵起来的,他一脸不快地捂著宿醉後的额头,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打断了有事要回报的魏明之。

“啊……对了,今日就暂且不要再杖责太子了!那小子身子骨弱,要是这麽快打死真是便宜他了!”

虽说君王一言九鼎,但是念及自己的亲生骨rou,苏长卿也顾不得面子了。

他说完话,却发现魏明之只是跪著,不去传令。

“你没听见朕刚才所说的吗?”

忽然,魏明之缓缓抬起头来,苏长卿赫然看见他满眼是泪。

“陛下……太子昨夜已自尽於冷宫之中了。”

苏重墨的尸体是在清晨被送早饭的仆人发现的。

他趴在地上,手中握著一把碎瓷片,口中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他是吞瓷自尽的。

苏长卿不敢置信地走进了关押苏重墨的房中,他蹲下去,轻轻捧起了苏重墨的头,将他抱在了怀里。

“墨儿……”他的声音难得如此温柔,似乎是怕吵醒紧闭著双眼的儿子。

但是苏重墨已经无法再回应自己的父亲了,他半张著的嘴中依稀还能看到白色的碎瓷,被几近凝固的鲜血裹住,从他扭曲的面容上不难知道,他死的时候很痛苦。

魏明之清楚,苏重墨是不堪忍受酷刑的折磨才选择自尽的,这个看似软弱的孩子,最终还是走上了一条和他父亲一样决绝的道路。

“墨儿啊!”

突然,苏长卿大恸悲号,嘶声如摧。

周围的侍卫和宫人都吃惊地望向了苏长卿,他们不明白那个无血无泪,无情无义的暴君,为何也会有如此动情的一面。

十悔恨而终

四肢被挑断筋脉的萧远图,在牢里已经听到狱卒谈论了苏重墨不堪折磨被逼自尽的消息,得知对方死讯时,他感到了一丝愧疚,但很快这缕愧疚之情便上升为了报复的愉悦。

看著阴暗的地牢入口,他知道,苏长卿很快就会来了。

暴君苏长卿或许是胤国历代最不拘小节的帝王,他经常穿著睡袍常服上殿听政,有时候甚至连鞋都不穿就溜达出宫去了。

但是这一次苏长卿衣冠不整地来到地牢,并非是因为他的洒脱,而是因为他的悲怆。

“萧远图,你故意的,对不对?!”

瞪著布满血丝的双眼,苏长卿一把拉开地牢的铁门,冲进牢房就抓起了重伤在身的萧远图。

这一刻他似乎再也不是那个谈笑自若霸气睥睨的帝王,只是一个中年丧子的悲怆父亲。

萧远图干哑地一笑,涌血的嘴角。

“太子本就对你积怨已久,我不过是许了一个虚幻的希望给他而已。”

当苏重墨巡视西北之时,萧远图带他看了自己手下的重兵,又在言谈之间让苏重墨一时失言,这才一步步引导对方同意自己的谋反之计,看上去,他们两人乃是为国为民,不惜举义军反抗暴戾恣睢的苏长卿,但实际上,不愧是百姓也好,还是那些为了大义战死疆场的军士也好,都只是他复仇的棋子。

叫他如何不恨?

十年前,他和兄弟们为了苏长卿的霸业浴血沙场,换来的却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