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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多人拥簇而来。“他的病症,怕是一时半会难以定论。”包环惊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闾丘尔阳瞪了他一眼,让他莫要胡说八道,复而道:“当下天气炎热,难保他不是染了什么热毒而至于此,我先行给他开些药,以观成效……可惜啊……”“可惜什么?”“可惜他本有一块上好的灵芝,于此道多有助益,然而那灵芝也用尽了……”闾丘尔阳煞是痛心道。众人闻言,齐齐望向窘迫不已的柳叶东。闾丘尔阳眼珠子一转,又圆场解释道:“无妨,军中应该可有其他好用药材,行晟未必能有什么事。”将一干人等尽数打发,辰盈托请包环带着一对儿女去别处暂作休息,自己眼见四下无人,才溜进房中。揭开层层帘帐,终于见行晟长发披散,面色如常地倚在床头,翻看一本厚重的书籍。“他们都走了。”“难怪安静许多。”“你要装病到什么时候?”辰盈偏头问他。行晟笑笑,放下书本活动脖子,道:“不知道,先好好睡几天吧。这些日子被那两人折磨得够呛,如今就让他们自己忙碌好了。”“你这么有把握?”辰盈在床边坐下,“你也说过柳叶东心肠不坏……”“就是因为心肠不坏,孩童天性,故而喜怒形于色,利弊不权衡,六营人数众多,所以必定另有事发。”“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未必是句好话。”“我们本也不是好人。”夏季似乎来得比想象中快上许多,晨起尚且凉意丝丝,未到午间便热气氤氲,连长铭都有些头昏脑涨,下意识以手遮挡阳光,将远处看得更清楚些。眼见几人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又不得不奋力起身,继续挣扎跑动,他心中亦是无言,相信这些人并非自觉上进,偏要拼命,而是怕自己又将谁削去功名赶出涧河谷。“以晴”,长铭转身唤谷粱以晴,“让那几个昏倒的人——齐可欣,叶襄,孔飒年,且到这边树荫休息片刻。”“是”,谷粱以晴将名车交给他,一蹦一跳地远去。又过了半个时辰,长铭也随即下令让众人一并歇息,自己也前往河边鞠水洗脸。“军医处应该还余下一些降暑的药粉,取来分给他们。”听到长铭此言,一干人等有气无力地欢呼了一声,只因过度疲累,连阳光极盛都顾不上,寻了一处平坦席地而坐,也不管地面guntang。长铭只得无奈赶人:“别在这处坐着,那边就有树荫。”原本已无人再有力气动弹,可有实在害怕长铭,便强打精神地站起挪步。正是谷粱以晴返回,将药粉发于众人,突然想到什么,也给长铭塞了两包:“下官听闻,六营的行晟感染热毒,闾丘先生尚且焦头烂额,还将房屋锁闭,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以免传染。”长铭反而好奇道:“怎么突然关心六营的人?”“也是七营分出去的啊”,谷粱以晴耸耸肩,“再者下官见他,总有熟稔之感,却又说不清在何处见过。”长铭心中一动,面上还故作不以为意,道:“有些陌生人,总是觉得在哪处见过的,不足为奇,你也莫要在意。”谷粱以晴觑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什么,又问长铭:“您代理七营长职权之时,恰是七营死伤最惨重的时候?”“的确,七营众人死伤不计,连前任营长也不幸战死……”谷粱以晴没再说什么,转头却看到远处一人自谷口而来,步履匆忙,正要过河上竹桥到长铭面前,再一细看那人容貌,有意无意地伸手拉了拉长铭袖口。原本路过一人,七营长没什么可在意的,但若那人是柳叶东,便是为了行晟也要假仁假义一番。桥头的柳叶东亦是想不到七营长好巧不巧就在桥尾等着自己,但毕竟上官面前,不可失礼,即便往日对这个绛元嗤之以鼻,也得规矩行礼。“就不必多礼了”,七营长看着他捧在手中的纸包,好奇问道:“出了什么急事?”“回禀七营长,并无急事,而是行晟病重,下官忧心,偶然得一灵芝,眼下正欲折返回家,清洗干净,为行晟送去。”说着将纸包打开,其中静卧一块尚且沾染泥巴尘土的硕大灵芝,便是不懂药材的李长铭也知道其中价格不菲,身边休息的新人也三三两两尚且围观赞叹,倒是柳叶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长铭心中另有一番计较,随意客套了两句,便放柳叶东离去,随后令众人午间休息,前去午饭,自己则趁机赶往行晟住所。“你装病倒是悠闲,反而有人为你焦头烂额。”行晟不抬眼也知道他说的是谁,问道:“六营事务不少,他放着公务如山不管,来管我做什么?”“是你指使闾丘先生说要灵芝治病,让众人心中埋怨柳叶东,他也只好去寻了一块上好的灵芝准备给你送来。”“上好的灵芝?”“嗯,我见过了,好大块头,想来昂贵。”“可我记得,柳叶东不过寻常人家,吃穿用度,并不奢侈,还要给补贴家用,虽说买点东西无甚稀奇,可上好药材……”“怎么了?”长铭不明白他话中意思,“你是要说他天降横财?”行晟摇了摇头,随手取来纸笔写下书信,封口之后递给长铭,解释道:“你寻一心腹之人,持此信往令军侯府寻府中管家,余下的事情,就莫要cao心了。”“哦”,长铭点头接过,也不耽搁,随后出门离去。前脚出了行晟住处,后脚赫连弦轻就追来,说柳叶东居然将那一干新人尽数拿下,在门前发落。“这是为何?”长铭诧异问道,新人虽未授予官位品阶,可也归七营长管理,怎么就被一个六营的人抓了去?“说是出了贼……”赫连弦轻的神情亦是半信半疑。“你秘密将此信送往令军侯府,务必亲手交管家”,长铭将信封塞给她,自己往赫连轻弦来时方向去,“本官这就去看个一二。”长铭赶到之时,柳叶东正暴跳如雷谩骂不休,而一干新人拱手而立,不敢应答,双目回转来去,心中自有言语。“柳叶东?”长铭一声呼唤,柳叶东停了叫喊,满脸怨愤地转过头来,不三不四地行礼问候,怕是腹中怒火都要烧到七营长身上了。“这是怎么了?他们可做错了什么?”长铭不冷不热地问道,“若有他事,当可报本官处置,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柳叶东冷哼一声,不屑叉腰道:“不劳烦七营长费心,下官自可处理。这其中有人手脚不干不净,居然盗走下官那棵灵芝!也不知道是谁人利欲熏心!”“何以为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