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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步抹了抹脸上的水,低下头叹了口气。“憋得慌你找别人去,别跟我这儿费劲,”元午说,“有这工夫都睡多少个了……”林城步从浴室里冲了出来,一拳砸在元午胸口上,元午没说完的话被砸在了嗓子眼儿里。“我把自己当谁了我自己清楚,”林城步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沙发上,“你把自己当谁了你知道吗?”“滚。”元午没被铐的右手对着他的脸劈了过去。林城步都能感觉到自己被劈得一扭头时脖子发出的咔地一声响。cao!他往元午身上一跨,抓着他的手用膝盖压住了,元午的左手又一抬,拉得手铐哗哗响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林城步低头指着元午,压着声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样,但你也得积极点儿,你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对的时候不要逃避!”“滚。”元午还是这句。“你就想一辈子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吗?”林城步盯着他,“就这么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地过下去吗?”“我怎么过,”元午看着他,“用得着你cao心吗?你是谁?”“我是圣父耶和华,”林城步咬着牙,“元午,我告诉你,我要是不管你了,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人管你!只有我!跟个傻逼似的跟着你!怕你出事,怕你死了,怕你回不来了!要是没有我,你就死去吧!死了见着阎王你他妈都报不对自己名字!cao!”林城步说完就松开了元午,坐到了旁边的小桌边开始吃饭。元午躺着没动,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发愣。林城步吃完一碗饭的时候,元午偏过头:“哎,耶和华。”“干嘛。”林城步斜了他一眼。“你真觉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元午问。“我觉得你有时候知道,”林城步盛了碗汤,“但是你不敢面对。”“我为什么不敢面对?”元午笑笑。“我不知道,我在查。”林城步低头喝汤。“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元午抬手扯了扯手铐,有些无奈,“跟神经病一样非得……管我?你是不是得先我一步去看看精神科啊?”“那我告诉你吧,反正事儿已然到这一步了,我也无所谓了,”林城步放下碗看着他,“我非常喜欢你,算初恋,我这人迟钝,碰上你之前我就想着得找个人谈恋爱了,碰到你了,我才知道我是想跟你谈恋爱,就你,换了谁都不行。”“哦,”元午应了一声,“你是被拒绝了吧?”“反正就是特别煎熬,翻面儿来回煎,我快煎成变态了都,”林城步又盛了一碗汤,走到他身边蹲下,“我就想着,如果我能让你回到以前,回到正常生活里,你会不会以身相许。”元午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有点儿停不住地笑了半天。“喝汤吗?”林城步问。元午又笑了一会儿才接过碗,把汤一口气都喝了:“我的粥呢?”“我把菜拿过来,”林城步说,“你吃就好好吃,不吃就看着,你再敢拿汤泼我,或者掀菜什么的,我就给你灌安眠药。”元午没有再发火,但似乎也没有再说话的愿望,打从笑完林城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吃饭没说话,吃完饭林城步收拾的时候他也没出声,林城步收拾完了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依然沉默着。“洗个澡吗?”林城步从卧室里拿了套自己的衣服出来,“你在沉桥那儿好久没有舒舒服服洗澡了吧?”元午动了动手上的手铐。林城步过去把手铐摘了下来,元午拿过他的衣服进了浴室。他犹豫了一下跟着进了浴室,装着帮元午拿沐浴露洗发水什么的,趁他没注意把浴缸出水口的盖子拿过来放进了兜里,然后出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出了水声。林城步躺到在客厅里,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大,遮掉了让他浑身都有点儿燥热的水声。但水声没了,想像还在,特别是像他对元午这种长期求而不得的,各种想像,要脸的不要脸的合三观的毁三观的,光种子都得有一个g。他叹了口气,要是元午这会儿冲出来再折腾点儿事就好了,他就可以顺着发火的机会把元午扔床上去收拾了。不要脸啊林城步。他仰头靠着沙发笑了起来,笑一半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顿时有种干坏事儿被人当然发现的强烈尴尬感,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着。电话是江承宇打来的,林城步接了起来:“喂?”“在家吗?”江承宇在那头问,“我五分钟之后到你家楼下,上回在我那儿喝的酒你不说挺好喝的么,给你拿了几瓶,你下来拿。”“我在家,不过……”林城步有些犹豫,“我不是太走得开。”“cao,你带人回家了?”江承宇很吃惊,“林城步,你带人回家都不肯跟我过一夜?”“滚蛋!”林城步走到浴室门口听了听,元午还在洗着,他走到窗边,“我这儿……元午在。”“什么?”江承宇愣了,“你把他弄回家了?”“嗯,”林城步叹了小声说,“他已经那么自杀过一回,我真是不敢再让他一个人在沉桥。”“……要不我给你送面锦旗吧,”江承宇说,“情深义重谁人可比肩,白首同归此生无所恋。”“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刚跟我打架来着,我不敢一个下楼,我把他一会儿不爽再把我房子烧了,”林城步说,“酒我有空再去你那儿拿吧。”“行吧,”江承宇叹气,“我跟你说,他这事儿不是不让他待沉桥就能解决的,他的病根又不在那儿。”“我就是在找根儿呢,”林城步想了想,“承宇哥,我问你。”“叫这么甜有什么阴谋。”江承宇说。“你跟元午怎么认识的?”林城步问。“他是我朋友的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我找调酒师的时候人给推荐的,费了大劲才请过来的,”林城步说,“怎么了?”“高中同学?”林城步一听就激动了,同学,特别是中学同学,对家里的情况多少都会知道一些,“你还能联系上吗?”“他刚出事儿那会儿我就联系过,那傻逼坐牢呢,现在也不知道出来没,我再问问,”江承宇想了想,“我周末去春稚吃饭,你送我一桌菜,五菜一汤就行,全都得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