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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几,假人的身上,系的是她的披风,上面还沾着血迹。她盯着那上面的血迹,脸越来越歪,怎么看,那血的形状都有点怪异,不似滴上去的。仔细回想一了一番,那会,她流出来的鼻血,都被宁泽拿锦帕给接住了啊……嘴角抽了抽,是谁拿她的披风当抹布了不成?车厢的轮子震了一震,宁姚紧张地一手抓着她,一手抓着面前的麻绳,担忧地看向宁泽。惠袅袅由着宁姚抓着她,空余的手,也抓着麻绳,看了宁泽一眼。男子眉眼间竟是沉肃之色,没有半点惊慌,莫名让人安下心来。她的山根温度如常。假人如梦里的宁姚一般飞了出去,宁泽如她在梦里看到的那般一脚踢偏了脚炉,只是,他这一次,不是抓着窗檐,而是抓着那条粗粗的麻绳。见此,惠袅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如梦里那般,听到脚炉撞到rou~体的声音。惠袅袅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并没有告诉宁泽梦里楚元勋会出现,也没有告诉告诉他踢飞脚炉的这一段,可就这么发生了。猛然看向宁姚,只见她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变了脸色,“哥哥,脚炉踢到人了!”惠袅袅真不知道说这个姑娘什么好了,自己危险尚未解除的时候,竟还能细心地注意到这一点……她身上的荷包动了动,络尾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宁姚的腰带。宁泽“嗯”了一声,抓着麻绳滑入了安全区,目光从惠袅袅面上扫过。见惠袅袅一手抓着麻绳,另一手紧紧地抓着宁姚,注意力全放在宁姚身上,好似还在担心她会掉出去,沉肃的眉眼上,荡出了一丝柔和。车夫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摔在一旁抱住一棵树惊魂未定,马儿受了惊之后,跑得更快了,拖着马车车椽发出沉闷而急躁慌乱的声响,越来越远。安全区停了下来,顺着车轮,斜斜落地,震了几下之后,宁姚的手就抓不稳了,向外摔了出去。惠袅袅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宁泽也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这才让她不至于被甩出去。三人安稳落地之后,宁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哥哥……”她的声音发颤,软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抱着宁泽的手臂,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以往的骄横泼辣的模样?!宁泽揉了揉她的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绷着脸看向楚元勋的惠袅袅,将胳膊从宁姚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朝被脚炉打中后,抱着假人扑在地上的楚元勋走去。“竟然是你。”他的语气,并不重,却给人一种带着凉意的感觉。明明,是冬日,冰珠子还未化尽,很快就会迎来第一场雪的冬日……却还不如宁泽语气里的凉意重。不过,楚元勋此时的注意力正在自己后背的伤上和自己抱住的“人”身上,没有注意到宁泽语气里的凉意。“阿姚,有没有伤到哪里?”当他看清楚自己抱着的是个假人的时候,一张俊脸黑了下去。抬脸看向宁泽的时候,见其脸色不太好,便知道,他已经发现了马车上的问题。忍着后背的伤站起身来,“之舟,我刚经过这里,就看到你们的马车裂开,摔出来一个人,我还以为是阿姚。”抵死不认,宁之舟再聪明拿不出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宁泽的面上覆着寒霜,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假装与他无关,心中冷笑,面上却收起了之前森凉的神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安云,你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摔伤了哪里?”楚元勋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若是他救了宁姚,再不肯说出自己受了伤,必会让宁泽兄妹心生愧疚和感激,可即便他没有救到宁姚,这份心总是没错的。以宁泽的细心,定然会发现他面色不对,等他追问下来,再说自己受了点小伤,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却不曾想,宁泽根本就没有按他所设想的接话。一双桃花眼,打量着楚元勋。看到他后背上有一片发焦的颜色之后,无声地笑了。宁泽知道自己踢出来的脚炉一定踢中了他,却不知道具体踢伤在哪个位置,那片焦黑给了他提示,不枉他先前刻意往脚炉里多加了炭火,提高了温度。抬步向前,拍了拍楚元勋的背,“阿姚顽皮,拿袅袅的披风做了一个假人。不想,我们却因此逃过一劫。”也没有要向楚元勋道谢的意思,救的是一个假人罢了,又不是真的救了他们中的谁。楚元勋的脸顿时白了下去,背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僵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看到宁泽面上温和的笑容,只觉得这是一只狐狸。宁泽接的话,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没有细心地发现他的神色不对,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慌乱暴怒……难道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对!那手脚动得那么隐蔽,他不可能知道!宁泽每和他说一句话,就在他的背上拍一下,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额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车里还有惠袅袅。宁泽兄妹从来没有带她上过金龙寺,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次?!于是,心中的怒意转成了对惠袅袅的,一双阴鸷的眼睛扫向惠袅袅,却不想,那个从来都只会低垂着头的惠袅袅,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看着他,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而后惊呼出声,“端王殿下,你为什么这么凶地看着我?我什么也没做,哪里得罪你了?”楚元勋心头一惊,又听得宁泽在他耳边追问道:“安云,我也很好奇,哪里得罪你了?”一抬眼,便看到宁泽似笑非笑的模样,越发觉得他如一只让人摸不清深浅的狐狸。“之舟说笑了。你们不是要上金龙寺?我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不同我们去马车上边走边说吧。”悄悄地往旁边移了移,试图避开宁泽的魔爪,可宁泽的下一掌,依旧精准地拍在他的伤口上。嘴角直抽,听得宁泽答应了,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