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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远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顺势一把握住公良飞郇的脉搏,搂过了他消瘦的身子。“来人”薛承远抱著公良飞郇,高声唤道早已在庭院中等候著的丛明成和几位侍从们。“将这汤药都拿下去销毁,千万别让任何人碰触”薛承远看了看刚刚在锦帘旁移换的汤药,摆过头吩咐道。“是。”丛明成连忙派人将方才蒙骗公良飞郇的真毒药都撤了下去。“这麻醉的药效只能持续几个时辰,要尽快为将军接骨。”薛承远给公良飞郇口中又含了几颗补气活血的药丸,对著丛明成说道。若不是公良飞郇太过绝望,太过执拗,他们绝不会出此欺瞒的下策,但现在想来,这或许也是最好的方法,唯一能够让他安然度过接骨之关的方法。这接骨的过程,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更不用说重伤至此的公良飞郇如何承受这番折磨。“薛大人您尽管放手为将军医治,要我们做什麽都可以!”丛明成跪在床榻前感激不已的道。在几人的配合下,卧房内薛承远将公良飞郇脚腕上的伤口重新清理,全神贯注的为他接骨。一个多时辰之後,薛承远终於将两腿的骨位都接对整齐,又拿了极细的银针穿过金线为公良飞郇缝合了伤口,用夹板固定了腿脚的两侧,之後仔仔细细的包扎了起来。整个过程进行的有条不紊,丛明成见证了这个过程,心中的感触异常复杂。但最多的还是──庆幸。庆幸皇上能颁下派遣薛承远来沅西的旨意,庆幸将军在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能遇到这样一位贵人,从而在绝境之中有了一线生机。包扎好了最後一根绷带,薛承远抬手轻轻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望著面前深深昏迷著的人,带著几分释然的淡淡微笑道:“要真不想放过我,还是选在人间吧。”作家的话:祝福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幸福美满~~~!月华如炽41(美强生子)第四十一章这是,……哪里?眼睫之间充溢著微弱的火光,空气里弥漫著清新怡和的冷香。“……”两日两夜之後,当公良飞郇再次睁开眼帘,周身的一切为何还是这麽熟悉?“你醒了?”锦帐旁响起了公良飞郇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薛承远在床榻前注视著他,面色疲惫,但那清澈温润的目光在这一刻看起来却甚是友善。难道又被这个人戏弄了?公良飞郇怒火攻心,抬手就想抓著薛承远的衣襟呵斥一顿。可谁知刚刚抬起松软的手臂,却发觉自己连抓住那人衣襟的力量都没有,口中也似乎说不出话来。“醒了就好”薛承远轻轻推开了那只本想教训自己的手,并没有介意,只是点头淡淡一笑道。“你昏迷两日了,我一直很担心那麻醉的药剂是否下的重了……”薛承远为公良飞郇盖好锦被,望著这副苍白的面孔,对著他道:“你的腿脚断骨都已经接上了,安心养养,一月之後应当就能康复了。”公良飞郇虽然神志低迷,不断传来的痛楚还让他置身於炼狱般的境地里,但薛承远这句话,他却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有些怀疑。接骨……?难道说我这一辈子,还能够重新像以前那般站立行走?烦扰复杂的感受在这一瞬间汇聚成了唯一的疑问。“真……的……麽?”公良飞郇开口的异常艰难,断断续续的问道。薛承远看的见他眸子中闪烁著那份祈盼和深深的渴望,微微笑道:“是真的。”在这两日的等待中,薛承远也想了很多很多。作为大夫,治病救人本是职责所在。作为同僚,拯救公良飞郇也是义不容辞。作为一个本就莫名其妙结下的冤家,经历了人生中这麽多坎坷,这笔糊涂账又何必再记。更何况,看在公良飞郇能够善待沅西百姓的份上,也足以证明他心有良知。为了拯救部下而遭此劫难,於情於理都并非公良飞郇所该有的报应。向来骄傲优秀的将领遇到了如此厄难,不想拖累他人忍受屈辱,而决断一心赴死是件多麽无奈而残忍的事。这所有的一切,薛承远都能够体谅。公良飞郇缓缓喘了口气,听到薛承远这麽说,胸腔内哽咽的几乎窒息,眼中也霎的红了。从咽下那一碗药汁到再睁眼这一刻,仿佛已隔过了一世。在这人世间他本就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时候,公良飞郇从没有想过,会有回头之路……更没有想到的是,闭眼前和睁眼後所看到的,都是这同一副面孔。这一切,都是命麽?这个人注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逆转他的境遇。寂静的夜里,相处之间这份温存宁和的感觉,是人生至今公良飞郇都从未体尝过的。更何况是如此一个让他可以一世刻骨铭心的日子。有什麽……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公良飞郇问道:“为什麽要救我?”薛承远不卑不亢的答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薛承远,你就不怕治好了我,会後悔?”缓了缓精神,公良飞郇蓄积了稍许的力气,腔调似乎又变得强硬了起来。薛承远笑道:“後悔什麽?怕你新仇旧账一起和我算?”公良飞郇睨了一眼他,没说话。“不怕”薛承远拿过身边的药碗,淡淡然然的回道,接著舀起了一勺药汁喂到了公良飞郇嘴旁,“来,喝药吧。”从小至今,公良飞郇还从没被人如此细致的照料过,不觉有些尴尬。“别看了,这几个小厮都累的筋疲力尽,我让他们下去歇著了。”薛承远打断了他寻索著的目光,将药勺更近了一分。公良飞郇双腿不能移动,身子酸痛僵硬,自然只能任薛承远摆弄。“那日你给我喝的是什麽?”咽下了一口药汁,想起昏迷前的事,公良飞郇还是压不住愤慨。“当然不是毒药了。”真是岂有此理!这人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意愿放在眼里?!薛承远再舀一勺药汁,不由分说的就又喂到了公良飞郇的唇边,“啧啧,瞪什麽,难道还真让你求死麽?”公良飞郇气的呼呼,被薛承远硬灌下了一勺药汁不说,连质问权利都被剥夺了。“可那是我的意愿!”公良飞郇擦了擦唇边的药渍,便铁铮铮问道:“薛承远,你有完全的把握,让我能够重新站起来麽?!”这问题确实很难答复,一切都有变数,薛承远不能妄自承诺。“没有。”“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