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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着了,他顿住,没有法子把这句话说完整。空气又沉默了下去,周围都是来吃饭的同事,有人还和他们打招呼,然而他们之间却像是被隔离开来,完全听不到身旁的喧闹。朱砂看着面前的餐盘有些愣神,她努力的压抑着心里的难过,小声嗫嚅道:“苏、苏礼铮,你别这样……”“我这样,我哪样?”苏礼铮抬起眼来看她,目光里有不解,“朱砂,你要去,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和我商量,非要等事情已成定局了再来通知我?”朱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被他问得哑口。为什么没有提前说,不过是怕他阻止,他对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恐怕他自己都不知晓。可是朱砂却很清楚,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如果他执意要劝,那到最后她极可能就放弃了。所以,她才不敢提前告知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哪怕明知他已经猜到端倪,赌的不过是他对自己无条件的宽容。她的想法很好懂,几乎全都写在了脸上,苏礼铮明白过来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心里一阵阵的堵得慌。他深吸了口气,推开面前的餐盘站起身来,朱砂下意识的想去拉他的手,可是才伸过手去就被他躲开了。朱砂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他,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躲开她,她忽然反应过来,苏礼铮生气了。苏礼铮躲开她的手,瞬间又有些后悔,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她难过,于是偏头看了她一眼。却只看见她错愕又茫然的表情,心里有无数的委屈和疲惫一齐涌了上来,他苦笑了一声,“朱砂,你不能……不能因为我爱你,不能离开你,就这样欺负我。”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朱砂能听清,于是她便连他所吐露的委屈和无奈都全盘接收,可是她不知要怎么解释或是安慰,只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兀自发愣。“朱医生吃完饭啦?”有同事路过同她打声招呼,她这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苏礼铮中午离去时的背影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明明是他穿得很好看的白衬衫,却添了许多的委屈。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而无措,在她所有的认知里,苏礼铮是大度稳重的,是妥帖温存的,他像是恒古不变的星光,温柔而坚定,永远都对她包容和理解,从不会生气和发脾气,他连无奈,都永远有一丝丝的宠溺。朱砂忽的一怔,想起他中午说的那句话来,“……你不能就这样欺负我。”心头像被针刺过,她捂住脸趴在桌面上,头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在恃宠生娇,她以为他不会受伤,可是却忘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他没必要理所当然的无条件的理解和支持她,也没义务对她无止境的纵容,他对她好,不过是因为他爱她罢了。可是朱砂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解释自己是无心的?是忘了同他商量?可是分明,她早就想过了,还似乎很精明的在家里所有人面前试探过了。而苏礼铮,也意有所指的表达过自己的意见了。她的沮丧引来了邬渔的关切,“阿朱,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舍不得走了?”朱砂交了申请表,办公室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惊讶,因为以她的条件,其实并不需要走这一趟,而且医院也没有强制要求必须去的意思。可是她还是决定要去,那边条件不是很好,起码同处处方便舒适的H市无法相比,大家便都很佩服她,连向来不怎么和睦的任秋月,都特地对她说:“去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一年很快就过的。”“干嘛呀,又不是明天就走了,再说别人都能去,我当然也没事。”彼时她满心壮志豪情,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得的事,心里一阵激动和兴奋。可是转眼就蔫儿了下来,摇摇头有些难堪的对邬渔道:“……苏礼铮不高兴了。”邬渔这时才知道原来苏礼铮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不由得愣住,“我以为……不是,你怎么没跟他说呢,照理讲他不会不同意的啊?”朱砂抿抿唇,将前天饭桌上众人的反应告诉她,“……我就是怕……所以才不跟他讲的。”“可是现在他生气,并不是因为你要去援疆,而是你没有事先和他商量。”邬渔摇头笑笑,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朱砂也知道是这样,可是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邬渔叹了口气,道:“晚上回去哄哄他罢,以后别这样了,你想要是换了你是他,心里该多不舒服?”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朱砂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因为和苏礼铮闹了别扭,朱砂便觉得下午的工作时光尤其难熬,她时不时就看看时间,却发现很久了都还不到下班的点。好容易熬到能走,她收拾了东西匆匆忙忙下去一楼,却被告知苏礼铮今晚上夜班。“……啊?”她有些愣愣的,望着同她讲话的苏礼铮的学生有些反应不过来。学生叹气道:“李权老师有事,所以苏老师就替他值班了。”朱砂勉强笑笑,视线在办公室里逡巡一圈,问道:“那……你苏老师人呢?”“哦,老师去肿瘤科了,送个病人过去。”学生闻言应道。朱砂哦了一声,然后在门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她要等苏礼铮回来,见到人了再走。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朱砂觉得自己坐得腿已经有些麻了,这时才听到苏礼铮讲话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16床今天送回来的化验单给他送到肿瘤科去,尤其是那个降钙素原的别落下了,别忘了跟管床医生说CT的片子还没出……”“转科记录写了没有……”苏礼铮一面同学生讲话,一面走进办公室,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朱砂熟悉的水绿色连衣裙的裙摆,那朵盛放的睡莲直直冲进他的眼底。他脚步顿住,说了句:“哦,小师妹来了。”语气里有朱砂才能察觉的不着痕迹的冷淡,她忽然站起身来,从未在他面前如此不知所措过,“是,我……听说你今晚是夜班?”“嗯,权哥家里有事,我和他换了,忘了告诉你,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睑,语气平淡的解释道。似乎也并没有多少诚意,朱砂想,可是她又没法子去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说,她也才刚做了一模一样的事。于是只好咬着唇沉默片刻,然后小声的道:“那……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晚饭。”苏礼铮撩了撩眼皮,艰难的忍住心里想摸摸她的头的冲动,扯了扯嘴角应了声嗯,然后又低头去做别的事了。朱砂想同他解释白天的事,说说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