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生庆】你说公子请爱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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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积雪落在松枝上,发出些吱吱呀呀的崩裂声,北国的窗外景色总是这般的单调。我换好手臂上的绷带,从脸上扯下一块新长出的结晶体,丢进半满的垃圾桶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转身拿了块纱布粗略擦掉脸上的血迹。 已经经过很多次的疼就不会再疼了,这是属于人类的忍耐力,因为无法改变现实,只能选择承受。 不过这其实也并非完全正确。或许在某段时间之后,我就无法再被称作“人类”了。 我的身高已经没办法正常照到洗漱池前的镜子,只能弯腰倾下去,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身上不断冒出盔甲结晶一样的角质的男人,我眯了一下眼睛,发现一周前还是半灰色的眼白已经完全成了黑色,好像把蓝色的眼珠衬的更亮了些。 虽然有些怪异,但比起刚回至冬时满眼出血的红色看起来好的多了。身体里因为能量紊乱的剧痛频率减少,嘴里也不再大口呕血,一切看上去都在变好。 但我知道,其实一切都在变得更糟糕了。 ...... 枫丹对我来说不算是个好地方。 在璃月被岩神摩拉克斯欺骗得团团转之后,我离开璃月,把自己全部都投入到工作里。厮杀里敌人的血和我自己的血都能让我陷入狂热的冷静里,在血与汗的争斗中摆脱脑子里那个身影,以及心里凝聚成怨恨的复杂心情。那段时间不只是我的同事,就连下属也在暗地里喊我“战斗狂”。 女皇陛下体恤下属,强制下令让我休假一段时间,我却又恰好碰上枫丹的大洪水的预言,在原始胎海里与那条幼年碰到的巨大鲸鱼缠斗数日。 这次使用魔王武装的具体时间,其实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在昏迷前听到身上盔甲破裂的声音,尽力向那个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表示鄙视,随后意识就陷入了一篇黑暗,醒来就是以现在这幅样子出现在至冬了。 因为政治上的需要,和那些“大人物”同事们的要求,我以【公子】的身份战死在枫丹,以这幅在长时间使用【魔王武装】、被深渊力量下不断破坏不断异化的躯体中养伤度日。 我说我或许再也不会是人类了,不只是指身体上,也指精神上。 我的情感在渐渐消失。 我混在人群之中去看了我在至冬的葬礼,母亲掉了些眼泪,父亲在旁边陪她。哥哥jiejie沉默着在我的墓碑前放下几束花,托克拽着冬妮娅的衣角,宣誓他会用他的力量替我继续效忠女皇陛下。 其实在我进入愚人众那天,我,和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嗯,或许会为了托克的成长稍微欣慰一些吧。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个时候我应该愧疚,因为我的隐瞒让我的家人痛苦和哭泣,我本不应该如此。但我已经没办法理解痛苦了。 我平静地回忆,在探索和家人相处的记忆无果后,我转向了我曾最回避最厌恶的和摩拉克斯相处的记忆。 虽然之前经常会在回想起时涌起负面情绪,但其实我和摩拉克斯,也就是当时的钟离,在一起的时光在人类的标准来看十分美好。祂是一个不错的伴侣,外貌俊美,身材修长,神采美目,兼并智慧和含蓄的璃月神明,曾在祂伪装成凡人时与我同眠。 我当时应该算是很喜欢祂,在事后的床上捧着祂的脸颊,轻轻吻着祂含着泪的绯红眼角,觉得璃月这边任务完成之后,不管他乐不乐意都得和我成为伴侣,把他拐到至冬。当然,我当时也这么直接说出口了,祂只报以微微一笑。 后面的记忆就难辨真伪了,因为我总是在想到祂的时候自动生成一些乱七八糟的妄想,妄想并不是真实的,但在重复多遍的时候就在回忆里和记忆难辨真伪了。 “公子阁下,至冬天气恶劣寒冷,这支药膏拿着吧,勿要长了冻疮。” “公子,至冬至寒,是独属于战士的坟墓,因此我不会跟你回去,请您自己孤独地死在那里吧。” 祂到底说得是哪一句? “阿贾克斯,我也同样心悦于你。” “今夜要留下吗?” “鲁莽自大。” “......” “达达利亚...” 哪一句又是我自己噫想出来的? 祂从不与我争论,之前我认为是祂爱我,后来后知后觉的,想到人也不会跟自己养的狗或猫起什么冲突,因为并不是出于平等的地位,祂看我或许也只是猫狗一样寿命短的宠物吧,想要珍惜祂时光里我的部分,所以容忍我。 我应该对此报以如何的感情呢? 我无法回答,转而向更实际的东西探索。 记忆里,我写下后来又烧毁的日记里写着,钟离就像月亮一样安静美丽,仿佛永远垂在那里温柔地注视着我。于是我整夜蹲在房顶看月亮缓慢地东升西落,可是月亮并没有永远地看着我,它是会西沉的。 记忆里,我在醉酒之后抱着头哭泣,对着墙说混蛋钟离,混蛋石头,为什么每次想到你都像是被火烧一样的难受难耐。于是我把手伸进壁炉里,除了迅速长出来的手甲被烧红了之外没有什么感觉。 无济于事。 或许是这样吧,我被宣告死亡,也是真正属于人类的我的死亡,除去人的本质社会关系,投身成至冬真正的武器,然后真的死在某场战斗里,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件好事。 曾经的自暴自弃的我也想死在战斗里,并报复性地想要用死亡让摩拉克斯记住我的名字,现在看来有些不切实际,祂总会把我忘记的。毕竟在基数庞大的年岁里,不足一年的时光对神明来说趋近于零。人类的愿望总是遥不可及,否则也不会成为愿望了吧。 今天沙威急匆匆地来找我,说很久之前我星月斋给钟离订购的生日礼物他们忘记取消了,钟离把它退回北国银行了。 他紧张地看着我,可我并不觉得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毕竟当时我太喜欢他了,也是按照结婚对象看待他的,定了不知道多少礼物,有疏漏也属于正常。而摩拉克斯在生辰这天收到一个死人的礼物,祂觉得晦气退回,这是同样正常的事情。 沙威抹了抹额上的汗,拿出另外一个小盒子,那是博士送来的草神之心,他们要探究被深渊侵蚀的我是否能承载神的力量,这对我来说也是未尝不可的变强机会。 夜深了,我把那颗草神之心握在手里,梦的权能一点一点被我感知,我看到了近近远远一团团的梦,美梦与恶梦有着不同的颜色,在漆黑的一团里闪着光。 我回头往南看,径直朝向璃月。在所有神里,除了女皇陛下我尊重地不去打扰,摩拉克斯是唯一一个我入梦也不会反过来找我算帐的神,我需要测试神之心使用的物种范围。 另外一个原因是,曾经关于祂的美梦和噩梦我都曾做过,我有些好奇,祂这样理智强大的神明也会做梦吗?又会梦到一些什么? 仿佛不再是达达利亚的我,也想看看达达利亚曾经心心念念的死亡,对摩拉克斯又有什么影响呢? 梦的距离不能和璃月与至冬的真实距离相当。我很快找到了摩拉克斯的精神体,巨大的发着黄金闪烁的亮眼光芒,却不是梦。 祂果然没有做梦。 我准备离开,但那团光团却慢慢靠过来,主动贴进我,将我容纳了进去。我并没有拒绝,启动梦的权能,属于摩拉克斯的新生的梦即刻生成了。 ...... 人声鼎沸的璃月港,熟悉的味道,我也回归了人类的身体形态。 我站在红色的高处阁楼上,这通常是在璃月过节时我偷窥钟离的地方,视野开阔,这次也很快地找到了祂。祂如往常一样打扮,眼下的红色纹理即使现在看来也是美和威严的糅合。祂拿着一个小盒子,正是退还过来的生辰礼物。 我从楼上跃下,落在祂面前,祂却视若无睹,步伐不停,径直地穿过我的身体。 酸涩,痛苦。 “呃....”我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在摩拉克斯和我身体重叠的时候,我的心脏感受到了一阵久违的难过,眼眶酸酸的,就像我曾经是人类那样。 我摇摇晃晃地消化那份情感,再抬头时看到钟离和叶卡捷琳娜在对话。 “感谢贵国的礼物,但我只是普通的往生堂客卿罢了,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属实心中难安。”他微微笑着说,把礼物盒打开,里边是我曾挑选的一枚深蓝色宝石耳坠,当时的我觉得这颜色很像我的眼睛,一直能看着他是多么浪漫啊,所以买下了。 钟离看着那枚礼物,忽然不说话了,他的额发垂下来,我鉴于刚刚的经历也没敢靠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垂下去了。他看了好大一会儿,等到叶卡捷琳娜几次询问后,才后知后觉地道歉,说是由于怕珍宝有什么损坏,所以鉴定的久了些,失礼了。 “真是的,舍不得,那你就留下来嘛,干嘛还送回去?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的东西吗?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嘟囔着,反正他又听不见。 他背着手微笑着谈话,我就蹲在他后面轻轻地用手摩挲他的手套,似触非触的。那双手忽然抖起来,让我不得不担心他的客卿生涯,以后摸不出来古董的细节了怎么办?他的胡老板会赶他走吗? 好像不知不觉之间,我的思维以死掉的鬼魂纠缠往日的熟人一样运行了。我有点担心钟离,又对他对我的想法十分敏感,怕他厌恶我,怕他忘了我。就像往日的日夜,我无数次猜想,我死之后钟离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记得我那样的思虑一样。 应该大概是梦太真实的原因吧,让我多想,毕竟是见到熟人了,我看到别的熟悉的人也一样的...... 还在我胡思乱想之间,那只手忽然张开,轻轻在我手上虚握了一下,比刚刚更加强烈的情感扑面而来,于是我的手也开始抖起来。 我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胸口好闷,好想哭,想被拥抱...好难过.... 我缓了缓才从地上爬起来,钟离已经走远了,只能隔着眼泪,模糊地看到他闪亮的神之眼在他屁股飞来飞去冒着闪光,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要气死了,都用着神之心怎么还三番两次地在他梦里吃瘪啊! 我抹掉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大步追过去。 这次钟离要去的地方是他的寺庙......嗯......应该说是摩拉克斯的寺庙。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也来过,钟离先生说他没有什么要向岩王帝君祈祷的,所以不进去了。我则笑着凑到他耳边,说那我得好好跟你们璃月人的神商量商量,把我亲爱的钟离先生拐到至冬的话,祂可不要生我的气。 钟离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耳垂红的像石榴,轻轻推开我,让我在神明面前慎言,却又在我以为他真的生气追上去的时候,侧着头不看我,说岩王帝君并非斤斤计较的神,不会因此而生我的气,让我不必担心。 祂当然是不会生气的,哼,因为骗人的人就是他。 是啊,摩拉克斯心怀广阔,就连梦里寺庙也一样的熙熙攘攘,每个人的细节都清晰可见、脸上兴高采烈的。 祂都能记得璃月人每一个人的脸,并在梦里呈现出来,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我的身影。 真的好过分...好过分啊! 他就是个大骗子!大混蛋!!前任对象是外国人就不能出现在他梦里的种族歧视的神!!!混蛋石头!混蛋摩拉克斯!!除了屁股软其他地方都心硬的要死,连我走了都要在梦里折磨我的混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