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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就会被巡夜的发现。“咔嚓”,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夜里传来很远很响,两人都吓了一跳。“谁,拿下。”巡夜的人像飞回来一样,瞬间往这片地方包回来。廉艺瞅了一眼呆化住的那个男孩,摇摇头,完了,这下被抓个正着。眼看包围圈冲这边拢过来,他没时间替人家感叹,此刻自己要是不跑,也得跟着吃瓜落,于是,他不再停留,趁乱闪身挺起来,连着攀过几道房顶,像一只大鹏鸟,飘然越出墙外。“别动。”巡夜的人迅速掩过来,把男孩堵在一棵新柳旁边。男孩背靠着柳树,目光从不远的高墙上调回来,满脸惶恐。“哇,好漂亮的小娃。”一个人走近了,惊愕地大叫。“是吗?”身后的人哗地围了上去,看稀奇。众人见月光下,果然一个粉嫩精致的小瓷娃,看起来,也就十岁刚过,月色光晕下,漂亮的难以形容的脸,令人无法直视。“这孩子哪来的?”大伙忍不住伸手在他颊上指指戳戳,触手凉爽爽的,又软又嫩。男孩使劲向柳树边上缩,漂亮的眼睛里,泪珠水水地打着转,他背贴到树干边,惊惶又怯怯地左右顾盼着,仿佛风一吹,就两汪泪就会扑籁籁地落下来。“乖乖……”一个人吸冷气,蹲下身,执起男孩的手,五指玉葱一样,修长匀称,握在手里,冰爽爽的,仿佛无骨,“家里大人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这样一个娃娃……”众人都静默。“哎呀我的小少爷,可回来了。”廉艺气喘着,敲开门,管家跑出来一迭声地催促他。“怎么了?”廉艺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不好的预警,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里攥着的东西。“别耽搁l,快去见老爷吧。”管家见少爷停滞不前,心里更急,索性牵起他的手往里领。“哎……”廉艺挣了一下,快速地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衣兜里,又按了按,才放心地让管家带着脚步不沾地地跑进去。绕过影壁,穿堂进院,中院里,四平八稳的四合院布局。赶到主屋门前,廉艺尽力平息了一下喘息。“老爷,小少爷回来了。”管家适时地向里面扬声。廉艺归整了一下,放稳声音,“爸爸,小艺回来了。”门霍地拉开,廉行一脸严霜地冲出来,见是儿子回来,先是一把拽过来,上下检视了一番,廉艺被他带着一个趔趄,还没站稳,一巴掌就扇了下来,“啪”地一声,廉艺直接扑倒在地上,一边的管家也吓住了。廉行恨铁不成钢地踏前一步,就着廉艺伏在地上的姿势,又扇了一巴掌。“嗯。”廉艺头撞在地上,痛哼了一声。“老爷……”管家见打得狠了,不得不硬着头皮插进来,“磕着头了,看打坏了……您消消气,别气坏了。”廉艺两巴掌挨得有点晕,习惯性地不敢问原因,只是费力地跪起来。“不是好好的?身上也没受伤,怎么就这么晚才到?”廉行的声音从头顶喝下来,廉艺明白过来,惶恐地垂下头。“比上回可慢了两个小时。越学越回去了你。不知道上进的东西,说,这个月的功是怎么练的?”廉行声音越加严厉。儿子预期的自省,并没有听见。廉行看到脚下的儿子只动了一下,就更低地垂下头。“还跟我拧!”廉行火大地扯着廉艺的衣领,整个人提起来。“没……爸爸……我……”廉艺吓得嘴唇直抖,一句话,分成三半。轻薄的外衣不堪撕扯,哗的一下裂开了。“什么?”廉行目光被儿子衣兜里咕噜噜滚落下来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廉艺脸色早已经吓白,呆呆地看着管家把东西捡起来,交给父亲。打开小盒的盖子,很精致的一串项链。廉行的脸上也变了色,儿子每月的生活就是训练营,家里,两点一线,身上有多少钱,交往些什么人,廉行自问一清二楚,这会儿他看着缀着晶莹钻石的项链,说不清的震惊。廉行脸沉似水,声音里透着危险,他抖着手里的东西,缓缓逼到儿子脸上去,“……哪里来的?”廉艺瑟瑟地向后缩了一下,不敢看父亲暴怒前的眼睛。“你找死。”廉行气极地抬脚,踹在廉艺肩窝。他正值壮年,一脚下去,廉艺直飞出好几米。廉行回屋抽了一根藤鞭返回院里,追着刚撑起半个身子的廉艺,劈头盖脸地抽下去。鞭梢破空的声音尖利,夹杂着廉艺越加粗重的呼吸。“老爷……老爷……”藤鞭甩了几十下,血珠带着溅了一地,管家不得不第二次硬着头皮插了进去,“您歇歇吧,看气坏了身子。”廉行气喘着又追了几鞭才停手,廉行回身坐在台阶上,歇气,扭过头来,恨声道,“这个逆子,亏我尽心培养他……”管家上前,扶起已经倒在地上破败不堪的廉艺廉艺伏在管家臂弯里,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奔波了一夜加上一上午,本来疲惫至极,廉行下了手劲,鞭鞭见血,廉艺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嗓子眼发甜,身上凌迟一样的痛楚。“少爷……”管家摇了摇廉艺,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极小声地在他耳边小声说,“少爷,您有什么话,就跟老爷快说吧,这……挨这一顿,多不值。”廉艺别过头,眼里的水汽,被滑进的冷汗浸了一下,顺着眼角蕴了开去。他垂下头,极慢极艰难地撑着胳膊,试了几下,没成功,只得就着管家的力,翻过身,勉强跪起来。廉行看着儿子身上的衣服都破成一条条的,破了口的伤痕,在儿子瘦削的身子上,到处狰狞地裂开着,原本清俊的小脸,肿着半边脸颊。垂头看不清表情,只看到缩紧的肩,微微打着颤。想到这孩子一向乖巧和听话,这次,盛怒下,是打着了,吓怕了吧。他愣了几秒,眼里有一丝裂隙划开。“知错没?”他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去看着院角的一棵树。到底是亲生的,再不争气,还能真就打死了去?廉行松了口气。听出廉行语气里的松动,管家悄悄推了推廉艺。廉艺垂下目光,费力地膝行几步,挪到父亲身前,颤抖着把沾血的藤鞭捧起来,举过头顶,“小艺……知错了。”标准的训练营出品。廉行顺了顺气,廉行回过头,凌厉的目光盯着他,“讲。”廉艺迟疑了一下,没敢再拖延,低低的声音,“回来时,绕了个弯,去了趟东郊的码头。”“嗯?”廉艺被吓得一颤,怯怯地抬起眼睛,“上回回家时,我看见有一群人追着一个人,那人眼瞅不行了,我就出手救下他。谁知一说,才知道,他是码头龙堂的二当家……”廉行眯起眼睛,“他大难不死,要找追杀他的人报仇,又看你身手好,就拉你入伙了?”廉艺惶恐地摇头,“没,小艺没跟他们说过身家,也没入什么伙,只是答应他们去劫人。今天回来,顺便绕了道,把事办成了,送到码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