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门客的娇养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角锋利冷冽,“宝剑在手,当及锋而试。”

赵潋是彻底傻了。

她千方百计要调和的太后和皇帝之间摇摇欲坠的母子亲情,恐怕要塌陷了。

她低声道:“皇上千金买骨,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还看中了谁?”

赵清不傻,怕赵潋套自己的话,故此眯了眯眼睛,随即他伸手在赵潋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别人不说,还有君瑕。”

“你——”赵潋瞪眼睛,要打他屁股了,这弟弟实在是欠揍得不行,“你敢惦记我的人?”

赵清耸了耸肩膀,“母后不是为了你要把他赶出汴梁么。朕是想帮你,他身份不高,出身贫贱,朕看他脑子好使,不是想给他安排一个差事么。”说罢还特委屈地看了眼赵潋,“朕还不是为了你。再说了,母后不让留的人,除了朕,谁能保下来。”

臭小子还得意上了,赵潋道:“他可未必能如你愿。”

赵清叹气,“也是。”

东南城隅的火势总算是控制住了,赵潋油星子似的乱溅的心才算岑寂下来,问道:“你安排了多少人马?”

“耿直与于济楚合力,八百人手。”赵清想了想,道,“朕不会滥杀无辜。皇姐,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太后那边也自有朕去交代,你早点回宫睡觉。”

赵潋心道这哪能不管,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弟弟,你们俩现在要互相打脸啊,我能看着你们反目成仇么?

她闷闷不乐地踱回寝殿,夜色迷离地倒入水底,浮光如银,婢女脚步急促地从灌木丛后头窜出来,吓了没设防的赵潋一跳,她板起了脸道:“鬼追你了?”

婢女匆匆站定,身后还跟着一人,体力没她好,正扶着围栏大口喘气,赵潋疑惑道:“怎么了?”

跟前的婢女长长地出了口气,施礼,“公主,两名太医说有要紧事找你。”

“什么要紧事。”赵潋困倦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眼下已没什么耐心应付劳什子御医了,“我没病没灾,让他们回去。”

赵潋绕过婢女,走了两步,猛又回头,震惊道:“是哪两位太医?”

“是王太医和葛太医。”

赵潋一时睡意全无,“人在哪?”

“在前头,假山后面。”

纵然是太医院的人,夜里入宫来见公主也不合礼法,赵潋只是嘱托过让他们一旦有消息一定要立即、马上向她禀报。相信他们也不是故意深夜来扰人——是不是,君瑕那毒,他们查出来了?

赵潋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一连串地灌入耳中,她几乎是用上了轻功,才如燕子掠水似的,冲到了假山后头,两人背着药箱,一见到赵潋便围了过来,赵潋停下来,朝身后道:“不用跟过来了。”

她不想教嘴碎的宫人听到关于君瑕的任何消息,因为那毫无疑问会传入太后耳中。

身后没了动静,赵潋才将吓得不轻的王老头一把抓了过来,“你告诉我,是不是查到那是什么毒了?”

王老头迫于公主yin威,花白胡子差点给她摇落了,可不敢有丝毫含糊。“依照公主所言,君公子常年肤无二色,不发汗,毒性发作犹如骨骼尽碎,而脉象却平平如无事,这只有一种毒了。老夫翻阅典籍,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三十几年前的一例。”

这王老头说话忒不干脆,赵潋松开他,换问葛太医,“到底是什么?”

葛太医亦是冷汗涔涔,往额头上抹了一把,甩开一行汗珠子,颤巍巍道:“是销骨。”

赵潋对毒物没研究,虽说这毒名字唬人,但还是抱着一线希冀,以为并不妨碍大事,就像君瑕说的那般。可倘若是这样,这俩见多识广的太医不至于此。

不知不觉,她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那是……什么?”

葛太医又瞅了眼王太医,王老头只看地,不敢抬头,解释道:“要说这是天下第一奇毒也不为过了。几十年都未必能有一例,下毒者若非对君公子有深仇大恨,绝不至于用这种东西来折磨他。”

听得赵潋心肝颤抖,那王老头偏没眼力见,嘴里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此毒发作时,犹如百骨俱碎,万蚁噬心,不但能摧残身体,让人常年虚弱疲惫,更能摧毁心智,若意志不坚者,恐怕会被此毒所驱控,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疯子。”

“你……你在骗我?”赵潋的心狠狠地沉入了谷底。

王老头吓得给公主跪下了,“公主,老臣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敢骗您?”

葛太医又上前一步,“中此毒者,最好是断绝亲缘,修得六根清净,方能延年。少年人血气方刚的,最不能陷入情爱,若时常心情大动,能伤肝脉、动心经。”

两个太医对公主的心思都心照不宣,这是在告诉她,为什么那君公子总是若即若离,像镜中花,水底月似的令人捉摸不清。赵潋咬住了嘴唇,想到他总是那漫不经意,什么事都不过心、不放在眼底的疏懒姿态,那如浮云无意、好像从来不为尘世羁留的清湛眼眸,胸口蓦地一痛,她皱眉道:“你们俩专程趁夜前来往本公主心口捅刀子的。”

“老臣不敢,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见公主那一掌拍在假山上,冷峭的山石都为之一颤,两个太医吓得默契地异口同声。

赵潋捏紧了手,拍在假山上的手,被突兀的棱角一刺,刺破了,血一滴一滴地溅落在草丛里,俩太医差点没自打嘴巴,赵潋忽然道:“你们告诉我得倒真及时,明日他就要离开汴梁了。”

赵潋的声音很冷静,葛太医愣了一会,听到她问:“有没有解药?”

葛太医将头伏得更低,“暂时,未曾听说过解法。而且,此毒在君公子身体里太久了。中毒者最初每日都会发作,后来便三日一发作,五日一发作,再后来便一个月一发作,有时几个月都不发作,但每次发作都只会更剧烈、更……催命,要是间隔时间太久,恐怕就……”

“没得治了”“一命呜呼”“魂归西天”“一觉不醒”……葛太医在想哪个说法公主比较能接受。

赵潋揉了揉眉心。她知道葛太医后头想说不敢说的话是什么。

她竟然,竟然没有相信,君瑕其实……赵潋逼迫自己冷静,清醒,不能乱,她的舌尖已经紧紧地抵住了下颚,好像被施了术定在那儿,一动不能动。星夜冷寂,风拂过草尖,带起一波凉意,赵潋忽然觉得手足冰冷,她缓慢地垂下眼睑,盯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太医,“你们,这件事,半个字都不能泄露,倘若太后知晓了,你们明白。”

“明白,明白。”

在一串告饶声中,赵潋忽想到君瑕曾问她要的人参,“那毒,用人参能克制得住么?”

王老头怀疑自己耳朵坏了,愣着道:“公主您在说笑话,正如您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