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虎杖悠真讨厌狱门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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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龙蛇,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财宝。 沉睡在冰冷海底内的雾蓝色蛟龙,守着自己的宝物,呆呆地望着更深处的海域。 它守护着它的主人,而它的主人则守护着他的宝物。 那个有着白色和青色的珍宝。 * 20:49 东京地下铁涩谷车站 B5F副都心线月台 虎杖悠真的突然出现,让刚花了近6分钟杀光真人带来的改造人的五条悟,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只是一个照面,他便确认了虎杖悠真的口袋里,确实有异源的咒力存在。 果然如同羂索的预料,虎杖悠真拿了那部《大品般若经》的残卷。还就放在身上。 怎么什么垃圾都敢怀里捡呢,虎杖悠真? 五条悟没说话,他近乎是瞬间出现在虎杖悠真身边。他冷着脸,正要伸手去抓出虎杖悠真口袋里的咒物时,却见到那残缺的咒物猛然爆发了一阵压抑的咒力气息,化作一柄中空的断剑,从斜下方刺入了虎杖悠真的腹部。 断剑的剑柄末端,自然地出现一段长长的锁链,没入了电车来时的方向。 在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和钝器没入血rou的声音后,虎杖悠真感到自己的腹部传来微凉的感觉…和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的,汹涌的杀戮欲望和在场所有人类血rou的渴望。 ——快去吃掉啊,去吃掉五条悟。 “…?!”——这是,什么东西? 腹部的凉意很快被蔓延开的剧痛给覆盖,骤然大量失血后带来的,是地下通道内的冷风灌进腹腔空洞的森冷。 虎杖悠真低头望去,愣了一下,见到一柄有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空心断剑,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入了他的腹部之中。断剑的剑身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色文字,上书内容正是那《大品般若经》,剑柄的另一端挂着发着光的锁链,没入副都心线的黑暗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虎杖悠真对这点小伤并不太在意,他倒是对这种在他没有察觉之时,能够猝不及防伤害到他的攻击手段,有些兴趣。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透过这伤口,注入他的体内…那…又是谁的血液? 属于虎杖悠真的温热鲜血飞溅,落了些许在五条悟的脸上,溅在了五条悟雪白的眼睫毛上,染红了那些又弯又翘的睫毛,随着他眼睫毛的颤抖,落下,形成一道血痕。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扬起略显嚣张笑容。 「——这么一来,五条悟就会杀掉虎杖悠真吧?」 「我等不及看见他亲手斩杀心爱的情人的表情了。」 “好逊啊,小悠真~竟然会中招。” ——啊,真是的,又是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大出血哦,滴滴答答的,腹主动脉都裂了哦…… 虎杖悠真伸手,想要拔掉穿透他身体,影响他的经文断剑,却被五条悟握住手腕制止了。 “只是小伤而已…”羂索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老师我会担心的啦…”他打算隔着无限下,将这个危险的咒物给拔出来,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小悠真不要碰哦。” 五条悟试图伸手握在那把断剑上,取下它,但似乎是失败了。剑柄上方浮现的小型结界,抗拒了五条悟的触碰。 虎杖悠真第一次看见,这位现代最强术师那双蓝水晶一样美丽的眸子里,出现明显的脆弱。 ——水晶这种坚硬的东西,也会出现裂纹吗? 为什么不笑了?是因为他受伤了吗?这对他来说只是小伤而已啊。 ——他是不是听见了晶体的表面正在龟裂开来的声音? 虎杖悠真看了一眼剑柄上眼熟的结界,正要亲手解决的时候,下一秒,那把空心的经文断剑炸裂开来。羂索在断剑中空隐藏着的,他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属于这个世界鬼舞辻无惨的浓缩血液,全部进入了虎杖悠真受损的腹腔。 ——高浓度的,蕴含着鬼王狂暴意志的血液,绝对是虎杖悠真难以抗衡的对象。 虎杖悠真受损的腹部正在以一个他平时绝对无法达到的自愈速度止血,迅速再生其中的血管和脏器,恢复成往常的模样。但虎杖悠真突如其来的异变不仅仅是如此而已,他的身体本能地在渴望着这管珍贵的鬼王血液其中蕴含着的能量和信息,主动快速地吸收了起来。 血液的入侵,重启了虎杖悠真体内本已经用「胁·老松」,强行中止下来的灵魂对rou/体改变速度。虎杖悠真只感觉自己全身包裹在了浓郁的血海之中,深不见底的海怪潜伏在下方,拽着他的脚踝,强迫他不断地下沉,下沉到没有底部的深处。 「羂索那家伙,又想做什么?」 周围的味道,好像越来越香了呢。 是什么呢?好像是可以吃的食物吧。 全部都是,比过去更加丰富的点心,他的身边甚至有一道绝品珍馐。 「好香。」 「好想吃。」 在五条悟的视角里,虎杖悠真的体表增生出浆果红似得rou质的“壳”,将突然没了动静,闭着双眼的虎杖悠真,给彻底地包裹了起来。rou质的蛋形外壳表面生长出有着尖刺的雾蓝色立鳞,略尖的尾端不断向后延长生长,最后形成了一条雾蓝色的有角四足的蛟蛇。 当它试图直立起上半身的时候,那长着尖角的头颅撞在了隧道的顶端,撞落了大片水泥块;它甩动着布满晶柱形状尖刺的粗壮尾巴,将地上那些死去的改造人碾压成血泥。 蛟蛇张嘴,凭借着本能,朝着在场两只特级咒灵的位置,喷出一股灼热的毒火后,也不搭理那些仍处在无量空处后遗症中的普通人,甩头撞向一侧的墙壁,似乎打算钻洞离开。 细碎的蛇鳞碎片和灰尘一起落下,散发出有着浓郁香味的毒气。 五条悟捂着口鼻,试图抵挡着这条靠近那条雾蓝色的巨型蛟蛇——虎杖悠真的咒力反应,就在这头双眼里中只剩下暴虐和杀意的蛟蛇的心脏位置。 “嘶——”蛟蛇察觉到了五条悟对它的威胁性,只剩下本能的它,朝着五条悟警告似得嘶鸣出声,像是在催促对方让路,甚至在五条悟即将触碰到它的鳞片之时,猛然一甩尾巴,对他进行了攻击。 “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了吗?”羂索那家伙,到底对虎杖悠真做了什么? 「如果,他有危险呢?你会去救他吗?」 「您这枚重要的棋子要是真的被冻结了,我是不会救您的。」 咒灵和虎杖悠真那时的话语,同时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脑海里。 “哈,我知道,悠真不需要我救啦…” “但是我会把你拉上来的哦,悠真。” 无论是从满是泥泞的沼泽,还是下方就是杀孽之海的悬崖里,他总会拉住他的,不管这个人乐不乐意这件事情的本身。 因为饲主总是不省心,他这只强大又漂亮的猫只好时时刻刻看紧他了。 除了「活下去」之外,他还想要这个人「留下来」。 五条悟的手指着那条狰狞的蛟龙,他刻意避开了虎杖悠真的所在,对准了蛟蛇的头部,指尖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咔嗒—— 一个手掌大小的立方体,随着蛟蛇翻滚的动作,从天花板上砸了下来,滚了几番,最后落在五条悟的脚边。 来自立方体的异样咒力反应被六眼给检测到,五条悟只是愣了一下,便联想到了羂索手里的传说中的封印利器,活着的咒物——狱门疆。 “开门——” 熟悉的,属于“夏油杰”的声音,从气氛阴森又不失血腥的地下屠宰现场响起。 方形的石块以特定方式裂了开来,展露出暗红色rou纤维组成的巨型薄片,rou束在中央汇集,连接在一个巨大的、流淌着鲜血的眼球上,倒映出了五条悟的身影。 无论狱门疆的封印条件是什么,五条悟都不打算再继续让自己的身影被那只不祥的眼睛给盯住。 五条悟在这个时候,终于看见那些站立着的人群里,缓慢地走出着身穿袈裟的“夏油杰”,又或者说是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羂索。 “晚上玩得开心吗?小真。” “好久没见到你这副模样了,新鳞片很帅气哦。” 羂索笑吟吟地缓步朝着虎杖悠真所化的蛟蛇走去,他像毫不在意五条悟的存在一样,故意在对方面前展示着自己与虎杖悠真的关系亲密。他无视了蛟蛇的危险性和身躯上的尖锐鳞片,跳到了蛟蛇的头上,伸手抚摸着那比玉髓刀还要尖利和锋利的凸起。那双来自身体主人的细长凤眼里,充满着对这条蛟蛇的喜爱和痴迷。 ——最重要的是,虎杖悠真所化的蛟蛇并没有反抗,没有攻击,只是不耐地用粗重的尾巴重重地抽飞了运输改造人的电车,抽飞了尚未从无量空处里醒来的两个特级咒灵。 羂索张开双臂,抱住蛟蛇头上,那对如利刃一样锋利的角,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手臂被锐利的边缘给划出了伤痕。 “要来我这里吗,小真?”羂索像是造物主亲吻祂的造物那样,嘴唇贴在了蛟蛇的眼睑上。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他最成功、最完美的造物。 继承自东国的妖术师泷夜叉姬的血脉,从尸山血海里诞生而出的杰作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让那个家伙靠近了? 不过是多往蛟蛇和羂索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的五条悟,脑海里迅速闪过他先前对虎杖悠真和羂索之间关系的种种猜疑推测。也就是多了这么一眼,他达成了被狱门疆捕获的条件。 “——唔!” 五条悟瞪大着双眼,恨恨地咬着牙,像萤石一样有着美丽蓝色的眼瞳里,充满着被玩弄的怒火。他发现自己的咒力像是被封印住了那样,无法调动,身体也使不上力气。 可恶,这家伙… 羂索这才施舍似得转头,在蛟蛇的头上坐下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五条悟,表情玩味。 “你这样不行啦,悟。在战斗中怎么可以想事情呢?” “我的小真,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哦。” “羂索?”五条悟瞪着他,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对羂索的愤怒和厌恶,“你这家伙…你要用杰的身体,对老子的男朋友做什么——” “呼——真是过分耶,悟。这么快就自称是我家孩子的男朋友了吗?” 羂索微笑着,他并不在意五条悟这一番有些怪异的话语。 羂索不太意外自己的真名被五条悟知道,毕竟虎杖悠真和五条悟之间存在着那方面的关系。无论是继国十真还是虎杖悠真,对于自己的情人总是相当纵容,也会忍耐他们的一些小任性。 但作为“情人”的身份,五条悟,还有其他那些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浪花中的人类,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其实小真如果站在我这里的话,我也用不着封印你呢,悟。”羂索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和小真的棋局和余兴节目的最大搅局者,你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 ——而且,五条悟对虎杖悠真的吸引力也太大了。毕竟五条悟太强了,这对不管什么时候的“真”来说,都是一道过于味道飘香、制作精致的珍馐。 五条悟听到羂索一口一个“我的小真”“我家孩子”“我们”之类带着浓郁主权风格的称呼后,有些焦急暴躁的心情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虎杖悠真的故人…是为了他的鬼的身份,还是那些五花八门的血鬼术能够达成他的阴谋? “哈!老子才不想听你这些鬼话。” 即使身陷囹圄,那双高傲的苍天之瞳也未曾有过退却之意。他哂笑着,眼底含着粼粼暖意,看向那条被羂索坐在头上的蛟蛇,对上那双橙黄色的蛇眼。 “如果悠真你也像杰那个家伙一样任人摆布的话…老子是绝对,会笑话你的哦。” ——快点给老子清醒过来啊! ** 虎杖悠真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狭小柔软但富有弹性的子房,被浸泡在母亲的羊水里,暖暖的,全身发懒。周围的厚实rou壁挤压着他,仿佛他是被岩宿大蛤蟆(注1)的食道给捕捉了的猎物。 虎杖悠真是听得到外面的声音的,也知道他的猫被抓住了。 但他还是不太想睁开眼睛,不想呼吸也不想张口,更不想和婴儿那样翻身或是舒展身体。 他总不可能会被自己被动发动的防御类血鬼术给弄到窒息而死的。 ——「胁·大社」,只有在危及生命或自身失去理智的时候自动发动,会形成一条蛟蛇保护主体,自动防御和攻击,直到主体恢复。 在羂索注入的鬼王血液带来的影响消失之前,虎杖悠真是无法离开这条蛟蛇的桎梏的。 虎杖悠真是知道自己被羂索摆了一道的,真不知道他怎么保存的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明明鬼王已经不在一百多年了。但虎杖悠真也就往心中的小本本里再记上几笔,最多添上一个“正”字的程度,见面再多杀几次,多砍飞几次对方的头盖骨,追着那一团粉红色的脑花跑而已。 他从来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有输有赢,才会让咒术界这潭死气沉沉的水流动起来。就像在装满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了几条鲶鱼,能够增加沙丁鱼的活性和存活率那样,即使没有去年的夏油杰和他的追随者,没有现在的羂索和咒灵们,也会有其他人当这几条“鲶鱼”。 …搞不好下一回做“鲶鱼”的人,便成了五条悟和他那一边的人了。 五条悟…吗? 他不免想起了几个小时之前,两人刚见面时,发生的小插曲。 两人刚交换完一个悠长的吻时,五条悟突然喊住了虎杖悠真。他伸手扯住虎杖悠真脑后那束自己刚打散,又编好的雾蓝色细麻花辫。 “突然想要跟悠真交换信物哦,要特别的。”苍蓝的眼睛,落在了手中这一束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太柔软的雾蓝色头发上,“想要悠真身上的东西,除了你的血鬼术造物之外的。” “…这种时候听上去很像是在立什么Flag啊。”虎杖悠真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地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不会是‘切掉尾指’以示忠诚之类的吧?” 其实切掉也没关系吧?他们都能够再长出来。 “又不是黑道新人宣誓入组。”白发男人把玩着虎杖悠真的小辫子,又将它拆了开来,柔软的指腹捻着那仿佛反射着哑光的头发,“我想要悠真的头发哦。” “可以吗?” 面对着五条悟目光灼灼的注视,虎杖悠真眨了眨眼睛。 互赠头发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做的,在古代,头发是相当私密的物品。女人送男人一束头发,是表达她对情郎的情意。 在这种时候做出“非他不可”的模样,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虎杖悠真在今天之前一直以为,猫这种生物生来足够冷心冷面,没有狗那么黏人热情,也不会因为主人不见了,就要死要活地终日哀鸣。所以,即使主人出事或是不在了,猫也能自己一个猫过得很好,仰仗着生来的捕猎本领过活。 它们不会太把人类饲主当作一回事,也不会惦念着,而是继续没心没肺地活着。 但是…养熟了的猫,似乎真的可以很黏人啊。 就这么喜欢他吗?甚至比喜欢还要多一点即将质变的东西吗? 虎杖悠真摸着再次变短的发尾,看着五条悟哼着《青橘子之歌》,拿着剪刀,剪掉了他自己的一缕头发后,将来自两个人的头发缠在一起,几分钟后,得到一个歪歪扭扭,勉强能被称为“鲍结”的水引结(注2)。 在日本,女性赠送具有特殊意义的水引,也是一种委婉示爱的方式。 而且,这是一个“切结”,一个被用在了庆典和婚礼的死结…还是用两人的头发扎出来的死结。这是想暗示着什么吗?还是只是心血来潮? “蓝白色的结,有些不吉利了。”那是丧事才会用的颜色。 虎杖悠真选择岔开了话题,不想再继续深思下去。万一这只是五条悟又一次随性而为呢? “嘛,反正我们是咒术师啦,随时与死亡相伴着呢。” 虎杖悠真皱了一下眉毛,注视着五条悟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难以被描述的天外来客。后者将他的注视当做没见到一样,自顾自地塞入一个随身带着的御守里面,再塞进钱包。 做完这一切之后,五条悟又像往常那样了。 「……蠢猫,还是先顾着点自己吧,你都被封印了,还管我做什么?」 「一会见什么的…还不如让这个见面从一开始就不要有。」 他早就提醒过对方了,不要手下留情,即使是看到熟人死状凄惨的尸体也一样如此。这个熟人,自然也包括他在内啊。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生中虽会遇到很多人,但终究只有自己一人能从自己的起点出发,到达属于自己的终点。 所以,他才不需要人拯救,也从来不奢求有人见到躺在沼泽里的他,或是掉落在攀附着悬崖生长的枯树上的他。无论是化作泥泞里的睡莲开花的养分,还是成为空中盘旋着的秃鹫的食物,他都会欣然接受,平静地等待终焉。 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却又一次浮现了那个歪歪扭扭、丑陋的切结。 「……」 「……猫什么的,果然没有狗聪明。」 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吗? 比起平平无奇,不值一提的他来说…五条悟,才是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无可取代的重要角色,维持这个无趣国家稳定的重要砝码。 而不是他,顶着“虎杖悠真”名字和身份的野鬼。 因此,正如他先前所说过的,他是不会救五条悟的,这与他和站在他这方的人的利益不合。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五条悟被封印之后立刻赶到总监部等高层人员处,为重新洗牌做准备。 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凭借着自己的理智,做出的“正确的”选择。 「但是,悟… 我有时候也会想要抛弃理智,全凭借着自己的心意,任性妄为的。」 因为他既是堕入无间的恶鬼,也是与疯狂形影不离的咒术师啊。 *** 20:52 东京地下铁涩谷车站 B5F副都心线月台 “夏油,那条蛇是哪里来的?”好像里面有个眼熟的灵魂呢。 “是被咒物影响的虎杖悠真,很漂亮吧?” 羂索手上拿着封印了五条悟的狱门疆,靠在了雾蓝色的蛟蛇身上。他笑着看着真人伸手,跃跃欲试,并没有出言警告真人。 灰白色的蝉聚了起来,凑出了一颗干瘪的老人头,飘浮在空中。无神的双眼,俯视着那条眼熟的蛟龙。上一次见到“继国十真”露出这副模样,还是在他独自一人强攻崇德院的白峯山大本营时,惨胜后,以这副模样潜回白滨温泉附近的地xue,在里面养了一年伤。 真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蛟蛇身体的表面之前,突然融化了,连带着它那部分的灵魂一起永久地消失。 “哇!竟然能伤害到我的灵魂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某种术之类的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羂索其实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形态的虎杖悠真了,他猜测大概是触发型或是被动防守反击的血鬼术之类的吧,“崇德院最后的诅咒加上了鬼王之血作为催化剂,的确对他造成了无可避免的影响…所以他大概在第一时间就决定困住自己无法控制的本体吧。” 只要不抱着恶意接近,散掉接触部位的咒力,这条蛟龙便不会将自己的行为判定为“攻击”,从而发生“反击”行为。 “但这个形态的他,似乎只剩下纯粹的兽欲本能了。” “把虎杖悠真带出去,随便往人(咒术师)多的地方放会发生什么?” “嗯?带有敌意的咒力会触发他的应激反应哦,可能会大开杀戒吧。” 正当羂索和真人愉快的交谈之时,他手里的狱门疆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接着,拿着狱门疆的手一沉,让他不得不舍了狱门疆,让它掉落在地。 唰—— 咚—— 狱门疆的表面睁开了无数只有着眼熟蓝色虹膜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着。 “——唔!”这是…即使封印结束了,狱门疆也还没处理完属于「五条悟」的资讯吗? “真是个怪物!” 狱门疆落地,砸出坑洞的瞬间,蛟龙那双冷漠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弱的挣扎情绪,cao控着它庞大的身体,顶着一对尖角,艰难地暂时夺取了这蛇身的控制权,撞上了那个狱门疆所在的位置。 坚硬的狱门疆破开了蛟龙布满尖锐凸起的鳞甲,镶嵌进入眉心的血rou之中。大概是这血rou破开的剧痛刺激到了蛟龙,令它发出尖锐的嘶鸣声。一道有些不稳定的屋岛虚影出现在蛟龙的周围,这道虚影仅显现了半秒,便消失殆尽,连带着那条雾蓝色的蛟龙一同消失。 “哎呀,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呢,小真。” 即使这个时候,也还有潜意识护住五条悟的本能吗? ——但现在你也做不了什么了哦,毕竟,不知道正确的开门咒词,是打不开狱门疆「表」的。 *** 20:55 和歌山县白滨町,距离三段壁5km的海域 雾蓝色的蛟龙眉心的伤口中,那翻飞的血rou艰难地蠕动着愈合起来,将狱门疆掩埋,重新长出了更加坚硬的鳞片。眼底全然一片兽性的它哗啦一声,坠入了在夜色下呈现一片漆黑的海水之中。 被兽性支配的它,没有回到曾经习惯藏身的水下三段壁石窟,曾经的熊野水師的水寨,而是本能地朝着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游去,向着更远处的太平洋的海底深处,来躲避所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所有人类或是非人类。 而狱门疆也在血rou的不断蠕动下,被挤压到了蜷缩在蛟龙体内的虎杖悠真身边,被突然口吐鲜血,身上有未熄灭的日焰烧灼,但仍在昏睡中的虎杖悠真给抱在了怀里,被他的额头紧紧贴着。 狱门疆里的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狱门疆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待在虎杖悠真的怀里。 “蠢死了…”睡梦中的呓语,从唯一的「人类」嘴里发出。 随着包裹着他们的蛟龙不断下潜,无数的气泡环绕在鳞甲和肌rou密度愈发高的蛟龙周身。最后它在无光的一处海域里停下,这里已经见不到珊瑚或是水草,只有成片的黑色礁石。 蛟龙选了一处沟壑,将自己的身体盘在里面,橙黄色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更深的海底瞧着。一连串细碎的气泡,从它的嘴巴里吐出,像是在对着不知名的人说话一样。 「如果你真的能拉住我的话…那就试试吧。」 *** 20:55 四国灵场 85号五剑山八栗寺 “摩罗大人?”氏宗看向斜前方走着走着,突然幸灾乐祸地笑出来的和服青年。 “呵呵,本体和悟先生都翻车了哦。”——真逗诶。 “那也是您……”——为什么您连看到「自己」倒霉都会如此欢喜? “因为在悟先生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了,是完全没看过的那种。”「摩罗」笑着说道,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垮了下去,“真羡慕啊,他们这一睡着,鄙人又要多很多工作要做了。” 要趁着羂索抽出时间,对付他的灵场之前,把四国灵场这里的场重新稳定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