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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随即向我说起了许晚风的人生。7.1988年,许晚风出生在杭州,一家三口本应其乐融融,却被告知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许爸爸是一家外企的总经理,许mama是一名律师,家境还算不错。经过五年的治疗,许mama提出了离婚。没有人比母亲更心疼自己的孩子,她不忍许晚风小小年纪便忍受手术和住院的痛苦,在脱离危险期之后,她主动提出要离婚,因为她不想束缚自己的丈夫,不想成为他的拖累。离婚之后孩子判给了许mama,她是律师,将心爱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并不是难事。许父只对她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要承担这孩子成长的所有费用。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叹,爱,糅合了一个温暖的家庭,也分开了一对相爱的恋人。面对一个医生预言活不过25岁的人,她怎么舍得责怪抛弃。于是许mama带着许晚风来到了这个宁静的、依山傍水的小村,过着隐士一般清闲的生活,平平静静地将他抚养大。10年后的冬天,许晚风突发疾病,被母亲接走,随后他父亲赶来,带他进了医院。这段描述与梦寒说的有出入,原来这对父母、以及当时的班主任,都在瞒着她。许mama留下来照顾梦寒,当初自己的孩子在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在家中心急如焚,却因为不能丢下梦寒一个人,只能独自在厨房悄悄流泪。也难怪如今两人情同母女住在一起。刚刚的饭桌上,明明一共三人,却摆了四副碗筷。上高中时,许晚风开始创作,后来大学四年独自生活,养了两只猫,写了6本书,去了53个国家。他尝试了很多事情,过完了精彩的四年。2009年,他大学毕业。2011年,许晚风离世,享年23岁。“陪我出去走走?”整理好厨房后梦寒叫了我一声。我点头,随后跟着她来到沙滩,海风在耳边呼啸,夜晚的海浪声格外寂寥。梦寒脱掉鞋子,光脚踩在松松软软的沙滩上,沉默地走着。她低着头,风吹起她的长发,显得十分缥缈。她突然站定,面朝大海,继续说起关于她心爱的人的故事。是的,她心爱的人。梦寒收拾好了去大学的行李,看了看依旧坐在窗前望向大海的人。“晚风,陪我出去走走好吗?”她开口,已不像当年那般怯弱。对方转过头来,将手里的书递给她,随即走出了门。她低头看,是冰心的。他还记得,哪怕过了快四年,他还记得。书的扉页里夹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安安静静地立着一颗苍翠的菩提树。它不真实地开着花结着果,生机盎然。我无法想象梦寒收到那本书时的心情,她看着他的背影追出去,跟在他身后漫步。“谢谢你送的书,我很喜欢。”他轻笑,伸手摸她的头,她却顺势拥住他,不断说着感谢。谢谢他出现在她阴郁的日子里,谢谢他为她补习功课,谢谢他和她一起读诗,谢谢他那么美好。身边的大海沉吟着,他们就这样拥抱彼此,谁也不想松手。她突然开口:“晚风,我喜欢你,你呢”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伸手推开她,眼神复杂。“宁梦寒,我过去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你,将来也不可能喜欢你。”这句冰冷的话,让她两年没有联系他。直到大二的暑假,她拨通了那个号码。“晚风,我要出国了。”她的声音疲惫不堪,好像这通挣扎了两年的电话,用掉了她所有的勇气。他“嗯”了一声,空气倏然沉静。“你过得好吗?”“很好。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很快乐。”“我们?”“我和恋人。”8.她几乎是哭着挂了电话。后来,梦寒也开始尝试,她和男友看电影、逛街、唱歌,做了很多她想和许晚风做的事。但是她知道只有他会和她一起坐在松软的沙滩上,面朝大海,轻轻地读诗,那一刻,面前好像真的春暖花开。大学毕业分了手,她继续读研,本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平静地度过。那是2009年夏天,她回到家与父母一起吃饭,母亲突然说起了他。“这孩子太可惜了,要是这次撑不过去,剩他mama一个人,该怎么过。”她拿着筷子的手一僵:“谁?”“咱们以前的邻居许晚风啊。”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遍遍地拨那个已经生疏的号码,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听着手机里单调的忙音,泪流满面。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他的医院,看着他躺在病床上,隔着门上的玻璃与他对望。过去的告白和欺瞒都不重要,在那一刻,她只想他活着。随后梦寒知道了许晚风的疾病,知道他为了让她死心骗她说自己和恋人四处旅游。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写了很多文字,拍了很多照片,写成邮件,一封一封,全部存在草稿箱里,收件人那一栏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却没有一封发出去过。她决定不再放手,两人生活在国外,她念书,他写作。他们坐在圣弗朗西斯科的海滩上,肩并肩看夕阳躺在海面。“晚风,”她靠着他,缓缓开口,“我可以爱你吗?”旁边的人低着头,黄昏余晖洒在他身上,看不清表情。他突然抬头靠近,轻轻地,轻轻地吻了她。“对不起,”两人的呼吸急促而灼热,许晚风松开她,继续说道,“对不起。”她摇头说没关系,眼泪流得越发肆意。她知道,在他带着先天性心脏病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剥夺了爱人的权利,他无法给心爱的人一个未来。“晚风,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拥有你?”女孩哽咽着轻声说。她得到的回答,是永远的道歉,一声一声,敲在她心上,让她的心脏生疼。我想起了晚风最后发表的一首诗。他走到光影幻灭的那边他走了好远好远像个风尘仆仆的旅人从不奢望遇见他前往山岗之外的草原他跑得好慢好慢像匹永远奔驰的野马最好不必沉眠他逃离旧日模糊的梦魇他的梦好甜好甜像个意兴阑珊的老者只愿息心闭眼请等他斟这杯惟一的酒他的思念好满好满像位眷恋回忆的故人只盼渡到昨天“他走了,在23岁,在我的怀里。”9.本来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