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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布消息时可以这样说,他本身就抑郁……”白砚怔了怔,可终究没出声。小老板却问道,“你确定他的死因只是抑郁?!”经纪人顿时语塞。小老板这次比平时坚决得多:“是什么就是什么,吃不准他自杀的原因就先不要说话。实事求是很难吗?警方才开始查,你就想着粉饰太平,你还想不想给他讨公道了?”仇安平跟公司其他艺人不同,自己的工作室有相当的自主权,因而他的经纪人也不需要多顾忌小老板的情面。经纪人冷笑一声,“你搞错没有?安平是一线明星,他为什么自杀,粉丝不会猜?我这样做是给谁留余地?粉丝都知道他跟白砚长期不合,他临死前还说过,你们不把他当自己人,难不成你想让人说,他生前一直被你们排挤?”小老板哭了:“如果他真是为这个死的,我被人戳脊梁骨,我认了。眼下他尸骨未寒,你先想着甩锅?”大家都明白,仇安平横死,粉丝的怒气一定会有个发泄点,这个发泄点只看落在谁身上。这些年,仇安平的经纪人对自家艺人也可谓是极力压榨,除了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仇安平工作几乎没断过,经纪人心里想必也不安宁。发烧经了风是小,突如其来的打击才是重点。白砚头疼欲裂,脑子却清醒得不可思议。仇安平的经纪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薄削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就像两片能伤人致命的刀刃。这人说得对。仇安平死了,眼下谁去戳粉丝的眼谁就堵枪眼,可白砚怕吗?他已经无所畏惧。白砚突然冷冷开口:“笑话!仇安平生前都拼不过我,他死后,那几个粉丝又能把我怎么样?”他语气十足不屑,就好像逝者的那条命完全不值一提,小老板和仇安平的经纪人都愣了。此时,另几个房间的门打开,接受询问后被警察带出来的,有公司的两位小艺人,以及,裴挚。片刻间,走廊这一段不到十平米的地儿,聚了十来号人。裴挚出门时刚好听到他哥刚才那句话,只觉得他哥不太对劲,几步跨到白砚面前,“哥。”小老板讷讷望着白砚,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白砚哥,你回去休息吧……”白砚冷嗤一声,“怎么,还不让我说?仇安平斗不过我是他自己没用,要是他真是为这个死的,他就去死好了。手下败将自己想不开,指望我内疚?算了吧。”对一个刚落气的人发表此般言论,是何等冷漠。可千真万确,这每一个字都出自白砚的嘴,走廊里一片静默。仇安平经纪人那一双三角眼,精光越来越亮。小老板连哭都忘了,“白砚哥你不要被人激怒,你什么时候跟他斗过?”白砚的声音冷冽似冰:“所以说你是个废物,你能看出什么?从他签约时候起,我就烦他烦得不行,一山不容二虎懂不懂?当然,要不是你们够蠢,被哄几句就能一直把我当神捧着,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小破公司。”白砚一气说完这段话,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头晕晕沉沉,可他意识越来越清醒。他强撑着气力把脊梁挺得笔直,倨傲地抬着下巴,盛气凌人,就好像现场这些人和死去的仇安平一样,在他眼里都是草芥。这下,别说草台班子的人,连在场警察都惊呆了。小老板一时大愕:“白砚哥——”打破尴尬的是一位刑警,“他发烧了,应该在说胡话,你们快把他带回去吧。”裴挚默默打量他哥俊美的侧脸,他知道,这些话绝不是白砚本人的想法,白砚为什么摆出这一副姿态他一时揣测不清,可他至少得配合,所以他干脆没出声。仇安平的经纪人眼光扫过众人,“胡话?是不是跟酒后吐真言差不多?”裴挚忍不住了,“你闭嘴!”可是,他这一开口触动了白砚的注意力。白砚冷嗖嗖的眼刀顿时朝他刮过来,“你也闭嘴!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赶快滚吧!你自己想想,自从你回来,我遭了多少烦心事儿。扫把星也就是你这样了。”裴挚脸色也迅速沉下去,“你什么意思?”白砚气焰越发嚣张:“我什么意思还不明白?让你趁早滚。我跟你要好,你家里人都觉得我占了你多大便宜。我能占你这扫把星什么便宜?他们的脸色我早就不想看了,以后你离我远点儿。”当着众人的面吵架。裴挚神色阴鸷地打量白砚片刻,却突然笑了,“行,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而后就这样冷笑地注视白砚,退后几步,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天,白砚是被警察和小老板送回家的。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好,小老板又叫来大夫给他打针。不过白砚烧得浑浑噩噩,这些都在他昏睡时发生。白砚再睁开眼时,首先望见的是窗外浓黑的天色。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小老板坐在一边,湿漉漉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朝他望着,见他醒来,眼睛一亮,“影帝爸爸。”白砚嫌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小老板神色像是有些局促,吞吞吐吐地说:“早先你烧糊涂了,说了些胡话,挺刺人,裴挚像是生气了,我……”“不是胡话!”白砚毫不留情地打断小老板。喉头奇痒,他用力咳了几声,“我受够了,我好好一影帝干嘛总跟你们这堆麻烦在一起?”小老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儿,“你在说谎,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受了刺激。”白砚嘲讽地问:“那你觉得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我排挤仇安平的确是有意,只不过你太蠢,中招了还一直悟不透,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小老板还要说话。白砚说:“滚!要我报警把你赶出去?”小老板抹一把泪,不情不愿地蹭出房间。许久后,白砚艰难地披衣起床,到楼道站了会儿,听到关门声才回头。不是梦,刚才盘桓在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仇安平的确死了,自杀。回房间,他打开窗,重重地瘫倒在床上。夜里,窗口那片黑暗像是凶残猛兽大张着的嘴,这是什么样的黑暗啊,好像瞬息之间就能吞没一切。白砚独自躺了许久,以至于听见身后出现脚步声,他一时回不过神。他转头,裴挚已经在他身后躺下了,裴挚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把被子一直给他拉到下巴,而后紧紧抱住他。裴挚身上还带着从外边带来的寒气,可这一个拥抱真是白砚此时最迫切需要的温暖。裴挚那双烁亮的眼黑白分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