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永福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5

分卷阅读375

    ”虞景明点头,听虞淑华讲到香港,便又问虞淑华:“三妹在香港还好哇?”

一提到虞淑丽,虞淑华猛的就一脸担心,压低声音跟虞景明讲:“大姐,有些话我都不晓得找谁讲,我有一回听人讲,在香港看到三妹,讲她在歌舞厅里做经理,她一个女学生,怎么会成为歌舞厅的经理?我实在想不通,我也不敢跟我妈讲,我偷偷的写信问过三妹,三妹回信讲,那歌舞厅是董家开的,她在里面实习,是临时的,可我这心里却总觉得不对,谁家实习会做经理的呀?”

虞景明便不由抿了抿唇,三妹的情况她其实大体猜到一点,三妹受朱红影响甚深,朱红临终应该是有托付的,三妹只怕是走上了朱红那条路,而那条路从来都不容易,只这些事人本,三妹要瞒,她自不好讲,便沉吟了一下才讲:“你现在急也无用,三妹也是经过事体的,她走前也跟我讲过话,性子安稳了不少,不象是会乱来的,这样,绍英在香港也有不少关系,我再托她找人私下打听一下。”

“那麻烦大姐了。”虞淑华讲,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傍晚,玫瑰卷了荣兴大部分资产跑路的事体就在永福门传开了。

“呀,这回不但荣兴要破产,只怕荣家也要完蛋,消息传出来了,荣兴所有能变现的资产全被玫瑰卷走了,俄亚银行那边什么也不管,直接起诉荣兴,讲荣兴挪用银行头寸,荣伟堂这回不但是破产,只怕还要坐牢了,另外,荣兴在银行里还有那么多的欠款,荣家只怕是要卖老宅子了……”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老王头的茶档上一片窃窃私语。

哪个能想到,荣兴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体,谁也想不到玫瑰会做出这样的事体。

“那玫瑰呢,报案抓呀。”有人瞪着眼讲。

“报案肯定是报了呀,只是现在这乱糟糟的,警察厅那边忙着抓革命党呢,玫瑰这样的哪有时间理会,别的不讲,你看看,当初卷款的吴经理,还有戴经理,如今找到人没?还不是影子都没有,如今这世道,这事体只要一发生,再想要抓人,就一个字“难”,更何况,玫瑰跟荣伟堂还是夫妻呢,话讲回头,这等于是荣家的家事,警察厅那边最多备个案,完全有理有拖着慢慢来呀。”

同荣里那边专给人做红白喜事的一个司仪坐在老王头的茶档上边吃茶边讲,说完,那司仪又压低声音说:“我再讲一个事体,你们晓得玫瑰把码头仓库,店面那些东西卖给了谁?”

“卖给谁?”众人好奇的问。

“卖给了警察厅的吕三吕队长。”那司仪说完又冲着众人眨眨眼。

“吕三?他不是经常跟荣伟堂一起吃酒呢,两人关系不错的呀,怎么能背后做这样的事体?”一些人惊讶的讲,再一回味,便也晓得,东西若真是落在吕三的手里,那荣家只怕很难拿回来了。

“吕三跟荣伟堂关系不错,可人家小茉莉跟吕三关系更好呀,小茉莉是玫瑰的人,自然帮着玫瑰呀……”又有人一脸暖昧的讲,永福门和同荣里这边谁不晓得,茉莉是吕三的相好。

“啧啧……”一些人啧啧了两声,一时倒不晓得说什么好。只晓得似乎荣家这回再想要爬起来,只怕是难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回不但荣家栽了,只怕玫瑰也叫人算计了。”虞宅二楼,翁冒才回来,一坐下,就跟虞景明和红梅讲了玫瑰的事体。

“荣伟堂是栽了,玫瑰可是卷了钱跑了,怎么反倒她变成被人算计了?”红梅一脸疑惑的问。

虞景明这时却反应过来了,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玫瑰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虞景明就讲:“罢议租界扩充提案的事体是昨天晚上确定的,当然,玫瑰人头熟,晓得一些内幕,那也不可能超过昨天下午,也就是说,从昨天下午到今年中午,就这么点时候,要把这么多资产变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玫瑰只怕也腾不出那么多手来,另外她也要防着荣伟堂察觉,所以,这些买卖玫瑰只能交给茉莉去cao作,玫瑰路子广,认识的人也多,荣兴这些资产也是抢手的,不愁卖,那怎么可能最后所有的资产都落在吕三的手里,吕三哪里有钱买下这么多的资产,所以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玫瑰要卷了荣兴的资产,背后茉莉和吕三却也早就盯上了玫瑰,我可以讲,吕三拿到这些资产只怕一分钱都没花,而玫瑰如今只怕也找不到茉莉了……”

玫瑰是终日打雁,最终却被雁啄瞎了眼。

第二百七十章路漫漫其修远(大结局)

接下来几天,荣兴的案子在上海闹的沸沸扬扬,而随着枪声渐歇,反袁军攻打制造局失败,二次革命最终无果,而袁政府也开始对反袁军的清洗,但不管这些,市面终究是渐渐平稳了下来。

午后,天气酷热的很,不过午睡了一下,就出了一身的汗,虞景明受不了粘呼,起来洗了头洗了澡,这会儿就坐在阳台上吹风,翁姑奶奶闲不住,坐在一边纳鞋底。

永福门巷子窄,太阳只斜斜的一线晒在二楼的窗格上,映得二楼一片亮晃晃的,倒显得一楼和巷子里更加幽暗,阴凉,家家都有人搬了椅子坐在巷子里乘凉,老王头的茶档便更加热闹了。

“哟,听讲死了不少人呀,另外,警察厅一气贴出十几张通缉令,陈二爷,李总董他们都在,还有李泽时,连卞维武都上榜了,讲他入了个什么党?”钱六叔边给人剃头边讲,至于党派,没有人弄得清楚,前段时间,上海每隔几天就成立一个党,报纸上豆腐块样的登了很多,不身处其中,大家都弄不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卞维武这事,明摆着就是有人公报私仇呀,他那个入党算什么呀,政府里好多人都入了好几个党呢,还有人入宗社党呢,宗社党是什么党晓得哇,那是满清遗老遗少们弄出来的,现在都民国,那些遗老遗少还是有好些不甘心的,怎么不见通缉这些人哪,真是的。”有人便不平的讲。

“哟,哪个要整卞维武呀?”南街的汪太太过来找李太太打牌,正好路过,不由也停住脚好奇的问。

“还有哪个?吕三呗!这是盯上咱们永福门了,没事就在巷口晃当。”余翰从口袋里拿了两个铜钱摆在桌角上,然后朝巷口抬抬下巴讲。又拍了拍巴掌起身,准备去上班,现在是淡季,天气又热,虞记这边中午休息的时候比较长。

众人便顺着余翰的视线,就看到巷口,穿了一身警服的吕三带着几个手下在巷口转悠,这些天都在。

见到有人看他,吕三便咧嘴一笑,干脆就带着人进了巷子里,晃晃当当,二流子相。

汪太太便心领神会儿点点头,当初吕三跟虞家争虞园,虞家那位大小姐翻手为云覆手雨,不但逼走了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