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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花女。据老人说,每一任花女都会出生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甚至是其他国家,这其实是对花女的一种保护。正因为路途艰难,才能将每一任花女牺牲的间隔维持在十年以上。花女稀少,经不起更频繁的牺牲了。只有花女能诞下花女,而每一脉花女都只能供养相应国家的圣花。若让花女连留下子嗣的时间都没有,等待这个国家的便只有覆灭。“南丹的惨剧……便是因为如此。”老人叹道,“南丹皇族太过狂妄。”羽鸿意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凝视。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年纪小小的花男,圆嘟嘟的,正躲在树后偷偷看他。小圆嘟对上羽鸿意的视线,立马羞红了脸,转身就要跑。背后却有一双手将他捞了起来。来人抱着他,朝羽鸿意笑了笑,“我们这里很少有客人过来,所以这孩子对你有些好奇,还请不要介意。”这是个年轻的花男。羽鸿意嗅到此人身上有股草药香味,印象不错,微笑地点了点头。身旁老人咳嗽了一声,向羽鸿意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和孙儿。”“父亲,”年轻的花男道,“这位客人,似乎有些特别。”“确实非常特别。”老人想到羽鸿意之前的豪言壮语,不禁哼笑了两声,“你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年轻的花男笑了笑,“我只知道他即将成为一个父亲。”老人正杵着拐杖往前走,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把拐杖都吓掉了。好半晌老人才缓过来,猜测或许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结果这年轻的花男很快就放下了怀里的小圆嘟,朝羽鸿意伸出手,“我是这个守山人群落的药师,需要我为你看看脉吗?”羽鸿意点头,十分欣慰地将自己手腕递去,“谢谢,我最近正担心着。”片刻后药师把好了脉,点了点头,“你腹中的孩子十分健康。”吧嗒,老人手中的拐杖真的被吓掉了。药师连忙帮他将拐杖捡起,还觉得十分奇怪,“父亲,你怎么了?”老人没理他,视线一直牢牢地落在羽鸿意身上,胡子直哆嗦,“你竟然正怀着孩子?”羽鸿意十分坦然地与他对视,仿佛这个事实根本不需要让人在意般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这个孩子将会见证我的一切。”老人这才发现,只有眼前的这个家伙,才最适合“狂妄”这个词。和羽鸿意此时的狂妄相比较,什么南丹皇族,根本就不值一提。过了好半晌,老人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好冷哼一声,扭过头继续朝前面走去。羽鸿意与药师同行,一路上围绕孩子交流了许多经验,主要是羽鸿意在向药师请教。尤其是足足五六个月肚子都没有变大一事,实在叫羽鸿意揪心,抓住机会就连忙问了出来。“这是很正常的。”药师表示可以放宽心,“我们毕竟是花男,时间总不能和女子完全一样。只是比她们更久一点罢了,你的孩子依旧十分健康。”“大概会多久?”“两年或者三年,每个人都会有所不同。如果你将要生下的也是个花族人,可能还会更久。”药师笑道,“不过你已经快六个月,就算久些,最难熬的时候也该过去了。”羽鸿意回忆了一下,最近孕吐的情况确实少了很多,这才彻底信服了对方的话。“接下来大约有一年左右,会是你最轻松的时候。”药师又道,“肚子会开始变大,但胎儿会越来越稳定,平时只需要汲取足够的吃食就好。”羽鸿意十分高兴,“这可真是正好了。”老人在前面听到这话,不禁又冷哼出一声。而后羽鸿意在老人屋中坐了片刻,又和药师请教许多经验,看着天色不早,便表示该走了。老人气得不想动,只叫药师帮忙送他出去。羽鸿意临走前,老人却又问道,“你真的想好了?那是条很难的路……稍一走错,就是尸骨无存。”羽鸿意停下脚步,回过头笑,“你不愿支持我?”“我怎么可能支持你!”老人盛怒,“哪怕你多为你的孩子想想呢!”羽鸿意又道,“如果你要阻止我,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老人被噎,而后更加愤怒,“我又怎么可能阻止你!”羽鸿意哈哈笑了两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屋。在随药师走了一段路之后,羽鸿意回头再看,却见老人也站在屋外,正朝着他的背影,行一个虔诚的躬身之礼。无法支持,因为守护的责任。无法阻止,因为这个国家需要希望。老人的心态是如此复杂,羽鸿意一概笑纳,只扬了扬手,彻底与他道别。当羽鸿意再度来到圣山入口的那条小道上时,慎思已经站在那儿等了他许久。一听到羽鸿意的脚步声,慎思便起了身,将方才一直凝神端详的玉块收回了兜里,又将皱起的眉头展平。“想什么呢?”羽鸿意揉了揉他的脑袋。“一些很不开心的事。”慎思扣着兜里的玉块,含糊了一句,又看着羽鸿意道,“公子,你似乎与方才有些不同。”“因为我的心中有了决定。”羽鸿意笑着走向他们的马匹,“接下来的一年之内,我将要做一件大事。”“你又有什么大事?”慎思也牵过自己那匹马,无奈地问。“哦。”羽鸿意答道,“我决定把那些官员通通推翻,由我来统治整个北明。”慎思手一颤,猛地将手中缰绳一拉,把马吓得直叫。紧接着,这小子立马开始观察四周,发现那些北明亲军都还在很远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羽鸿意斜眼看他,“很惊讶?”“仔细地想想,”慎思无奈一叹,“好像也不太值得惊讶。”羽鸿意这才满意了,“这说明你小子足够了解我。”“但要统治一个国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时候。”慎思翻身上马,“公子,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我知道。”羽鸿意拉起缰绳,马匹嘶鸣着抬起了前肢,先一步奔向了前路。慎思紧随着他,风吹得两人的发丝都往后飘扬。“小子,”羽鸿意问,“你会帮我吧?”慎思握住缰绳的手不禁又紧了紧。直到好半晌之后,羽鸿意都开始犯嘀咕了,这小子才笑了笑。“我曾经立誓效忠于你。”慎思道,“我将誓死追随。”只是在说话时,他又忍不住碰了碰衣兜中的玉块。他在祈祷,在顺利看见羽鸿意达成这一宏愿之前,他不要被某些人找上门来。入了夜,两人在一个客栈落脚。慎思又在对着烛光看那玉块。这次羽鸿意看清楚了,在那玉块的中央,刻着一个“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