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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随他,奇异的动力源源不断地从双腿涌出。助威声重新在耳边燃起,悉数化作力量引得他血脉沸腾。他也化成一支飞矢,追上了那始终追不上的背影,与他并驾,并赶超了他。他赶超了所有人,也赶超了信祁,豹子般扑向终点。同学们欢呼雀跃着向他聚拢,他却试图越过他们寻找到那个被掩没在人群里的身影。“信祁!信祁!”“信……”韵母还没吐个完整,便被他生憋回喉咙里。梦已然醒了,他扭头看向枕边人,对方并没有被他那半个音节吵醒。悄悄舒了口气,梦里的紧张焦急竟让他手心出了汗,心脏也狂跳不已。他将一手垫在身后,努力回想着梦境以后发生的事情。那是他刚上高中的第一次运动会,三千米没人敢报,他仗着自己腿长耐力好想去试一试,结果就遇上个劲敌。好在信祁及时出现,陪着他跑了一阵,让他成功拿到第一。当时他还不知道信祁有哮喘,陪跑后的消失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名次公布完信祁才回来,他又兴奋于自己破了校记录,未曾在意到对方露出的疲态。想他那时高三课业繁重,不知是翘课还是请假来看他的运动会,又冒着哮喘发作的风险陪跑,自己竟全然无觉,十年后才有所意识,也当真是迟钝得吓人了。微勾一勾唇角,封逸远侧过身用胳膊撑住头。昨晚说是要守岁,结果两人熬到凌晨两点就撑不住了,一沾枕头便黑沉沉地掉进梦里。只是没想到会梦回高中时代。不知信祁是不是也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他伸手捏住对方的睡衣,手指勾在领口轻轻往下扒了扒,因为太瘦,锁骨还是突出得很明显。将手指滑过锁骨窝,心里想着这段时间也没少给他做好吃的,怎么就是不长rou呢。又挑了挑他的下巴,继而摸上脸颊。信祁终于睫毛一颤,眼睛却没睁开,声音里透着起床气:“拿走你的爪子。”封逸远竟没有照做,而是变本加厉地用身体压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口:“昨晚的饺子好吃吗?”信祁想起那个饺子顿时愈发不爽,这货竟偷摸往里面放硬币,差点把他的牙硌掉。眼睛终于睁开了,又不自觉地眯起:“你真的很皮。”“那你来教训我啊,看咱俩谁打得过谁。”“幼稚。”信祁懒得跟他计较。封逸远从他身上滚了下去,长腿一挨地便下了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卧室。年初一的早上自然不会冷清,外面鞭炮不断,只怕要从清晨放到子夜。他打了个哈欠,正回头要跟某人说话,就看见床上只剩个掀开的被窝,哪里还有信祁的影子。“腿脚利索了溜得就是快。”他喃喃了这么一句。家里就一个卫生间,两个男人来挤实在显得狭小了些。信祁皱着眉说:“你就不能过会儿再来?”封逸远咕嘟一口漱口水,牙刷捅在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就乐意跟你抢,你怎么地吧。”“我看你这年纪就只活了个零头。”信祁嗤了一声,跟他挤一个洗手池漱口。卫生间有面极大的镜子,几乎占满半面墙,平常封逸远洗澡的时候就好照镜子臭美。这会儿他又从镜子里俯视信祁,故意挺直了腰,挑衅道:“你说我这身高要是匀给你几公分就好了。”信祁漱干净嘴里的牙膏沫,面无表情地回他:“用不着。相反我希望你再高些,没准撞上门框能把你这脑子撞正常。”“你说咱俩这样成天斗嘴有意思吗?”封逸远忽然站到他身后,弯腰用胳膊揽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觉得特没意思,真的。”“彼此彼此。”信祁还没来得及从他怀里挣出来,忽然感到他身体前压,害他重心不稳,不得不一手撑住镜子。有些恼怒地回身,却不料他比预想中凑得还近,本能一缩才避免了跟他脸撞脸。封逸远进一步朝他逼来,将他整个人困进自己与墙的夹缝中。胳膊撑在他头侧,曲着肘,还要继续把脸贴近。信祁依然毫不动容,看着他愈来愈近的唇,竟出言讥讽:“亲啊,亲上来。”封逸远本打算一鼓作气,让他这话一打断,瞬间气势衰竭。动作一顿,却见对方嘴角上扬,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前一带。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双唇相贴,呼吸因此而停滞。信祁拽紧他衣领,舌尖往前一递,顺利撬开对方蒙然状态下全无防备的唇齿。封逸远僵在原地,浑身肌rou绷得僵硬,唯独舌头是柔软的。过了足一分钟,信祁才撤出去,面不改色地再次开口:“下回咱俩别用一样的牙膏了,完全尝不出味儿来。”说罢他将对方胳膊一抬,矮身轻易从他的压制下挣脱,还不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43“以后做好准备再来实践。”耳边轻飘飘地留下这么一句。封逸远睁着眼看镜中的自己,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脸颊泛了红。掩嘴轻咳一声,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还以为他会躲开呢,能逼他主动了一回,似乎也不亏。这么想着,他理了理头发,发现已有些挡眼,忍不住揪住一撮:“这么长了啊……改天去剪剪好了。”近一段时间一直忙于官司,也抽不出空来去理发。信祁那货倒是在进看守所的时候把头发剪短了,现在是正常长度。想到看守所,他又联想起了别的事,一转身出了卫生间:“我说信祁,你思想报告抓紧时间写啊,过了年就月底了,你早点交上,别让人家催你。”信祁嘴里正含着什么东西,抬头挑起眉梢:“大过年的让我写思想报告?”“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瞟一眼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巧克力盒,“你又偷吃我巧克力。”“这怎么能叫偷吃,这是光明正大的吃。”封逸远顺手把巧克力拿开,收进柜子里:“你少吃。”信祁没阻拦他,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站到他身后,并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干嘛?”封逸远身体一僵。信祁却不回答,只用力地扣紧了双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