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七零年代文工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个确切的结果之前,部队里又有了另外一件事,先打了岔子。

作为军队,平时除了在军区训练之外,每隔一段时间就都会出去进行一次野外拉练。负重徒步百里往上,实战演练,增强士兵的意志力和军队的真实作战能力。不知道是不是红军长征留下的传统,但确实有用。

文工团作为部队里特殊的群体,外出拉练不是很频繁,每年大约也就一到两次。蒋珂自从入伍开始就没跟随大部队出去拉练过,听说要出营拉练还高兴了一下,觉得是个新鲜事。

施纤纤看她高兴,在和她一起练功的时候便给她泼了冷水,说:“你是没去过,不知道有多辛苦。一件东西不背让你,让你干走五十公里,你受得了吗?拉练要打背囊背着,还要背水背挎包。什么路难走走什么路,跟着大部队,走到点为止。路上没什么别的活动,除了喝水走路就是拉歌。第一次去拉练,脚都得磨起泡,脱袜子一拽就撕下一块皮,你想想。忍住不哭的,都算厉害的。哭也没办法,自己忍着,坚持到结束为止。”

施纤纤泼的这盆冷水很有用,瞬间就让蒋珂蹙起了眉头,觉得可怕。

郑小瑶在旁边练功,看她一眼,把腰下下去,说:“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出声说一句,兴许会有男同志愿意背你走段路。再不然,打报告去车上歇着也行。”

施纤纤听了郑小瑶的话笑笑,看向蒋珂,“别听她的,丢不丢人?再是文艺兵也是正经兵呀,就这点苦都吃不了?”

蒋珂翻起身子倒立,“我先冷静冷静。”

得知拉练是这么辛苦的事情,第一次参与的新同志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害怕。蒋珂再是意志力超人,也怕途中坚持不住。晚上回到宿舍,自然也是听到发自叶湘和于怡姗嘴里的一声声哀叹。

哀叹完了,叶湘先安慰于怡姗,说:“得换个方式想,走完五十公里到了地方就轻松了呀。听说出去拉练不需要练功跳舞,可以端枪杆子打枪射靶,还有压缩饼干吃呢。”

于怡姗往枕头上压下去,“可我对打枪射靶也没兴趣啊。”

叶湘想想也是,自己也没兴趣。不过还是有好处的,所以她又说:“随便玩玩的嘛,又不当真,也没有人给压力,就是去体验生活嘛。反正我觉得,比在部队里轻松自由。”

于怡姗看着上头整齐排起来的床板,点点头,“好像也是的……”

蒋珂躺在床上眨巴眼,想着不知道明天起来列队出行之后,到底会是怎样的景况。别的她不担心,就担心自己坚持不到最后,哭鼻子叫着“我真的走不动了”丢人!

第44章

起床号在凌晨六点准时响起,是营房里短号手吹的军号。声音嘹亮,在微光朦胧的清晨从营房远远传出去,划开一夜的安静。

营房里的男兵女兵许多都不是听起床号起的床,大部分都会早那么一点时间。起床后便急匆匆的,蓬头垢面拿上脸盆牙刷牙膏毛巾冲去洗漱间洗漱。

洗漱间有大小两圈水龙头,沿墙大的一圈,中间筑的小的一圈,都是一样的水泥方槽,隔半米多远一个水龙头。水龙头虽然有很多,但不错开洗漱时间的话,还是要排队,先到先洗。

蒋珂起床比较早一点,她端着脸盆湿着额头的碎发回去宿舍的时候,叶湘和于怡姗才刚端着脸盆到洗漱间。水龙头都被人肩膀挨肩膀地占了,不是在刷牙就是在洗脸,所以只能稍作等候。

蒋珂回去宿舍后搁下脸盆,刘兰翠后脚也就洗好回到了宿舍。两人动作稍显匆忙,其实在部队里做什么事都是匆忙的,尤其今天还要大部队集合出去拉练,所以不敢浪费一点时间拖大家的后腿。部队里的军规纪律,什么时候都没虚设过。

蒋珂和刘兰翠去到镜子前编好辫子,然后一起去把脸盆牙缸牙刷上的水擦干,再去柜子里拿上两条干毛巾,便爬上床开始捆背囊。捆背囊这项技能在新兵训练的时候经常训,计时计秒,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被子叠好捆好背到身上。因为战争时期战事紧急,时间就是一切,所以作为军人,捆背囊是一项非常基础的必备技能。

蒋珂和刘兰翠没什么时间说闲话,两个人去床上把被子叠起来,里头塞了几件留作换洗的内衣内裤。脸盆牙缸牙刷毛巾雨衣雨鞋都扣在被子上,然后用同样军绿色的背包绳把被子捆起来。捆好了背囊两人也不闲着,着手便开始打扫宿舍卫生,掏干净床底擦干净灰尘,整理好一切,倒了垃圾回到宿舍左边挎挎包右边挎军用水壶,然后把打好的背囊背到肩上,去饭堂随便吃点早饭,便急匆匆地去cao场集合。

七点集合完毕,大部队从cao场开始出发。

蒋珂心里怀揣着忐忑,跟在队伍之中往前走。因为施纤纤试先跟她说过拉练的辛苦,所以她总担心自己完不成这次的任务。这么远的距离和要走的道路的崎岖程度,是有点超她体能极限的。

这次五十公里的拉练也是还有要求,途中用时最多不能超过七个小时。早上七点出发,最迟下午两点就要到地方。到了之后还有任务,就是撑帐篷扎营。

蒋珂一开始在心里忐忑,但出了军区大院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安抚得差不多了。心里想,红军万里长征都走下来了,她怎么也不能倒在这点路上啊。

然而心里虽这么想,但是身体有时候并不是靠仅靠意志就能撑起来的。在开始的一两个小时她觉得还好,跟着队伍赶路,有时抓着背囊带子带小跑跟队。

但走到三个小时的时候,连队伍拉哥她都没了气息去跟,只用气息跟两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便再也唱不出来。

后来越走双腿越重,像灌铅,像老古式子的小丫头裹小脚走在刀刃上。她还记得蒋奶奶跟她说裹小脚时候疼得哭成泪人,她现在大约就有那种感受,但她蹙眉忍着不哭。脚底掌估计已经磨得起了血泡,但不能停下来去看。因为只要一停,肯定要掉队。

蒋珂用意志力支撑着身体往前走,渴了就拧开军用水壶喝点水润润喉。她不敢喝多,因为走的路实在崎岖僻远,生理问题只能随便找地方解决。

她的美好愿景是希望能坚持到地方,所以走在路上的时候施纤纤来关心她怎么样,她都是咬牙摇头,说:“还可以,坚持得住。”

但事实是,她的体能应付不了这五十公里的路程。走到快五个小时的时候,她整个人便已经基本处于崩溃状态。就是再不想掉队,还是掉队了。

掉队后她站在被大部队走过震起细细灰尘的荒野路上,掐腰喘气咬牙汪了满眼的眼泪看前头的部队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她有心追上去,但每走一步脚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