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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一片,心里不禁忐忑起来,喊了几声聂燃的名字也没有回音。草原上不容易辨别方向,燕格凝心急也没办法,只好骑着马照着刚才跑过来的方向慢慢回去。燕格凝感觉身後有东西跟着自己,回头看去又什麽都没有,身上的汗毛不禁竖起来,正要挥鞭子让马跑起来,看到前面一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燕格凝脑子里霎时间闪过一个字,狼。草原上的狼很少单独活动,落了单的通常都是穷凶极恶,燕格凝的腿不住地抖了起来,身下的战马也开始焦躁不安的来回动弹,马蹄弹动着,威胁着饿狼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堵在马前不住的转悠。燕格凝盯着黑暗中的绿点,身下的战马忽然後退了几步,燕格凝忍不住惊叫了几声,紧紧的抓着缰绳,感觉前方的狼猛地扑了上来,心中顿时抽紧,下意识的闭住了眼睛。耳中听到一声闷响,狼似乎是被马蹄踢中了,燕格凝睁开眼,看到前方站着一匹马,聂燃手里拿着刀站在马前,正看向她。燕格凝张嘴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坐在马上浑身抖个不停,聂燃走过去,看见她脸色苍白,伸手接她,燕格凝动作僵硬的从马上下来,扑进聂燃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怎麽才来。。。。混蛋。。。”燕格凝边哭边抓紧聂燃,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在男人怀里抖个不停。聂燃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抱紧她轻声安慰着。燕格凝真是吓坏了,从小到大都被燕诚捧在手心里,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恐惧,从头到脚的冰冷,被聂燃抱在怀里才有了点安全的感觉。聂燃托起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把她脸上的泪吻掉,炙热的唇覆盖住她的,把温度一点一点传给她。缭乱(一女N男)7--北陆王妃燕格凝对於那天见到聂燃之後的事情脑子里一片模糊,只知道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後来是怎麽被他带回来又在帐篷里睡过去的,都记不得了,也不想去再想。早上醒来,梳洗了一下出了帐篷,聂燃站在一边,似是在等她,男人懒懒地靠在马车边上,一身重锦袍子,马鞭在靴子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一副悠闲的样子。燕格凝走过去,聂燃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燕格凝愣住了,那一刻仿佛真的有阳光洒下来。“别窝在马车里了。”聂燃明快的说着,燕格凝点点头,心里纠结着疼痛。晚上就可以到达北都城了,明天,她也许就睡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燕格凝心里不是没有疑虑,可是聂燃不说,她也不问,与聂燃短暂的相遇像是划过天空的焰火一般,绚烂却短暂。两人的心照不宣,享受着这最後的放纵。聂燃抱着燕格凝坐在马上,燕格凝有点惊慌,“放我下来吧,会被人看到。”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响,笑了笑,狂狷地说道“看到又如何?”鞭子挥下去,带着她纵马狂奔。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北都城。这座城是维系着北陆与下唐,离国商贸往来的重镇,翼扬掌权之後,马上解除了以前对贸易的种种限制,北陆的马匹,皮草,药材慢慢深入到各国,同时也带给了草原前所未有的富足。几十年前,下唐的国主曾经在此与北陆当时最强的部落签订过盟约,带给两国近二十年的和平。但那时的草原,沈浸在部落的争斗之中,两国只是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翼扬君临草原的消息传到下唐的时候,苏氏皇族从未想过会有和亲的这一天,苏风甚至觉得下唐很可能就断送在他手上了。燕格凝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前方的都城,心里不是不害怕的。但害怕又有什麽用的,从知道苏祈决定的那天起,燕格凝就把心里的害怕狠狠地藏了起来。仰头看向身後高大的男人,聂燃的眼光望向远处,明暗之间让人看不出情绪。“聂燃,”燕格凝突然轻轻地问他,“如果我让你现在带我走,你会吗?”身後的男人身体一僵,燕格凝自嘲的笑笑,索性问个彻底,“如果我求你呢?”燕格凝盯着男人,“聂燃,带我走。”有那麽一刻,聂燃心里霎时间仿佛有火焰沸腾起来,烧的浑身guntang,有什麽东西要突破身体冲出来似的。然而,只有那一刻,很快便熄灭了。燕格凝看着男人渐渐暗下去的眼神,心里很疼,终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明白是在聂燃的心里狠狠地捅了一刀。对不起,聂燃,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害怕,我要你,亲手断了我所有的退路。“我们回去吧。”燕格凝转过头,眼里还是溢出了眼眶。原来心底里还是有那麽点卑微的期望啊。燕格凝笑着,任眼泪流顺着脸颊流下来,被风吹着,一阵阵的凉意像是渗进了心里。聂燃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喉咙里一阵阵的血腥味,咬紧牙齿,生生把话吞了下去。距城十五里,迎宾的马队一路排开。翼扬竟然派了“风虎”来迎。战马低低的打着响鼻,猩红的大旗在风中翻滚,燕格凝的车队隔着百步的距离对面停住。蛮族的骑士好奇的望着那些衣着华丽的下唐战士。这是草原的另一只传奇“风虎”,骑士身上手工锻打的鳞甲依旧反射着剑一样的森然银光,沈重的铁盔上洒下了黑色的长缨,保护面额的头盔夹在腋下。猩红的大旗下,黑马上端坐着魁梧的武士,笼罩在沈重的重铠中,像是整个用黑铁锻打出来的。这是示威,不是迎亲。整整有四十年,没有军队踏上北陆的草原。北陆的武士们既鄙夷这些下唐人的怯懦,也警惕着他们精良的甲胄和刀剑。随行战士们的心里则是惊惧。看见对面浮云一样大旗下,立着那麽多胸阔腿长的健马,一色的漆黑,高出下唐的战马一尺。战马在蛮族骑兵的驾驭下仍旧不安的翻着蹄子抖动马鬃。站在燕格凝旁边的武官舔了舔下唇,觉得喉咙发干,夹马的双腿有些虚软。聂燃骑马迎了上去,百步外的骑士们争相下马,扯着马镫都单膝跪倒,唯有那名持旗的副将不跪,他双手举起,猩红色的大旗上,金线的豹纹亮的刺眼。聂燃站在那里,举起一只手,朗声说道,“恭迎王妃。”短暂的沈默後,黑马上骑士一起高呼起来。锦衣小袖的奴隶们从队伍中迤逦而出,长而厚软的羊毛毯卷开来直铺到他们脚下。燕格凝看着北都城,感觉浓烈的酒香远远飘来,缓缓踏上了地毯。北陆迎亲的过程并不繁杂,但对於外族来和亲的公主,却有特别的仪式。燕格凝虽早有耳闻,但没想到今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距城十里架起两座高高的王帐,两帐之间铺着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