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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小丁子正蹲着和车夫聊天。穆鲲招手叫他进来:“今天你们去什么地方了?”小丁子瞧见穆鲲就吓的腿发软:“没,没去什么地方。”穆鲲又问:“你家少爷的胳膊是怎么弄的?”小丁子小孩子撅起嘴巴道:“我家少爷的胳膊伤了?一准是那两只看门狗干得!”穆鲲眼神冷了下:“什么看门狗?”小丁子本就气不过,添油加醋的把今日在县政府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连那守卫见着顾少爷说的那些荤|话都一并说了。穆鲲嘴角迸出一个冷笑,露出些土匪头子的气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动老子的人!”小丁子本来说只为了个出气,这会看那山大王的脸色阴沉,吓的也不敢在多言语。穆鲲拍了下小丁子的小身板子:“小子你记得,若是再有人敢欺负你家少爷,立刻过来告诉我。在伤到他半分,伤他的人活不了,你也讨一顿打。”唬得那小丁子:“大王爷爷啊,我横事拼了命都保护我家少爷,那看门狗一脚踹的我半天都站不起来了。”穆鲲拿眼睛对他一瞪:“怂蛋玩应!”琢么着不然也给他配一把枪,又想着这怂瓜胆子怕是见了枪就尿了裤子。反正他媳妇带了,就冲着他媳妇敢对他开枪。估计也吃不了大亏。哼了一声,打算去教育教育那两个不张眼睛的东西。顾清瀚勉强吃了些,看见小丁子进屋,招手叫他过来:“吃些东西,咱们回去了。”又见那小子唬得脸色苍白,腿不住地打颤,问道:“怎么了?”小丁子也不敢说那土匪对他说的事情,只推说是饿的。顾清瀚宛尔:“饿了怎么不说呢。多吃点罢。”小丁子瞧这里像是山贼窝,自然不敢多吃。草草的吃了,小声问:“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顾清瀚站直身子:“这就走。”穆鲲瞧了:“就吃这么多?”顾清瀚点头:“麻烦穆警长了。”穆鲲压低声音:“好媳妇,我喂饱了你,你什么时候喂我?”顾清瀚理也不理他,转头飞也似的走了。留那个土匪头子在嘴角蔓开微笑。顾清瀚上了马车,不知道是因为穆鲲在他耳边上说话的原因还是别的,只觉得耳朵上痒痒的。耳根子越发的火热起来。那山贼既然说了,便会信守承诺的吧?顾少爷瞧着外面想了半天。若是这件事情办完了,恐怕那山贼头子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同他要纠缠到几时呢?顾少爷不喜欢同人相处的太近。同人相处,他即是十分擅长的也是十分笨拙的。大概同他的身世有关。顾清瀚又想了半刻,突然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小丁子,不回府里了,去梨园子里。”小丁子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现在哪里有戏听?”顾少爷放下帘子:“你只管去吧。”梨园子在烟花街上,顾少爷对这里还算是有些陌生,自然是因为他本身是傲气且洁身自好的,他只拉了车帘,也不去看那拉客的窑|姐儿们,不知过了多久,小丁子拉开门说:“少爷,咱们到了。”顾少爷从梨园子下了车。一进去就看见那些个武生花旦正在台子上练功。跑堂的伙计迎上来:“这位爷来早了,园子还没开始唱。”顾清瀚点点头:“焕老板在么?我有事同他说。”伙计摸不准,让顾少爷在座里坐了,自己去问团长。小丁子这回才缓过来些许,对那个土匪警长又怕又好奇,于是试探的问顾少爷:“爷,那个土匪怎么当得警长?”顾清瀚正瞧着那些少年少女们练功:“世上哪那么些道理?你去街上给我买些好酒和果品来。”小丁子涎笑道:“也赏我吃么?”顾清瀚把银子给他:“叫你赶紧去,没德行的小子!”小丁子晓得他是应允了,高兴的跑出去了,心下惦记着也买些rou食吃。顾清瀚瞧着瞧着,觉得心里有些奇怪的想法,说也说不清。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干有些下作,但是始终他不愿意同那山贼一起。可是那山贼又死缠烂打的。他要保全自己脱身,也只有这个办法。换个想法,若是那山贼对那小戏子上心了,岂不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只是心中始终觉得空落落的,也说不清是怎么的感觉。正想着,面前走过来一个年轻的青衣,你看他生得甚么样?一尺八的身子,身子因为是常练功的关系,十分匀称,那脸蛋长得十分精致,唇红齿白,两眼含情。虽然是个男人,却比女人更加娇媚,若是办上相,真是个沉鱼落雁的绝色。那小官儿去了妆,行事也不娇媚,说话也不尖嗓,活脱脱一个明朗的美少年。他叫焕琴生,年方17岁,上台已经有两年了,也有不少大户捧着他,他师父现在已经不唱戏了,偶尔也只能轮上个丑角。还有吃大烟的毛病。自然都要徒弟供养着。那焕琴生也十分会察言观色,因此倒是个梨园里能叫得上名字的红儿,他年纪不大,却也知道戏子这生注定做不得完整的男人,虽是男人却也要依傍别的男人,于是便也放了几分心思在这事情上面。那些十分捧他的,他摆了清高的态度,那些掏了不少钱却还没有吃到甜头准备撤火的,他偶尔敬个皮杯,让人家摸捏两下。弄的那些捧着他的人,对他又爱又恨,却也分开不得,故而十分傲气。他瞧见顾少爷,只是冷冷的叫了一声,就自顾自的坐了。顾清瀚也不含糊,瞧着他:“焕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焕琴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笔好买卖。他听见过那些人谈那个警长,说他身高八尺的,说他单手扼死老虎的,说他能文能武,表面是山贼实际上是当年清王朝一个将军后代的。那曾经被请到政府里唱戏的说,那男人原来也没有三头六臂,十分魁梧英俊,是男人中的男人。戏园子里本就是乱,三句就说上荤话了,说他是烟花街最红头牌雪婥儿的相好,那雪婥儿头天对他还摆些架子,同他睡过一次之后便心甘情愿跟着他,可见是个男人中的男人。还有的说他做山贼时,真金白银藏了一山洞子。这些都不是重要的,焕琴生知道那警长意味着什么,你看路上那些趾高气昂的军爷全都是那个警长的手下。若是做了他的人,那可真是天官赐福。更何况,他师父那老东西吃也靠他,喝也靠他,抽大烟都靠他。指不定会把他给了哪个老头,他若是靠上了这个军爷,那老头恐怕再也不敢招惹他。焕琴生脑袋里盘算着,却摆着架子缓缓开口:“什么事?”顾清瀚微笑:“你若是不记得,那就算了罢。”说完要起身走。焕琴生连忙起身,一拍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