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惜花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1

分卷阅读461

    面不改色的男人,“草草不回宫没关系?”

“总不能拉着她去砍了。”顾晏惜捡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汤药没觉得有多苦,倒尝出这蜜饯有多甜了。

“我不进宫了,下圣旨给我也不会去的。”芍药哼了一声,她也不好好坐着,挨着花芷的腿边坐下,头靠在腿上,很是喜欢这个亲昵的可以放心依靠的姿势。

“于老应该快回了。”

芍药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在别人那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到了她这就是有事师傅服其劳,师傅肯定会打她的。

这边气氛融洽,皇宫中却紧绷得宫人内恃走路都踮着脚,想打喷嚏的想咳嗽的都死死忍着,生怕弄出动静引来杀身之祸。

福寿宫内,太后着一身正装闭目眼神,早上凤子龙孙来请过安后她便没有换下,人老了,需得用这一身来镇着那些魑魅魍魉。

枝娘快步进来,“娘娘,月贵人递话身体不舒坦,欲请太医。”

“宫中有几个身体舒坦的,大过节的,让太医们也过个安稳年。”

“是。”

枝娘去沏了茶过来,太后闻着茶香才睁了眼,接过来放到鼻端嗅着。

看着茶就想到了制茶的人,太后垂着视线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问,“晏惜还在花府?”

“是,说是不曾出来过。”

“那也要他出得来,朝着那个位置扎下去,他也狠得下心。”太后手抖了抖,茶水撒出来了些,她像是感觉不到烫,避开枝娘要来接茶盏的手,端起来喝了两口,可再热的茶也没法让泛冷的心窝暖起来。

只要想到孙子朝着自己扎下去的那一刀,想着两个姑娘家扶着他从皇宫那弯弯绕绕的长廊走出去她就浑身发抖,那是她的孙子,是为大庆朝立下诸多汗马功劳的世子,那等情况下却连备个轿的人都没有,寒的何止是她的心!

“真想要剐了那皓月!”

枝娘在一边轻声劝解,“您要收拾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不能是眼下,不为了天家的面子您也要为世子再忍上一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太后闭了闭眼,将满心想见血的冲动按捺下去,正欲说话就听得门外通传,“皇上驾到。”

将杯盏放下,太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起身理了理衣裳迎上前两步,不过分亲近,亦没有疏远,和往常一般无二。

“儿臣参见母后。”

面色灰败的皇上虚虚一礼,太后也就虚虚一扶,“今儿新年,皇帝可要在这里陪哀家吃顿饭?”

皇帝面色一暖,“是儿臣的不是,就依母后所言。”

枝娘立刻下去安排,来福抬头看了一眼,将屋里其他人都带了下去。

安静片刻,太后率先打破了沉默,“皇帝若是来接皓月走的无需觉得为难,带走便是。”

皇帝眼神晦涩,“您怀疑此事与皓月有关?”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既是你的宠妃哀家总不会夺你所好,你放心,哀家不过是关着她,没有将她如何。”

“母后在怪儿子。”

“哀家心疼孙子,想来皇帝应该也能理解。”太后笑不及眼,“可哀家还是要站在你那边,心疼也就是嘴上心疼一下罢了。”

皇帝眼神落在虚处,重复道:“您在怪儿子。”

太后捏了捏眉心,忍了又忍,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尖锐,“哀家一直以为决裂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和晏惜之间,那孩子能忍,敬你重你又顾大局,你待他也素来亲厚,几个皇子加起来拧一起都抵不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不要说是被女色迷昏了头,你不喜花芷连哀家都知晓,是什么人让你起了这个心思?”

太后抬头,眼神锋利如刀,“是什么人怂恿得你忘了,这天底下对你最忠心的是顾晏惜,是你的大侄子?”

皇帝脸皮抽动,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他想说他没忘,他只是没想到皇室竟也出了个痴情种。

外边突的传来喧闹声,母子俩齐齐歇了话头朝外看去。

☆、第五百章皓月算计

隐隐传来的声音让太后垂下了视线,宫里这些手段啊,她看了一辈子,早看够了,也看透了。

“让人进来吧。”

皇帝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反对,他听出了声音是谁的。

跟在隐忍怒意的玉香身后进来的是皓月的大宫女,就见她先是朝着上首两人磕头请安,然后伏在地上哽声道:“奴婢求太后娘娘开恩让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娘娘要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了不会一再开口来求,请您开恩。”

太后并不急着接腔,她知道还远没有完。

果然,这边话头刚歇,外边就有宫女尖锐刺耳的声音传进来,“快来人啊,娘娘落红了。”

屋里一静。

皇帝腾的站起来,一脸狂喜的立刻快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了,转过身来尴尬的解释道:“儿子昏头了,母后见谅。”

太后静静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她十五岁嫁给先帝,十六岁生下他,这皇宫中虽说没有纯粹的感情,她却也尽己所能的将最厚重最无私的那一份给了他,记得他们也曾母子情深,记得他儿时稚气的说要保护她,记得他第一次当爹时喜不自禁的亲自跑来和自己报喜,曾经他也意气风发,也曾眼神明亮,只不知何时就变成如今这般垂垂老矣的模样,看着,竟也没比自己好多少了。

真是,想这些做什么,太后压下心底涩意淡声道:“带她回吧。”

“母后。”皇帝上前一步,“宫中已多年不曾有皇子公主降生,儿子只是太高兴了。”

“哀家也替你开心,去吧,哀家倦了。”

皇帝不好再留,只得告退离开。

听着外边悉悉索索的动静从有至无,太后捂住眼睛,她费尽千般心思软化皇帝,只要皇帝这边态度松动了这事并非过不去,皓月却偏在这时候作妖!

片刻后,太后放下手时所有情绪都已消退,又恢复成了那个云淡风轻的,仿佛再大的风浪也打不倒的太后娘娘。

“大年初一就见了血,今年若无事也就罢了,若有事。”太后冷笑,“记着些,到时让皇上记起今儿这点不知是真是假的血。”

“是,老奴记下了。”

偌大的宫殿明明暖如春阳却依旧让太后觉得身上泛冷,她拿起暖手筒戴上,想着那个说要陪她用饭的儿子大概早不记得这个承诺了。

“娘娘,陈情求见。”

陈情?太后回了神,立刻宣人进来。

陈情曾在七宿司多年,要进来一趟不难,更何况眼下他还是走的正规路子,替主子送东西来了。

请了安,陈情将太后非常眼熟的红木食盒放至几上,垂首道:“主子令小的代他向您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