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老大是女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音里透着一股藏不住的焦急。

出了城,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马车忽然没有预兆地停了下来,傅云启和傅云英靠坐在车厢里,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出车帘滚下马车。

吴大舅下马,和管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声说:“好了,就在这里了,免得夜长梦多。”

管事点点头,给手下使眼色。

手下心领神会,掏出准备好的绳索,往马车围过来。

傅云启摔了个头晕眼花,一把掀开帘子,怒道:“怎么回……”

还没骂出声,见到周围人狞笑着把自己和傅云英围住,吓得一激灵,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在他身后,傅云英掀开车帘,望一眼左右,“你们想做什么?”

吴大舅咧嘴哈哈笑,露出一口黄牙,“你们两个都是抱养的,跟着享了这么几年福,也算是有造化。”沉下脸,冷哼一声,“绑了扔到大江里去。”

手下人高声答应,齐齐朝傅云启和傅云英扑过来。

傅云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挡在傅云英面前,“云哥,我缠住他们,你快走……”

傅云英却没动,扫他一眼,拉住想要和吴大舅拼命的他,轻声道,“不妨事。”

她话音刚落,十几个身穿窄袖袍的王府护卫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围住吴大舅和管事。

护卫们个个是高手,而吴大舅和管事带来的不过是一群只会逞凶的恶霸,双方缠斗在一处,很快分出胜负。

吴大舅和管事见势不妙,掉头就跑,被护卫提溜着衣领扔到傅云英面前。

她道:“先打一顿再说。”

护卫应喏,拳头捏得咯咯响,一顿乱揍。

吴大舅被打落三颗牙齿,满嘴是血,惨叫连连。

傅云英坐在傅云启给她搬来的一张凳子上,默数了三十下,抬起手。

护卫忙停下来。

吴大舅和管事鼻青脸肿,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低声呻吟。

傅云英看着远处山谷外汹涌澎湃的长江,道:“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谁答得慢了,绑了扔到大江里去。”

吴大舅和管事呼吸一窒,肿起的眼睛环顾一圈。

那些恶霸早就被制服了,周围全是王府的护卫。听到傅云英的话,护卫们捡起地上的绳索和麻袋,作势要绑他们。

两人哀嚎起来,“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谁派你们来的?傅家的铺子为什么都换了掌柜?”

吴大舅扯开嗓子喊:“是你们家的!你们傅家的人,和我们没关系!”

傅云英和傅云启对望一眼,继续问:“说清楚,派你们来的人到底是谁?”

护卫一脚踩在吴大舅胳膊的伤处上,吴大舅惨叫一声,痛得直抽搐,“是我姑姑,你们的奶奶!还有你婶婶!”

傅云英皱了皱眉。

傅云启脸色一白,“你们胡说什么!奶奶和婶婶怎么会派你们来害我和云哥!”

吴大舅浑身发颤,哭着道:“北边传来消息,四老爷死了,让强盗给抹了脖子,只有几个伙计逃了回来,姑姑和嫂子要把家产留给泰哥,你们俩是抱养的,姑姑说不能让你们俩白白分走泰哥的钱,所以派我过来……”

山风暖而轻,带着浓郁的花草香气,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

傅云英没有说话,手脚一阵阵发凉。

第86章对峙

一双手伸过来,托在傅云英胳膊底下,搀扶她站稳。

春衫轻薄,衣衫底下肌rou紧实,硬邦邦的触感让她愣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想爬上马背,可浑身虚软,试了几次竟都没成功,骏马有些不耐烦,发出烦躁的嘶鸣声。

见她终于回神,乔嘉飞快收回手,垂目道:“得罪了,公子。”

他打横抱起傅云英,将她送到马背上。

她闭一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迷茫之色尽数褪去,接过乔嘉递来的马鞭,环顾一圈。

越是事情紧急的时候,越不能慌张。

她定定神,手中马鞭指一指吴大舅和管事,“把这两个人绑了,送去黄州县。我和乔嘉先走,回东大街探探情况。”

“我和你一起走!”

傅云启大吼了一声,越众而出,扯住骏马缰绳,拦下傅云英。

她垂眸看他一眼,“能骑马么?”

不知道家里是什么光景,她必须尽快赶回去,没有时间拖延。

傅云启咬咬牙,拧着脖子道:“能!”

傅云英沉默不语,他又道:“英姐,我得回去,家里出了事,我得回去!带上我吧,兴许我能帮上忙。”

“上马。”傅云英道。

傅云启忙应一声,早有王府护卫牵了一匹温顺的黑马过来,他忍住恐惧,在护卫的帮助下翻身上马。

傅云英叮嘱乔嘉:“你和他共乘一骑,带着他骑,他没骑过。”

乔嘉应喏,紧接着上马,挽住缰绳。

三人两骑扬鞭,催促坐骑跑起来。

走陆路其实比水路更快,只是不甚方便。

三人一路无话,快马加鞭,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到了黄州县。

下马的时候,傅云启脸色煞白,也不知是一路疾驰吓的,还是累的。

三人先去布铺换了身装束,将马寄存在客店里,打扮成进城的乡下小伙模样,绕到东大街。

以往冷清的东大街今天很热闹,人来人往,车马川流不息。巷子里敲锣打鼓,哀乐阵阵。来往的人胳膊上、头上都系了一条白孝布,人人面色哀戚,神情肃穆。时不时有穿粗布孝服的仆人推着手推车从里面出来,车板上堆满纸扎、一捆捆香、蜡烛和纸钱。

妇人的嚎哭声越过院墙传出来,让人不觉恻然。

傅家正在办丧事。

傅云启眼圈通红,脚步踉跄了几下,“四叔真的没了……”

他们走到窄巷门前,眼前一片缟素,过年的时候傅四老爷亲自挂上去的红灯笼都取下了,换成白纱竹丝灯。正门大敞,里头设灵堂,灵前跪了一地披麻戴孝的妇人,几个妇人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边哭边捶地,痛苦万分,旁边的人陪着掉眼泪。

有人拦住傅云英他们,“几位是?”

傅云启擦擦眼泪,低下头。

乔嘉挡住兄妹二人,上前道:“我们曾受过府上四老爷的恩惠,听说傅四老爷走了,来给他上炷香。”

那人叹了口气,“四老爷是个好人呐!”

叹息几句,剪下几条孝布,给乔嘉几人绑在胳膊上。

他们戴好孝布,混进来吊丧的人群里,走进正堂。

灵前哭声震天,几名身穿法衣的道士围着灵柩做法事,又有和尚坐在蒲团上念经敲木鱼,锣鼓齐鸣,听不清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傅云英抬起头,看向灵堂,上面供奉了傅四老爷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