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金玉为糖,拐个醋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风,他要同我闹气的,”罗翠微避重就轻地笑答,“只是习惯了,殿下勿怪。”

“我又不是你弟弟,”云烈仍旧一瞬不瞬地望着车顶,似有不满地小声抱怨了一句,唇角却忍不住上扬,“没少,我带了钱的。”

以他开府王爵之尊,面对平民出身的罗翠微,即便是双方以朋友的身份相交,他的自称也不该是“我”。

可他不但自称“我”,字里行间的态度也亲和随意,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样子。

这是真的将她当做了自己人,让她享有了与熊孝义及昭王府中那班临川军出身的侍卫同袍同样的礼遇了。

心虚又羞愧的罗翠微忍不住眼眶发烫,半垂粉颊,满面赧然发红。

虽然她方才已在心中默默放弃了“借道临川”的计划,可那终究是她接近他的初衷。

他与他的同袍在临川忍着饥寒戍守国门,风骨铮铮、俯仰无愧,她却想拉他下水,做一笔铤而走险的交易。

原本以为自己及时打住,没有将那不厚道的交易说出口,就可以在他毫无察觉之时抹去自己最初那种不纯的心思,从此以磊落、单纯的面貌与他友好往来。

可此刻她忽然发现,那太难了。

若将来有朝一日,云烈忽然反应过来,参透这其中的玄机,明白了她最初是带着怎样的意图接近他的,那他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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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翠微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安,眼眶发酸,鼻头也发酸。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又怕抬起头就会被云烈看出异样,便装模作样地打开了一个点心盒子,随意拿了块百果糕出来。

红唇才碰到那甜糕的边缘,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她的指尖蓦地一空,甜糕就这样凭空不见了。

罗翠微大惊失色地抬起头,正瞧见云烈腮边鼓鼓,满脸理直气壮地望着车顶哼道:“方才不还说是买给我的吗?怎么当着我的面就吃起独食来了?”

“我吃的,是给我meimei的那盒……”罗翠微惊讶又委屈地眨了眨眼,这事原本蓄在她眼眶里的泪突然成珠滚下。

这泪是为着眼前心中沉重的郁结,与甜糕倒是半点不相干。

可云烈哪里知道她心中的曲折,只听她嗓音有些异样,便赶忙垂眸看向她。

见她面上有泪珠,他顿时也慌了:“同你闹、闹着玩的,不是真的说你吃独食……你别哭啊!那个,整盒、整盒都归你行不行?”

罗翠微这才察觉自己的眼泪落出来了,尴尬地抬了袖子胡乱朝脸上抹了一通。

可许是她原本就心事沉沉,这泪既无意间掉了下来,竟就像个盛满珍珠的斛被打翻似的,一颗接一颗连绵不绝往外滚落。

云烈手足无措,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半晌后无助地指了指自己鼓鼓的颊边,“要不,我把这块也还你?”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呆掉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来。

整块甜糕都在他口中,这要怎么还?难不成还……

“你脑子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罗翠微嗓音冷冷,带着落泪后特有的鼻音。

云烈怀疑自己面上烫得能煎蛋。

不过,面对罗翠微那明显带着羞恼,却又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他还是十分沉着地摇了摇头,道貌岸然地挺直了腰板。

“没有,什么也没有想,一片霁月光风。”

绝对、绝对没有浮现出类似“堵住她的小嘴”、“用舌尖将这块甜糕递回她口中”这样的画面。

第14章

眼前的罗翠微看起来与以往全然不同。

才被泪水浸润过的双眸潋滟莹莹,羞恼透红的粉颊似胭脂暖艳,虽正在瞪着人,却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晨曦之下盛放的娇花,上有残留的夜露凝珠盈盈欲滴。

“你别总这么瞪着我啊。”云烈扭头面向车帘,弱弱出言。

他实在很担心,她若是继续用这副模样瞪他,那些“霁月光风”的画面,大概就会不受控地从他脑子里蹦出来,当场成为现实……

停止,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要做一个正直的好儿郎。

罗翠微红着脸翻了个白眼,轻轻吸了吸鼻子,倒也没心思当真与他计较什么,只小声嘀咕,“信了你霁月光风的鬼话!这也就是你,若换了旁人,我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毕竟她接近他的初衷绝称不上厚道纯良,即便她今日在临门一脚时悬崖勒马,他对此根本毫不知情,可她终究心中有愧,此刻在他面前本就心虚自责,哪还有脸盛气凌人计较他脑子里小小的唐突。

可她这话落在云烈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解读了。

她这分明是猜到他脑子里都在“霁月光风”些什么,虽羞恼却又不舍得与他计较。

她还说“这也就是你了”!

换了旁人敢在她面前满脑子“霁月光风”,那是要挨巴掌的!

她果然……对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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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里偷着美滋滋了好一会儿,云烈忍不住又转回来看着她。

见她低垂着眼帘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也不再出声,便将长腿略伸出去些,拿脚尖碰碰她的。

“你方才为什么哭?”

先前乍见她掉眼泪,他慌乱之下也没来得及过脑子,此刻定下心来想想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以她平日里的行事做派来说,明明是个爽利娇辣又大方的姑娘,怎么可能因为被抢了一块甜糕就掉眼泪?

罗翠微哽了哽,勉强扯出个笑脸:“不好吃。”

“你压根儿就还没吃着。”云烈眉头蹙紧,对她这明显敷衍的托词毫不买账。

沉默良久后,罗翠微才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开口,“明日我家中会有许多事要忙,就不到王府来打扰了。”

若没有他先前天外飞来那一笔打岔,这话原本也是要说的。

方才那瞬间,她本想索性向他坦白了自己最初的打算,或许能得到他的理解与宽宥,她也就少些自责自厌。

可她到底开不了口。

她终究还是不够勇敢,不能在发觉自己险些行差踏错的第一时间,及时坦荡地承认自己曾有过那样卑鄙的念头。

还是趁着新年将近,先好生在家反思自省,攒足勇气,想好怎样向他坦诚自首之后,再去面对他吧。

也顺便想想放弃走临川这条路之后,来年开春该如何弥补罗家在北线商路注定会有的损失。

各地掌柜还在等她通知开春后是否备货呢。

哎,真是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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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烈严肃地板起了脸:“方才我一时恍神,无心失言唐突了一句,你就气得要断绝来往了?”

她调戏他那么多回他都没有计较,她就不能讲点公平公道、礼尚往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