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权相养妻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能瞧见上头深浅不一的深色痕迹。

韩蛰腰间佩剑未解,乌金冠下容貌冷峻,那双眼睛沉沉的,似颇疲累。

令容稍觉意外,怔了片刻,才缓步过去,“夫君回来了?”

——却与韩蛰预想中欢欣迎过来的姿态截然不同。

韩蛰淡淡“嗯”了声,扫向她盘中的菜色,“做的什么?”

“松果rou。”令容回身将盘子递给红菱,吩咐她快些炸完了摆饭,跟着走进去时,韩蛰已在屋里站着了。那柄长剑横摆在案上,他正垂头解外裳,眉目深锁,见令容进来,瞧了一眼,却没出声。

令容只装作没明白他的眼神,取了那柄剑往别处摆好,随口道:“夫君刚回来吗?”

“昨晚。”韩蛰这阵子发号施令惯了,那满身沉厉冷硬犹在,仍惜字如金。

“昨晚回的啊。”令容低声,想起昨晚深夜等他时的气闷烦躁,心里不大高兴,见韩蛰态度也冷冷清清的,便只点了点头,接过外裳,在衣架上铺得平展。

夏日暑热,这会儿日头才落,地气未散,她身上穿得单薄,杏红交领半臂之下一袭玉白襦裙,底下撒着碎花,层层叠叠地堆在脚边。因是家居,发髻梳得也简单,耳边一对修长的珍珠吊坠,衬着乌压压的青丝。那一缕头发从耳后垂落,搭在肩头,勾勒出胸前起伏的峰峦。峰峦之下,石青锦带束腰,身段挺秀,姿态盈盈。

她手抚衣衫,神情专注,黛眉微挑,漂亮的杏眼勾出妩媚弧度,朱唇柔嫩,脸颊白腻。

办差在外,疾驰回京,凶险杀伐的间隙里,韩蛰也曾想过回府的情形。

离别前的那点小芥蒂早已磨平,令容性子娇憨率真,从前他办差归来时都能笑脸来迎,如今夫妻情浓,两月未见,方才碍着有外人在还需矜持,此刻夫妻独处,总该帮他宽衣,让他趁机抱抱的。

谁知迎接他的却是这侧影。

虽说容貌身姿愈见动人,态度却不冷不热。

再想起昨日令容跟高修远熟稔道别的场景,虽说两人瞧着光明磊落,高修远也未必有那贼胆觊觎人.妻,令容的态度却比此刻热情了不知多少。方才见着他,也不像从前般眼含欣喜,仿佛两月的别离于她而言只是小事,并没盼着他回京似的。

韩蛰心里拧了个疙瘩,皱眉瞧着令容。

令容却没看他,将衣衫理了理,在衣袖襟角处瞧见暗沉血迹,回头见他薄薄的中衣似也有暗红的颜色,眉心微跳,诧然抬目,“夫君受伤了?”

“没有。不过衣裳脏了。”

令容悬起的心落回腹中,“那我待会叫人洗干净——厨房备了热水,夫君沐浴用饭吧。”

“好。”韩蛰暂在椅中坐着。

令容让姜姑备热水后,便去寻韩蛰要换的衣裳,进去摆在浴房,出门后态度仍旧不冷不热,“水和衣裳都备好了,夫君先沐浴。红菱备的晚饭怕是不够,夫君想吃什么,我叫人多买些糕点回来。”

“你瞧着办吧。”

“那我先去安排晚饭。”令容说罢,出门往厨房去了。

韩蛰仍旧坐在椅中,瞧着檐下袅娜的背影,眉头皱得愈深。

奇怪,这态度真是奇怪。

他揉了揉眉心,连日赶路后疲惫劳累,满身风尘,先往浴房去沐浴,闭眼在热水中坐了近两炷香的功夫,疲累渐消,才换了干净衣裳出门。

暮色四合,屋里掌了灯,却也不甚明亮。

桌上菜色碗盏摆得齐全,方才那道松果rou也在其中,令容嘴馋美味,好容易等他出来,忙招呼着坐下,暂且吃饭。满桌菜色都是红菱按着她的口味做的,因怕韩蛰不够吃,趁着他沐浴的间隙,还另做了一盘干蒸鸭。

吃饭时若无要紧的事,令容甚少说话,只专心享受佳肴。

这回夫妻久别,虽说重逢的欢喜在昨晚已被熬尽了,到底关怀韩蛰处境,便抽着空闲,问他此行是否顺利。韩蛰也抽空作答,目光落在她脸上,见令容吃得高兴,不忍打搅,好几回欲言又止。

直到令容吃得满足,搁下碗筷,韩蛰才漱了口靠在椅背。

他的近况说罢,便轮到令容了。

韩蛰眉目沉肃如旧,帮她剥了一粒荔枝递过去,道:“昨日都做了些什么?”

“普云寺里有许多高僧的画展出来,我陪着父亲和哥哥去瞧。”令容吃饱喝足,也勾起昨晚烦躁愤懑的旧账来,靠着椅背悄悄摸了摸饱暖的小腹,黑白分明的杏眼沉静,望着韩蛰,“过后去别苑,陪瑶瑶看马球赛。昨日都是禁军出场,激烈热闹得很,夫君知道的。”

韩蛰颔首,“从普云寺到别苑,是高修远送你过去?”

令容微怔,未料韩蛰还知道这些细枝末节。

她跟高修远到别苑时没见韩蛰的身影,倒是章斐从不远处经过。高阳长公主说章斐曾与韩蛰闲谈,想来是那居心叵测的章斐说的。

难怪韩蛰回来时神情冷淡,原来早就有人挑唆!

先前唐解忧那桩旧事猛然浮起,令容问心无愧,心里却不悦,黛眉微蹙,负气道:“父亲和哥哥想留着看藏经阁的名画,高公子顺路送了一程,飞鸾飞凤也跟着——夫君又没长千里眼,是章姑娘说的?”

第130章吵架

反诘来得措手不及,韩蛰愣了一瞬,“关章斐何事。”

令容瞧着他,那双眼睛深沉如墨,眉头微皱。她心里愈发不痛快,鼓嘟着嘴,气哼哼道:“不是她说的,那就是夫君手眼通天,我这儿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法眼。”心里觉得烦躁,那椅子便像长了刺般不舒服,她索性站起身,叫人来收拾杯盘,却将珠帘掀起,往里头走。

韩蛰随她进屋,“怎么了?”

令容站在桌边,手指头刮过桌面,心里头想着章斐的事,气恼不语。

韩蛰回过味来,“是我瞧见的,没叫人盯着你。”

“在哪里瞧见的?”

“别苑外,你们道别时。”毕竟执掌锦衣司多年,虽对姑娘七弯八拐的心思理不太清,却也看得出令容在闹脾气。高修远的事固然让他心里不舒服,令容却也没做错,那股不舒服深藏在心里,韩蛰自觉有些烦躁,伸手想去碰她,却被令容触到火炭般躲开。

韩蛰微怔,诧然看她。